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 难忘扣留所夜夜惊心 “我们真的做错了”

二零一零年九月一日凌晨十二时十三分

数天前在全国掀起轩然大波的芙蓉祈祷室遭泼漆案已暂告一段落，4名华裔嫌犯中的其中3名少年也于8月27日被控上芙蓉推事庭时俯首认罪。
这3名16及17岁的华裔少年当时怎会往回教祈祷室泼红漆、砸酒瓶，险些乱了这个多元种族、宗教社会的宁静，朝野政党领袖甚至急着出面扑灭这场尚未蔓延的“火势”。
《光华日报》约访3名华裔少年，初次见面，就觉得3人与一般青葱少年无异，谈着谈着，更觉得3人再普通不过。泼红漆、砸酒瓶，似乎只是一群无知少年的行为，尤其他们从电视新闻中看到遭泼漆的祈祷室竟然“上了电视”，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彻夜心惊胆战的......
曾姓少年：小事也能变成大事做什么都要先问父母tvb now,tvbnow,bttvb7 j/ Z7 z# k0 d$ Y, m
17岁的曾姓少年是家中长子，天生手指和脚指局部粘着，无法像常人一样灵活操作。tvb now,tvbnow,bttvb  l4 w2 R# c# r0 G$ \% Y: o
他坦承16岁考完大马初级教育文凭考试（PMR）后就不想再继续求学，“我喜欢数学，但觉得马来文很难，根本就看不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0 s6 Y! n6 L  q( H
“刚上中学的时候觉得还可以应付，后来课本内容越来越深，就算我喜欢数学，却看不懂那些英文生字究竟在问些什么，最后觉得真的没法子再念下去。”tvb now,tvbnow,bttvb2 _. }( V0 D& k9 O8 X( ~% _
16岁辍学后，曾姓少年想要学习维修手机、维修摩托车、改装汽车，可惜是，这一切都因为他的手指无法灵活操作而作罢，最后，他选择在父亲经营的桌球中心工作。公仔箱論壇- c7 Q. K* u* ?& C/ \3 O
在桌球中心工作约1年来，他也习惯和接受这种生活，没想过太遥远的未来，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再踏入校园。但是，向祈祷室泼红漆的事件却在他的人生中留下深刻难忘的教训。5.39.217.76* s9 U" q& `9 F9 ?; i6 ]$ B6 x0 E
他说，我知道很多我们以为的小事，原来可以变成那么大件事。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承担后果，下次要做些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先问父母。0 a+ p! C3 z2 L& C& G" @
不敢向父母坦白警察上门双亲吓呆
8月23日那个警察找上门的夜晚，几乎改写了曾、黄、卢3名少年狂妄自大的叛逆少年生活。
卢姓少年说，到祈祷室泼漆以后，三人都选择沉默是金，没向家人提起这件事情，以为在别人家泼漆只是小事一桩，没想到会惊动警察。- G! \2 o5 m: N8 \5 r
“当天早上我还向一个马来朋友提起有间屋子被人泼漆，朋友告诉我那是祈祷室，祈祷室被泼漆是很大件事。”
听罢，卢姓少年表示开始感到担心、害怕。当晚，在桌球中心观赏电视节目时，又看到电视新闻播放祈祷室遭泼漆的事故，他更感到担忧、内心忐忑不安。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N/ g$ m: x8 n# |5 M5 t
直到警察于当晚约11时“杀上”桌球中心时，卢姓少年已飙出一身冷汗。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t( n- b$ x5 ]8 B+ A8 x5 L
警察首先查问在柜台的曾姓少年，接着带着曾、卢二人到黄姓少年和另一名18岁华裔少年的家，把4人带返警局。公仔箱論壇# }5 [* z: ~! T0 z) v! @
黄姓少年说，警察驱车到他家门外时，父母都已睡着，所以他也静悄悄外出，与另外3名朋友一同被带往警局问话。直到凌晨3时许，警察带他们回家收拾衣服时，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父母才惊讶儿子竟然惹祸上身。
