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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里，姜文衣衫整齐的去泡瞿颖，费了许多功夫，最后在自己的小屋里点了红烛，高脚杯里灌了红酒，营造出了犯罪气氛。最后，在他打算上下其手时，李保田叮光五四的敲门，把气氛都败坏了。等姜文把老李忽悠走之后，“再来一遍”时，挺糟糕，瞿阿姨已经没兴致了。
关于这事，王小波小说里有位阿姨说得好，叫“饭热了就吃，别等它凉了”。但姜文没法子：饭温度最合适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吃，后来再补红酒、蜡烛、音乐，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一般有两种选择：或者就此算了，或者抓紧时间，草草了事，冷饭也能填肚子。
只是，最好的时光过去了。
对达拉斯来说，这个日子就是：今早，约什·霍华德因为飙车被捕了。
在此以前，有许多次类似的事故：2003-04季，国王队连续第三年季后赛第七场被淘汰；2004年夏天，湖人队被活塞干掉；1988年，活塞干掉凯尔特人；1999年季后赛第一轮，火箭被湖人横扫。
这些队伍远没有跌落到谷底，但和错过那一次的姜文似的，在这一晚，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一支伟大队伍在其初次失败后，一定会做些什么来挽回；有些队伍能找到第二春返老还童，有些队伍服了春药过把瘾后猝死了；而以上的例子则是：他们穷则思变，做了一些努力，但最后还是没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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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斯已经经历过一次罕见的“二度硬起”。2001-03的小牛，2005-08的小牛，完全是两支队伍。只有80年代凯尔特人与之类似——1981年总冠军和1986年总冠军，首发阵容里只有伯德和帕里什二人未变。2001-03年，达拉斯是头屁股上挂了鞭炮的猛牛。拉佛伦茨、诺维茨基、芬利、格里芬、纳什，人人可以远射，外加板凳上的范埃克塞尔、拉加贝尔、瓦哈德和布拉德利。过于典型的尼尔森式“如果不会盖帽就出去罚跑投三分”阵容。而2005- 08季，他们则是丹皮尔、德国人、约什·霍华德、特里和哈里斯，以及板凳上的斯塔克豪斯、迪奥普、丹尼尔斯（到2006年为止）、范霍恩们。挡拆、底线交叉切入和防守端快速的外围移动步伐。从豪莽的德州疯牛到半机械化部队，他们完成了一个小型革命。
而且，很难得：第二次的硬起（2006年总决赛）比第一次（2003年西部决赛）到得更高。
但这回，2008-09季，已经是21世纪第三支达拉斯小牛队了。
3
你说，无非是首发换了一个基德，其他队不也有修有补吗？这年头，谁还抱着一个姑娘从一而终、从初恋到白头呢？
没这么简单。
2006年，小将军把小牛的风格从火牛阵变成了连环马，2007-08季初，他企图的转型失败了。
德文·哈里斯也许不算伟大控卫的坯子，拿去交换基德并不算亏本，但是，他和约什，是2005年小将军接任后，可以指望做未来球队中坚的人。交易掉他对小牛来说，一个方向性的转变。
比较糟糕的是，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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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基德之后的半季，仓促成阵的缺点本来是可以预期的代价。德克略有回勇；基德防不住快速的后卫；约什持球减少后效率低下。球队失掉了2006年赖以杀到总决赛的、简单粗暴的风致：跑锋群轮流在防守端压制翼侧；射手们高位挡拆；翼侧错位进攻后切入。
本来，这些不是不可挽回的：新教练培植新战术风格、交易、默契度的提高，一切都可能会好起来。只是，小将军的策略搞出了一堆奇怪的家伙：执行力度高、功能性单一，拿来打20分钟的效果比打35分钟好得多。琼斯、斯塔克豪斯、特里、巴斯、乔治。好使唤，但一旦负载了大于角色球员的责任，就不那么美妙了。
新赛季到来时，特里31岁，斯塔克豪斯34岁，琼斯37岁，丹皮尔33岁。当然有孩子们：巴里亚、格林、巴斯都还不到24岁。你还可以骗骗自己说，30 岁的德克依然在颠峰期。但如果现实一点，那么球队正在当打之年的，只有职业生涯至今还没得满1000分的迪奥普，外加约什·霍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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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约什被捕的意义了：
