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18大曲終人散,中國社會思變之心未散,有關中國前路的各類討論,無論是實體的大小聚會,還是虛擬的網上,一哄而起。面對社會上方方面面的主張,中共新一代領導人習近平,確實面臨重要的抉擇,在未來不可能有平坦之路可走下,既不走「老路」,又不走「邪路」,而是去殺出一條「血路」。要討論中國的發展新路,不能不清醒地看到,中國現在面臨著怎樣一種境況,有人將之比喻為文革結束後的崩潰待起,有人將之形容為六四事件後的迷茫待醒,還有人舊話重提指改革攻堅階段重新降臨。種種不同的比喻、形容、總結,各有不同視角,所以也提出不同的先行主張。有人主張經濟體制深化改革先行;有人建議政治體制改革優先;有人提出經改政改都放下,社會改革走在前面;也有人說只有推行民主才有用,民主選舉勢在必行;還有人說,今天中國改革沒用,必須重回憲政之路。對現狀的總結,五花八門,對未來的主張,各有所願。然而今天中國現狀,與過去任何一個發展階段均有不同,這種不同,主要表現為政治關係的複雜性、經濟結構的失衡性、社會矛盾的尖銳性,還有一個最大不同,是執政體系包括執政黨及其政治跟班,呈全面腐敗化。正因為有這樣歷史性的不同,我們可以放膽說一句,再說任何舊話或沿襲任何舊路,都救不了中國。不能不回到中共18大關於「老路」和「邪路」的討論上,胡錦濤的政治報告,提出「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這一提法,是胡錦濤代表的中共17屆領導層,想對中國發展的政治道路有個定位,為下代領導層劃出禁行標誌。而所謂「老路」、「邪路」之說,不外是以之代言毛式極左模式和右的西化模式兩條道路。起草政治報告的王滬寧等人,炮製出「老路」、「邪路」,本想有政治討巧,卻令胡錦濤招來最後的奚落。令對未來的規限,變成對過去的總結。至於政治報告提出要走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反而在一堆政治總結中,變成更形而上的虛擬概念。但在改革開放30多年後,中國不可能停下來,在胡溫十年停滯和深度腐化後,習近平如不甘做亡國之君,就會拋棄空洞的政治概念去面對現實,發現他不能走文革極左的老路,不會走江朱胡溫的權貴資本主義邪路,沒有信馬由韁的坦路,也不願走放任自流的絕路,擺在他面前的,只能是殺出一條「血路」。殺出一條血路,曾是鄧小平交給習近平之父習仲勛的政治任務。1978年4月,鄧小平想讓習仲勛在廣東打開改革局面,派他任廣東省委書記,對他說:「你去,殺出一條血路來」。習仲勛果然披荊斬棘,在兩年零八個月的主政期中,平反大批冤假錯案、創辦深圳三大經濟特區。不僅為廣東,還為中國殺出一條改革的「血路」。大約20年後,改革派大員汪洋被委主政廣東,曾提出要殺出條改革「血路」,但汪洋殺得虎頭蛇尾,令他最後功虧一簣,未能「入常」。習近平今天唯一的選擇,就是再走其父的道路,在更高層面,以更大政治魄力,來為中國的未來,殺出條「血路」。至於為什麼要用「血路」這樣激烈的言辭,可不可溫和點改革?這事可能無法商量,因為今天的中國,已到不進則退的地步,而在今天中共執政團隊中,不用鐵腕之力,什麼事也推動不了。說得直白點,在新政治局七常委中,少則三分之一,正是特殊利益集團的代表。要想幹事,不忍不行,不硬更不行。胡錦濤初時想幹事,到最後只得袖手,正是前車之鑒。但是,習近平要殺的「血路」,不是以自身之血,去為改革洗路,而是要以貪腐勢力之血,為改革發展鋪路。說痛快點,就是習近平在適當的時侯,辦他一兩個大貪官或貪腐家族的成員,以之敲山震虎,令特殊利益集團縮手,如此中國的改革,不論經改還是政改,才能重啟,中國不論是走民主之路,還是走憲政之路,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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