黄、卢姓少年一夜长大 “真的很想重返校园”
17岁的黄姓少年与16岁的卢姓少年，都因为上中学以后与死党好友进入不同学校，最终踏上辍学之路。
黄姓少年也是家中长子，小学毕业后，父母擅自为他报名进入独中，那里没有他的死党好友，每天上学和放学都要转两趟巴士，“3点多放学，转了两趟巴士回家都已经5、6点了，觉得很闷。”
没有好朋友点缀的生活，加上每天都要赶巴士上学、放学，故此黄姓少年的求学欲念越来越低。
当他在16岁那年完成初中统考和大马初级教育文凭（PMR）考试时，父母就帮他转学至住家附近的中学。突然间所有课程都从中文变成马来文，黄姓少年根本吃不消，也应付不来，只觉得读书真的很辛苦，最后选择辍学，然后与父亲一起从事建筑行业。
“我们过去太任性”
卢姓少年是家中的老二，他坦白说，实在没兴趣念书，却挺喜欢国文科目，他也有不少巫裔朋友。tvb now,tvbnow,bttvb0 E/ ]4 ?7 ~" ?8 u2 {9 s. V
不过，我的死党朋友与我一同上中学第一年后，就开始转校，最后只剩下我还在那间中学。没有了死党朋友陪伴的校园生活，他觉得很闷、很寂寞，久而久之就不想继续留在学校。
他在15岁的时候，选择了辍学，然后到好友曾姓少年父亲的桌球中心工作。他喜欢这种有好友陪伴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开心。tvb now,tvbnow,bttvb. _3 T" D9 S! G( A. I6 K9 h
但是，向祈祷室泼漆事件发生后，黄、卢二人都像一夜间长大似的，他俩觉得自己过去太任性，做事情都没有三思而后行，结果闯下大祸，倘若可以选择，真的很想重返校园。5.39.217.764 y0 \3 |4 H: Y
电眼下小解  粪尿臭味伴眠 “真的很怕要坐牢”' T' n/ R+ m- ~. @0 R
“在扣留所度过4个晚上，真的觉得很恐怖、很可怕，再也不敢犯错，真的很怕要坐牢......被保释出来回家后，我一直都不能睡好，半夜听到一点声音都会吓醒，我以为自己还在扣留所里。”
黄姓少年说，他真的没想过自己竟然在四面冷冰冰的扣留所里待了4个晚上，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一切历历在目......
他追述4天的扣留所生涯，四面是墙的扣留所，只有个马桶和水喉，每次在闭路电视下坦荡荡地小解后，还得开了水喉用双手盛水往马桶“冲水”，不然几天的不冲水的马桶发出的臭尿味实在是臭得吓人。tvb now,tvbnow,bttvb6 S0 @/ z( Z6 a
他说，由于马桶已经阻塞加上没能抽水，根本不敢坐上马桶开“大号”，好几次粪便来到肛门都硬生生把它忍住，否则就得伴着粪臭味入眠。
“扣留所里只有一块木板让我们躺着睡觉，一关进扣留所里，我们全都得换上狱服，一穿就是4天，加上没有冲凉，那种味道也只有自己知道。”
卢姓少年说，刚被押入扣留所的首二日，他们都望着墙壁到天明，不敢闭目入睡，因为担心被其他犯人欺负，“他们很凶，时不时就会发出恐怖的叫喊声，所以我们都不敢睡觉。”
直到第三个晚上，大家实在是太困倦，才躺在硬蹦蹦的木块上，把双手掌当成枕头入睡。tvb now,tvbnow,bttvb2 m! t" @$ j' x8 i& @
曾、卢、黄3人异口同声，扣留所里每天都会提供三餐，一是咸鱼拌饭，要不就是咖哩拌饭，“开始时，我们还不敢吃他们给的饭，怕饭里面有肮脏东西，都宁可挨饿不吃。”& J/ b! w8 y. ]1 C" M, E5 j
他们说，扣留所的饭都是装在纸袋里，没有汤匙供应，大家饿坏了，都用手吃饭。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h  j* [/ B% S, Y6 O# Q) m% Q& {
吃了几天的咸鱼拌饭和咖哩拌饭，卢姓少年说，8月27日被保释外出回家后，妈妈特地买了肯德基家乡鸡给他吃，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m( t7 b: r8 G2 K3 n  Z) Z+ D
