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即將結束前一刻,中共中央決定成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小組」,由習近平擔任組長。前此不久,中共第18屆三中全會決定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統籌戰略安全與戰略部署,一般認為,亦將由習近平負責,自此而後,習近平一身兼國家主席、總書記、軍委主席、組長、委員長五大重要職務,正式揭開了習近平時代的序幕,也意味著中國改革將自鄧小平的1.0階段邁入習近平的2.0階段;2014年,則是習近平改革元年。 鄧小平的中國改革1.0,指的是從1978年的中共11屆三中全會開始,到2012年中共18大為止的35年。這35年的改革1.0,主要內涵就是經濟改革,把1978年之前走了30年的計畫經濟、公有體制及閉關鎖國,向市場經濟、民營體制與開放體系轉變。這一轉變,果然釋放出了巨大的生產力,使中國大陸締造了長達35年年均經濟成長率9.8%的紀錄,也使中國GDP在全球的排名從第15位急竄至第二位,僅次美國。 鄧小平的改革1.0,其實範圍一開始並不只是經濟改革,也包括他很重視的社會改革與政治改革,可惜後二者因1989年的天安門事件受挫。1992年鄧小平南巡重新啟動經濟改革,但迄1997年鄧去世之前,卻始終未有機會再度啟動社會與政治體制改革。鄧之後的兩代中共領導人鑒於政治能量不足,也未敢輕易再試政治體制改革,以至於35年下來,經濟成長及相關指標一枝獨秀,但社會、環境及腐敗問題卻每下愈況,十分嚴重,甚至如再姑息敷衍,即有「亡黨亡國」之虞。 於是乃有習近平的中國改革2.0。2.0與1.0比較,最大的不同,一在於全面,二在於深化。所謂「全面」,是指改革範圍包括經濟體制、政治體制、文化體制、社會體制、生態文明體制,另還加上「黨的建設」。舉凡國家與黨的發展無所不包,不再獨沽一味了。至於「深入」,或有兩層涵義,其一,當然指所有改革,絕不能只看表面,必須深究問題核心,從根本處著手;其二,則是在中央設立「全面深化改革小組」之後,國務院各部委及各級政府均須落實,並由各單位領導親自負責。這就相當於從黨中央開始,向黨、政、軍、中央到地方,全面撒網,然後一條鞭之下,一網兜收了。改革範圍之廣,改革力度之大,改革決心之強,堪稱空前了。是謂「改革2.0」。 嚴格地說,習近平的執政是從2013年開始,但作為開始的第一年,必須先暖身,先作鋪墊。但即使是暖身與鋪墊,剛過去的一年,相關動作亦精采紛陳,頗有令人目不暇給之感。有美國智庫高級分析師觀察歸納出十大暖身:一、廢除了已有50多年的「勞教制度」;二、重構政府和國安體制;三、啟動沒有期限的反腐行動;四、反腐打虎升級;五、發布禁奢令;六、薄熙來公開審判;七、軍隊反腐和強化管理;八、三中全會力推改革;九、上海自貿區試點實驗;十、提出「中國夢」願景。值得指出的是,這些暖身動作,雖不乏習近平為求見效通過自身表率的人治色彩,但更多的是已經可以看到的法治化、制度化的傾向了,如禁奢條款,以制度限縮政府職能等。 從歷史經驗看,凡重大改革,一要看時機,也就是到了非改不可的時候;二看能量,也就是改革者的能力與威望;三看決心,也就是意識到別無選擇;四看形勢,也就是社會對改革的期待。看來,所有這些,習近平是基本具備了。2013年12月,習近平在北京會見美國副總統拜登,據說習對大陸所面臨的問題沒有迴避,坦誠面對,表示改革非常緊迫和必須進行。美國方面因而理解習近平將帶領中國進入一個嶄新時期,這意味著對美國既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機會。對美國如此,對台灣又何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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