[港澳台] 藍弋丰專欄：中國掀起全球廢紙大戰

台灣人搶購衛生紙，鬧上了國際新聞，連BBC都來關心。島內議論更是轟轟烈烈，很快有人精算出囤積衛生紙的坪數空間成本，發現果然衛生紙這種單位體積價值低的商品，除非住在房價超低的地方才值得囤積，但是政客卻沒有幕僚幫忙精算，竟有人提出要政府管制衛生紙價格這種威權時代的論點（其實過去台灣威權時代的政府，雖具有絕對權力，遇到石油危機時，還是擋不住衛生紙漲價與搶購，現代的委內瑞拉也是一樣）。

媒體則惟恐天下不亂，馬上找上「失言」聞名的台北市長柯文哲，看會求出什麼可炒作的言論來，得到「才一個屁股買那麼多幹嘛」的新柯語錄。

鬧了幾天，搶衛生紙的人也搶完了，通路也補貨了，BBC報導指出，全球雖然的確有紙漿大漲的問題，但並沒有普遍衛生紙漲價的問題，以美國來說，還因為殺價競爭可能降價，政府宣示公平會會調查有無聯合漲價，又表示生產商供貨無虞，於是「才一個屁股買那麼多幹嘛」，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全台灣又準備忘記這件事，繼續吵下一個議題。

衛生紙漲價消息引發全台搶購潮，全聯架上衛生紙被一掃而空。（攝影：張雅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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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箱大戰才是真的公仔箱論壇3 {0 g( [, f1 t2 ]) ^4 l
事實上國際紙漿大漲當然不是「沒事」，在全球產業界，更關心的是「紙箱大戰」，因為紙箱這種重要的物流包裝材料，在這波國際紙漿原料大混亂之下，早就漲價，而紙箱才是紙業最大宗且對產業影響最大的項目。

全球紙業市場主要分為三大項目：紙箱等包裝材料、文化用紙、衛生紙為主的其他用紙。全球每年大約生產4億公噸的紙，其中約2.3億公噸是紙箱等包裝材料，大體上產量隨全球經濟成長率增加；約1.2億公噸是文化用紙，受到數位化影響全球文化用紙需求逐年減少；至於衛生紙等其他項目，只佔0.5億噸。從數量來看，國際紙漿漲價時，國人卻只關心衛生紙，實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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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紙漿也不是2018年才漲價，拉長歷史來看，第一次紙漿大漲是在1973~1974年第一次石油危機，當時跟隨所有物價跳漲一倍左右，衛生紙漲價引起搶購，導致時任行政院長的蔣經國下令限價限購，使得衛生紙從單純的變貴，變成從通路貨架上消失，所以老一輩的台灣人，就深深印記了當年要搶購所有民生用品，不然不只變貴而是會買不到的印象，這也是台灣人這次之所以獨步全球搶購衛生紙的主因。: ^) v1 g2 n(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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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石油危機前後，國際紙漿價格又跳漲3成，但是比起之後的大波動時代，第二次石油危機可說相形見絀，這是由於全球經濟規模提升，紙業產能相對不足，導致一有供需波動就暴漲暴跌，1985~1990年大漲近8成，之後崩跌，1994~1995年又暴漲一倍，漲幅可比第一次石油危機，並創下紙漿價格歷史高點，隨即因為價格帶動產能大增而崩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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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後，國際紙漿價格進入較平穩的階段，兩次比較大的波動，都跟全球經濟情勢有關，1999年因網路泡沫而有一波約4成漲幅，至2000年網路泡沫崩潰就跌回原形，2001~2008年隨著次貸泡沫膨脹，紙價逐步上漲漲幅達5成，2008~2009全球金融風暴又打掉半數漲幅，但因產能縮減，2010遇上智利大海嘯摧毀智利大量紙廠，而使得國際紙漿於2010~2011年再度拉高到1995年的歷史高點。

這次衛生紙大戰時，有人回憶2011年時才是衛生紙大漲的年頭啊！因為在2011年的高點之後，國際紙漿價格就一路緩緩走低，一直到2017年起突然又拉出15%漲幅，現在國際紙漿價格的確位於高點，又回到1995、2011 年時的歷史高峰。tvb now,tvbnow,bttvb* ~, C+ X+ @  \* L! @3 c! I