“家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公仔箱論壇# I$ R* x/ ]5 d9 B; Z3 d- L* J5 a
当晚，卢姓少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他说，他晚上躺在家里舒适的睡床上睡觉，直至翌日才起身，“家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永远都不想回忆扣留所的那段日子。”
曾姓少年也不差，当晚回家后也睡到翌日下午才起床用餐，弥补过去4天在扣留所失去的睡眠。5.39.217.766 q2 r; c! n3 v& O
不过，黄姓少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说，那天回家后，我每到夜晚想要睡觉，一听到一点声音就会被吓醒，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我会想到扣留所里那些犯人在夜晚突然大声叫喊的情景，所以夜夜都被吓醒。”) q0 Q/ q6 H! m' z7 v- Y$ `
怀胎13个月生下曾姓少年妈妈：刚出世活像僵尸tvb now,tvbnow,bttvb  i5 U( x% [* L6 |
访谈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一段小故事，原来曾姓少年是妈妈怀胎13个月才产下的男宝宝。
一般人都是母亲怀胎10月产下的宝宝，抑或是所谓的“七星仔”。但是，曾姓少年17年前却在妈妈肚子里待了1年又1个月余的时间才出来这个花花世界。5.39.217.761 s& @- g  c; }/ I" D8 h
曾妈妈说，当年怀着长子时，年纪轻不懂事。
“直到第10个月肚子都不会感到痛，去医院告诉医务人员我应该要生孩子了，但医务人员总是说还不能生，结果一拖就拖多了3个月。”
到了第13个月，医务人员才用催生的方式，让她把肚子里的宝宝产下。' O2 K4 Q: N& J' j; ?4 p* P) o3 s
庆幸孩子没成为不良少年
尽管曾姓少年出世时只有3公斤重量，但他的指甲却长得很长，比一般初生婴儿的指甲还要长，曾妈妈形容，刚出世的曾姓少年当时活像一只僵尸，怪吓人的。2 {& w* p. }  w, l
也因为如此，曾姓少年的手指和脚指就粘在一起，无法灵活操作。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n. ?+ T6 ?4 D9 w
“他出世3个月后，我们有带他去看医生，但都无法治好这个问题。”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K3 R! Y% V" O1 c- h/ F3 [1 f. a
庆幸是，曾姓少年从没因此自暴自弃，与家人关系良好，也没有成为不良少年，懂得孝顺和尊重父母。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U  p* S) _) f# L
新闻背景
位于芙蓉沉香布莱英边花园的回教祈祷室，于8月23日清晨5时许，被祈祷室委员会成员发现遭泼红漆和砸酒瓶，马上报警求助。
由于事故发生在祈祷室，一度传出宗教敏感课题，森州行动党主席陆兆福及当地州议员吴金财，以及人民公正党小甘蜜州议员阿米鲁丁事发后马上赶抵现场了解情况，翌日还代表民联捐助3000令吉予祈祷室委员会。, f/ i' U6 {5 B- w# v; x$ t
森州警方也大阵仗到场查案，翌日，森州总警长拿督奥斯曼便召开记者会宣布迅速破案，警方已于事发当晚扣捕4名年龄介于16至18岁的华裔少年嫌犯。
初步调查，祈祷室遭泼红漆事件属于个人泄恨事故，无关种族、宗教。
当天，马华副内政部长拿督李志亮也在森州马华领袖陪同下到场视察，并捐助1000令吉予祈祷室委员会。
8月27日，4名嫌犯延扣到期，除了18岁嫌犯被释放，其余3名少年嫌犯下午便遭提控上庭，3人认罪不讳，并获准各别以1000令吉保外，案展9月22日过堂。  w3 A7 k7 K" b6 h: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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