巴克利赞许过他是小牛最杰出的球员；他攻防具佳，2006年学会跳投后，更向着全面前锋的方向前进；他的全面技巧和运动能力使他可塑性十足。在角色球员充盈的小牛队，他是罕见的可以寄托战术理想的人：
在小将军的金属战队达拉斯里，惟有他是块极具延展性和可能性的贵金属。
你本可以等待他的成熟——即便2006年之后，他的跳投选择越来越显示他篮球智商不算高。但2008年夏天，他承认吸大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2005年，他接受采访时还故做清纯：“2003年，我听说新秀有70%的人吸麻，好可怕呀……我嘛，我不吸毒！”）
吸麻和飙车不足以毁掉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大卫·汤普森那时代是个球员都吸毒。只是，这事能证明三个对小牛非常不利的点：
A 以往的经历证明，一个吸麻（而且被发现）和被捕（而且被截）的人也许是才华横溢的球员，但他很难成为一个好的队友，或者支撑一支球队——大多数时候，他所在的球队，气氛都不会很妙。
B 你已经不可能用他作为筹码，去交易一个能和他相提并论的球员了。
C 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初次承认吸麻后，你还琢磨这个家伙有可能换副精神面貌的话，但时隔不久又飙车被捕，这大概足以让人死心了：有些人的职业生涯会出现以危机为转机的浪子回头时刻，但对这厮来说，可能性实在小了。
他不是新秀了。一个刚开始NBA生活的新秀在染麻或飙车之后，可能被一个铁血教练训到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而约什已经28岁。这个年龄还玩幡然悔悟的只有当初戒除酗酒的克里斯·穆林。一个已经签过大合同、有了自己生活圈子的球员，如果他28岁以前还很很难在场外和生活上调理自如的话，你指望他还能改多少呢？
德文走后，球队剩下唯一在颠峰年纪、有可能制造惊喜、有可能担任球队战术变数的那个家伙，却忽然被证明不可信任：我们说，达拉斯的变数与可能性，就这样熹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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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开始2008赛季，小牛会是这样：
指望35岁的基德重新融入一个新体系——而新教练以往的经历证明，他的进攻体系之僵硬与防守体系之坚固恰成正比。
指望30岁的白人前锋重新进入颠峰期。
一个作为中坚和未来领袖的28岁吸毒飙车前锋。
一群1977年前或1984年后出生的角色球员。
以及9360万总薪水。
丹皮尔每年11月发挥最好，以后则每况愈下。
他们有如下选择：
和西雅图人学习，索性交易省奢侈税——
投降得太早了。
索性重建？——
马克·库班不会这么做。
试图交易一些能改变局势球员——
这个年头，可以被交易的星级球员无非卡特、马里昂等人，而小牛能拿出的最诱人的筹码无非那两头：一个吸麻的刚被逮捕，削掉了40%以上的交易价值；至于德克？除非奥运会上他骨折，不然库班没那样的种。至于用一些角色球员去交换，一者如今小牛没有了德文以上级别的交易筹码，二来并非每个老板都和网队那样存心甩卖。
而且，没人会接特里或丹皮尔的合同。
最后，由于A 就此放弃让人不甘心 B 要做改变却空间狭窄，达拉斯人最好的选择只有这个：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修补，然后就此进入新赛季——
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以下三个：
A 球队默契度大增，突飞猛进，在扰乱的西部破围而出，最后夺冠。
B 基德、诺维茨基体面的打出若干个50胜赛季和西部一、二轮游，然后体面退役或被交易。缺少巨星才华的新人们慢慢过渡。（坦率的说，我觉得这条可能性最大）
C 球队被一系列伤病、战术错误、内讧包围，最后直接沉底，库班开始重建。
从今而往，每过一个赛季，A或B的可能性都会减少一点，而C则会近一点。而这段时间，也许是最让人不愉快的。这就像是《有话好好说》里的姜文：就此把瞿颖放走是不舍得的；直接推倒可能性不大了，于是心存侥幸，重新燃一遍蜡烛、倒一遍红酒、放一遍音乐。未必是真的指望瞿阿姨还能够再给你机会，只是总得在这尴尬的时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激情的时刻如旧爱般老去了，新欢却还未随夜色而来。没有光、没有暗，好象也缺乏惊喜——而且还缺乏惊喜的可能性。
这种平淡的过程，我们一般称之为生活。 |
發表於 2008-8-3 09: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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