紙漿上漲對衛生紙造成多大影響？其實衛生紙是單位產品使用紙原料較少的紙製品，影響到底如何，不如直接看看全球最大衛生紙生產商金百利克拉克的經營狀況：公仔箱論壇- [: e* Y$ _7 _4 a6 A' q, w- t( K% w

2016年國際紙漿價格谷底，金百利克拉克衛生紙部門的營業毛利率為18.7%，2017年國際紙漿價格漲了一整年，金百利克拉克衛生紙部門營業毛利率降為17.4%，但是，金百利克拉克在年報中，對於營業毛利率下降，不是只怪到紙漿價格上漲，還說「淨銷售價格較低」，也就是2017年紙漿上漲，金百利克拉克不但吸收掉成本，還降低售價，這樣也不過讓營業毛利減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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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實在可以撇開衛生紙，來談真正陷入全球紙原料大戰風暴的紙箱，以及為何2017年起拉起這波漲幅。相對於前幾次跟著全球經濟波動，這次可說是「非經濟因素」發生重大影響，「紙箱大戰」其實根源於「垃圾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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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箱大戰」其實根源於「垃圾大戰」。（維基百科）公仔箱論壇: i! N+ i3 L0 D7 j/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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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於垃圾大戰
紙漿與垃圾大戰扯上關係，主因正是紙箱，因為紙箱大多採用再生紙，由於中國是「世界工廠」，一方面紙箱製造成本（因為不重視環保）遠低於世界其他國家，一方面中國市場本身即有大量的貨物需要裝箱運送，因此中國成為紙箱大生產國，佔全球產能半數，而且隨著製造業出口貿易，每年還以4%速度成長（中國文化用紙則是0成長），相對的，全球的紙箱產能僅成長2%，而文化用紙隨著數位化侵蝕出版業，呈現負成長，約-2%。

這就出現了一個矛盾問題，紙箱需大量用再生紙製造，但是紙回收主要在歐美日先進國家，因為環保意識較高，紙回收率高，如日本高達7成，相對的，中國的廢紙回收狀況不佳，回收率不到3成，但中國卻是紙箱世界工廠，需用大量廢紙用來製造再生紙箱，於是中國必然大量進口廢紙，近年來全球回收的廢紙，有超過半數都由中國消耗掉。

中國進口廢紙的胃口之大，到了產生匪夷所思的狀況：日本竟然普遍發生再生紙造假，遭踢爆有7成紙廠的再生紙產品所含的再生紙比例低於產品標示，其中赫然包括五大紙業：日本製紙、王子製紙、大王製紙、北越製紙及三菱製紙。

日本製紙標示100%採用再生紙漿的印刷紙，所含再生紙漿比例只有11%~59%；標示70％再生紙漿的信封僅含11%的再生紙漿；標示再生紙漿40%的卡片，實際上只有5%。這是因為中國瘋狂進口廢紙，導致日本8成回收紙都出口中國，日本紙廠面臨廢紙被中國搶光，再生紙漿短缺的窘境，於是發生再生紙含量不足，用新紙漿作假再生紙產品的神奇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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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異像，可說一葉知秋，顯示出全球紙漿市場近年來出現的失衡問題：再生紙主要來源是歐美日，但是歐美日的紙消耗卻正在減少，用紙量減少，再生紙量當然也跟著減少，但是中國進口廢紙量卻大幅成長，於是歐美日自然發生廢紙短缺，再生紙漿來源不足，於是只能採用新紙漿，加上氣候變遷造成木材生產國加拿大、智利森林大火，2017年起國際紙漿價格一反2012年以來的跌勢，反轉向上。

無法再仰賴中國當「垃圾場」5.39.217.76+ z4 r/ O5 E3 O
過去中國依靠進口大量廢紙建立紙箱霸權，還不只如此，其他垃圾也一樣，中國消化全球廢棄塑料56%，廢金屬也佔約半數，許多國家仰賴中國當「垃圾場」，如2016年愛爾蘭有95%的塑料垃圾運往中國，美國出口1600萬噸可回收垃圾到中國。tvb now,tvbnow,bttvb. I, G' O: N  @6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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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中國環保意識提升，中國開始對進口垃圾汙染環境賺取蠅頭小利越來越敏感，2017年7月，國務院發布《禁止洋垃圾入境推進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自2018年元月1日起禁止進口包括廢舊塑料、未經分揀廢紙、廢紡織原料、釩渣等24類固體垃圾，一時間造成全球多國出現垃圾危機。

中國2016年進口廢紙2850萬噸，其中未經分撿廢紙約佔500萬噸，然而受影響的不僅是這500萬噸，中國公布《進口可用作原料的固體廢物環境保護控制標準》中，一般夾雜物上限為0.5%，若照新標準，絕大多數進口廢紙的雜質都可能不合格，更不知實務上的詳細判斷計算標準到底如何，很可能導致廢紙進口在3月1日新標準實施後將全面停擺。

中國政府希望藉此壓迫無法取得高品質廢紙的中小紙廠改為積極利用中國國產廢紙，以減輕中國環境負荷。5.39.217.76& ^! b4 g; B* Q, v

中國的廢棄物新政對紙業市場造成的震撼，並非從2018年新制正式實施後才開始，自2017年下半年起，中國就已經先對相關產業進行嚴查嚴打，尤其是2017年11月之後力度加大，環保部部長李干傑要求從嚴審批固體廢物進口許可證，反映在中國進口廢紙量上，2017年1~8月中國廢紙成長較前一年都是大幅成長，成長率最高為5月達66.4%，8月也有56%，然而9月成長率驟降至9%，10月17.5%，至11月驟然轉為大幅負成長40.7%，12月更負成長61.8%。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l6 S5 w0 Z! M) ~- f0 r0 v

當中國進口廢紙到如此程度，突然間政策全面踩剎車，勢必造成全球紙業大混亂。中國本土廢紙回收體系在規模、品質與供貨穩定度上都無法跟上需求，進口廢紙量在政策強力管制下一時大減，造成廢紙嚴重短缺，於是中國紙業只好增加採用進口新紙漿，中國突來的大舉進口需求，助長2017年以來的國際紙漿漲勢，造成全球紙業叫苦連天，包括中國本身紙廠在內，中國的相關紙產品終端售價也大漲到每噸6,000人民幣水準。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S. U- Z3 Q9 P

但這波亂象會長期持續嗎？有必要囤積衛生紙或其他紙材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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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嚴格限制進口廢紙、紙漿上漲，使得中國各地廢紙收購價格即刻提升，大幅增加中國回收紙的誘因，由於中國原本回收率並不高，可預期提高價格會產生經濟誘因讓回收率大幅成長，中國回收紙廠也正在擴充產能，計畫新增產能從1,000萬噸大增至2,000噸，中國本土回收率提升，將解除政策帶來的暫時短缺情況。

紙漿價格趨勢是緩緩墊高: S7 K0 T, A# J. ?6 W
歐美日方面，原本日本廢紙遭中國買光的情況將緩解，日本再也不需要「再生紙造假」，自然相對減少新紙漿需求，歐美方面，在第一時間可能會出現廢紙無處可去的現象，因而得送進焚化爐或掩埋場，但紙漿價格上漲與廢紙價格下跌，產生的利潤空間，自然會促使歐美本地回收廠復甦，讓歐美再生紙漿重回歐美市場，抵銷新紙漿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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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上的一時動亂，市場很快會調整吸收，紙漿不會因此而無限制上漲，廢紙總會找到出路，而新紙漿的根源林業部分，全球雖然面臨氣候變遷威脅，但是目前全球林業的木材生長，仍然微幅超過砍伐用量。tvb now,tvbnow,bttvb6 A% u0 q' i  a9 O0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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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保持微幅，在於當前計畫種植經營的林地，木材成長速度在最佳經營下是自然林的5～10倍快，只是要有利潤才會經營，紙漿上漲，計畫種植就會增加，所以供需長期來說就會保持微幅供過於求的狀況，也就是木材其實不虞匱乏。

長期來說紙漿價格的趨勢的確是一直緩緩往上墊高，但是若要像1995年那樣短期大波動漲8成，或是第一次石油危機那樣漲一倍，在全球產能成熟的情況下，機會已經不大，且1995年紙漿價格暴漲8成後立刻暴跌打回原形的歷史經驗，告訴我們全球市場的調節力量不容小覷，自會找到平衡。

我們不妨還是相信市場，不要無謂恐慌，更要唾棄鼓吹政府干預市場管制價格的政客──看看委內瑞拉，那才會真的讓我們買不到衛生紙。

※作者台大醫學系畢業後，轉行出版、產業分析、業餘歷史研究，著有《橡皮推翻了滿清》、《明騎西行記》等書，譯作有《紙牌屋》等，現任科技新報數位內容行銷總監／台灣世代教育基金會副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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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lee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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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4 02:38 PM | 只看該作者

為了衛生紙呼籲「恢復台灣林業」　免了吧台灣的森林即使大量砍伐利用，也無益於台灣的衛生紙產業。（攝影：葉信菉）
我對砍樹沒啥執念，老實說我還滿愛木工的，小時候因為買不起，還自己做夾背鋸，磨鉋刀之類的更不是問題。愛木工的人當然不可能反對砍樹，地球上樹那麼多，砍幾棵來用用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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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近幾天因為台灣社會爆發衛生紙倉鼠搶購，媒體上出現了不少「恢復台灣林業」的文章，我看了不少，大多讓我非常搖頭。公仔箱論壇' E. l: h1 p9 a6 ]5 d-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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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說某篇主張開放林業的學者文章，寫著寫著竟然引用了一個叫做 Patrick Moore 的外國人的文章，稱他為「知名的環境保育學家」，這真是讓人發噱的誤會。5.39.217.76+ z9 D3 N- c' c. f
　
Moore 這位老兄早年參加過 GP（綠色和平），然後就打著這塊招牌到處招搖，騙吃騙喝，到處收錢替伐木業、核能企業、基因改造公司、、等等破壞環境的跨國企業當說客，其實是一個假環保真賺錢的詐騙份子。7 ^1 z5 u& E) x, V+ G! L& L
　
這位學者如果真的想要引用知名環保人士的言論來替自己的主張背書，其實並不難找。正直的環保人士支持永續林業、支持適度伐木也不是稀奇的事。但是引用一個聲名狼藉的假環保利益人士的言論，未免太過好笑。也許這位教授和環保圈不熟，熟的都是林業伐木業的產業人士吧？公仔箱論壇  o! [6 Z6 A" _( o" M&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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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台灣各學院裡面的森林系本來就是「森林經營系」，不是「森林保育系」，他們畢生研究的目標，都是在怎樣從森林裡面撈錢；大樹砍來賣，小樹當柴燒，連樹蔭下的土地都不能浪費，要想辦法種一些「高經濟作物」像是山葵（有興趣的可以去研究阿里山種山葵的歷史）。5.39.217.76  r% v! d7 K# F8 v
　
另一篇登在NGO媒體的報導也差不多如此，全篇從頭到尾都在訪問各大學森林系教授，包括上面提到那一位。我倒是很好奇，那位作者怎麼沒去訪問台大森林系的某重量級教授，是不是因為某教授最近忙著處理校長選舉爭議，沒時間關心自己的森林學本業？公仔箱論壇$ E8 e- `$ c' H
　
這位台大教授在校長選舉中的立場，很可以說明台灣各大學裡「森林系」這個體系的某種氣質：政治立場上偏向於保守派；林業立場上偏向於開發，著重於經濟利益；對環保運動的理解，大都還停留在「把伐木業說客當神拜」的程度。
　
說到「木材自給率」，這實在是個假議題。台灣社會的賓士汽車自給率是零，製造賓士汽車的德國手機自給率也是零，飯吃最多的台北人糧食自給率是零，米種最多的農夫們肥料農藥自給率也是零。
　
人類社會本來就是分工的，林業當然也是，有些地區適合林業，有些地區不適合；不適合林業的地區，自給率當然會低。如果以自給率作為唯一標準，那麼國際貿易就不用存在了。1%的紙漿自給率並沒有錯，如果要強調自給率，那麼結果就是每個人都要在自己家裡種樹造紙、種田產米、養雞養豬，甚至自己紡織自己組裝手機電腦電視提煉原油，工業化大量生產完全不可能實現。0 S* A, i5 i! q5 g: W/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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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面積廣大」並不是發展林業的充分條件，台灣雖然有大片山林，但台灣也是地質環境脆弱、人口密集的地方，生活居住範圍已經從平地滲透進入淺山區。大部分的人工林和有經濟價值的自然林，都在村落城市等等居住區附近。偏偏台灣又是個多地震、多颱風、降雨量極大的島嶼。這些山林和攸關居住地安全的水土保持、土石流、下游河床淤積、、等等問題緊密相關。5.39.217.76( _+ d# D% `) D1 N, R6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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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幾乎沒有一條河流的流域沒有居民，淺山的植被對下游居民的居住安全有非常直接而巨大的影響。一但過度砍伐，土石流等問題就會爆發。事實上即使是目前這樣幾乎沒有林業的狀態，台灣也常常出現像是前年颱風過後台北市自來水因為集水區上游崩塌導致的原水濁度過高而停止供水的嚴重社會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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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當次停水事件為例，台北市民在經歷過這樣的停水之後，不可能允許新店溪上游有任何進一步的開發，這應該是無可置疑的社會共識。而這個「不應該開發」的山區範圍，大概可以涵括到整個新店溪上游的集水區，也就是說到達台北縣和宜蘭縣的交界。而這一片土地，也正是林務局大量造林的地區之一，從烏來開始一直到宜蘭，都是人造林地。這一大片人造林，在台北市民的用水壓力下，可說是完全不可能進行經濟型林業經營的。
　
以同樣的標準來檢視的話，大漢溪上游直到新竹縣內應該都不可能開發。新竹縣內其他流域大概也是如此。事實上，每個縣市逐一檢視下來，要排除水源供給和土石流危害的顧慮的話，幾乎所有一千公尺以下的山地都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伐木林業。/ v  b: v' ~& t3 T' R. e
　
排除了一千公尺以下的山區之後，難道我們要為了衛生紙搶購現象，朝一千公尺甚至兩千公尺以上的高山地區去發展「自給型林業」嗎？這會不會太不切實際了一點？生態和環境保育問題呢？排除了各大國家公園、自然保護區和橫貫公路周邊地質敏感帶之後，還有多少林區可以開發？高山林業的交通運輸問題呢？阿里山林鐵一直崩，各林區林道也都維護困難。更何況，清境、梨山等等高山地區原本已經過度開發的問題，不是還沒解決嗎？在一個問題還沒解決的環境裡繼續堆疊更多的問題，這算是哪門子的永續經營？( s) ^: _9 {+ O! B, b;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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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台灣的林業一直以「高經濟樹種」為造林目標，也就是說，這些並不是適合拿來碾碎當作衛生紙原料的樹種，而是以高級建材、傢具木材為目的而種植的。這樣的樹木，即使大量砍伐利用，也無益於台灣的衛生紙產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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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台灣的林業以疏伐和小規模利用為主，我覺得就這樣繼續下去就很好了，不要再想著什麼「擴大伐木業」的幻夢了。擴大林業經濟可以，但是從遊憩和生態教育方面進行就好了，「恢復經濟型伐木業」這種事，還是避開比較好。tvb now,tvbnow,bttvb" w& L* G9 J4 M# m/ [9 w

老實說，我也很希望台灣檜木不管是 hinoki 還是 miniki 的價格能夠便宜一點，最好跟日本人造林黃檜一樣便宜。我也希望台灣有用之不盡的永續發展林業，可以讓我爽爽用檜木傢俱，或者用前陣子很紅的「撞到月亮的樹」海報裡那種幾十公尺長、十幾層樓高的台灣杉當建材蓋房子，然後用台灣山毛櫸做地板，用整株紅豆杉做木雕。但世界並不那麼美好，現實都是殘酷的，我也只能遺憾終生，繼續用進口木材。然後祈禱台灣山上的樹木好好生長，發揮水土保持功能，不要讓山坡地坍方，搞出水庫淤積、住宅區土石流或者全台北停水這種災難。（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

※作者為自由評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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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lee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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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5 02:32 PM | 只看該作者

你買到了嗎？台灣衛生紙搶購潮，是市場過敏、政府失能，還是資源問題爆發？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S8 z u" i0 Q4 ]1 H- j

2018年2月26日，由於紙漿等國際原物料價格上漲，台灣衞生紙於3月中將要加價，加幅最多三成，引起大批民眾搶買囤貨。攝：王慧瑛/聯合報係 via Imagine China 討論 16分享文章公仔箱論壇 h) C" `, C1 F,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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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貨架空空如也，市民買紙以箱論，是什麼造成台灣民眾瘋狂搶購衛生紙？是民眾對市場反應過激，還是預示著物價全面上漲的開端？國際紙漿持續漲價，但BBC表示鮮有報導表明全球衛生紙會有加價趨勢。台灣衛生紙業集體加價，是行業壟斷、政府失能，還是資源問題的大爆發？台灣造紙業決定下月（3月）起集體加價，引發全民搶購衛生紙熱潮。部份商場衛生紙迅速售罄，更有市民駕私家車前往批發商貨倉掃貨。台灣政府隨即展開調查，並取得四大零售商三月中旬前不漲價的保證，及大型零售商不囤貨的承諾。
台灣經濟事務部對BBC表示，衛生紙價格上調主要是受全球原材料價格上漲的影響，其原因包括去年夏季加拿大森林大火，及巴西供應商生產中斷等。用於生產衛生紙的紙漿價格去年持續暴漲，國際專業漿紙研究機構資料顯示，去年全年漿價漲幅高達45％，12月長短纖價格均達歷史高點。而今年一月以來，長短纖價格仍持續上漲。據自由時報報導，金百利克拉克、永豐餘等家用紙品公司表示難抵原料漲價壓力，計劃下月起加價8%-20%。
BBC同時指出，縱然全球原材料價格上漲，但其他地區並未出現大規模搶購衛生紙和衛生紙價格上調的情況，事實上，在美國因商家競爭激烈，衛生紙等一些日用品價格不增反降。5.39.217.765 K+ ~- Y, B1 c9 f- Y
國民黨立委陳宜民認為，2011年7月國際紙漿價格是近十年最高點，但彼時台灣衛生紙價格也沒有現在貴，且相比2010年2月，今日台幣升值近10%，漲價實在不合理。他質疑政府放任業者聯合漲價，且面對疑似聯合壟斷行為毫無辦法。資料顯示，鮮奶、醬油、糖等17項民生物資，過去35個月平均漲幅3.27%。
台灣部份消費者表示，參與搶購並非因為漲價，而是擔心供不應求，日後買不到衛生紙。經濟部工業局則稱三大紙品公司都表示紙漿來源穩定，產量正常，未出現短缺。5.39.217.76. k; B, @5 C- Q* Z1 {! u, B6 W
然而，雖有政府出面保證衛生紙供應無虞，民眾搶購熱潮仍未退去。中興大學森林系教授王升陽進一步指出，衛生紙漲價只是開端，接下來所有紙類用品、家具裝潢都可能隨之加價。他認為，台灣長期忽視林業生產的問題已經爆發，本地木材資源無法自給自足。台經院景氣預測中心主任孫明德也表示，衞生紙業佔民生支出比重不高，價格上調對實質物價影響不大，但衛生紙價格預期上漲只是個開始，要擔心後續發生連鎖效應。
針對台灣搶購衛生紙的現象，海軍退役中將蘭寧利在臉書發文，感嘆台灣民心脆弱。中評社也認為衛生紙漲價是全球問題，只有台灣出現搶購亂象，是民心士氣不佳的表現。但律師呂秋遠卻表示，搶購潮「不過就是反映了台灣人固有的『先天下憂而憂』的購物特性而已」，瘋搶者多是些紙巾消耗大、或省錢或從眾的人，民心說法過於誇張。6 R& h+ G# g* R4 N
衛生紙被瘋搶是民眾對市場過激反應的個案，還是預示著物價全面上漲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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