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練乙錚: 佔中藝人攻立會港警公關新常態古巴加油好發財

本帖最後由 felicity2010 於 2014-12-22 09:06 A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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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乙錚: 佔中藝人攻立會港警公關新常態  古巴加油好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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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藝術人要變身議政嗎？

上周港台《星期五主場》訪問了全情投入佔中運動的藝術人何韻詩。主持追問她會否徇眾要求參選來屆的立法會議員，她的答案很有意思：關心香港社會政治走向的人，其實有多種角色選擇，不一定要直接參政做議員，例如可以當一個「鼓手」，扣擊人心吸引大家關注要事【註1】。這個看法很有見地，的確，佔中一雷天下響，驚醒了千千萬萬一直以來不甚關注社會政治的市民和年輕人；但震盪過後，社會的戲台上不能忽然沒了聲音，而需要更貼近生活的不斷敲擊、更貼近民眾耳朵和心扉的細說和鼓舞。藝術人正正能夠勝任這個角色，也許比起她們到議會裏辯駁政策更給力。

香港藝術從來色彩繽紛包羅萬有，但能夠反映本地社會政治生活題材的作品不多，不僅殖民時代不可能造旺，便是港人「當家做主」了，也因為藝商受制於兩個政權特別是北方政權對藝術市場的虎視眈眈，無法包涵藝術人在這方面的自由創意，於是有關的作品只能在網絡的小眾圈子裏生產、流轉。然而，佔中改變了遊戲規則，民眾不僅佔領了土地，還解放了城市生活的一部分：例如，藝術和藝術人，有名的和無名的，在70多天的日子裏，忽然不受政權通過藝商施展的壓力影響，可以無視市場規律而自由介入生活，把港人30年來對自己命運的焦慮、核心價值的堅持、體制進步的期望，化成美感動人的視聽與行為作品，一一在大眾面前表演而無所懼。那不是解放是什麼？

佔中休止了，佔中人和他們的支持者退出佔領區，但是解放了的生活意識卻未曾拱手讓出，而是藉着佔領區生出的藝術保留下來了；不僅保留下來，還發揚光大。運動中一首最有代表性的歌曲《撐起雨傘》，不僅有原來的黃耀明/HOCC版，還有豎琴版、acapella（無伴奏合唱）版、口琴版、鋼琴版、結他獨奏版、萬人催淚滿月版（葉德嫻、何韻詩、黃耀明合唱版）、英文版等等，應有盡有，而尤其令筆者感動的就是台灣版，這個版本很專業，由20多位台灣音樂人分別以華語、台語、客語、原住民語輪番唱出，而畫面則以9.28催淚煙場面的黑白慢鏡開始，配以震耳欲聾的群眾叫喊聲夾雜着爆炸聲，特別震撼【註2】。tvb now,tvbnow,bttvb# p  i: T  k+ O3 e

除了樂曲，運動裏還出現了無數的漫畫、故事、手工、行為藝術等，雖不一定都可以保留，但是其中肯定不少將成為以後本土藝術創作的素材。一次的運動之後，還會有兩次、三次、多次，運動之餘，還有不斷注入的經濟和政治壓迫與反抗的元素，涵括身份認同、公民權利、土地、教育、住房、福利、勞工、警民關係、官民關係、港陸關係等敏感環節裏的矛盾，所有這些飽含社會政治張力的新元素，隨着佔中產生的、以抗爭甚或抗命為題材的創作，最後都會大量進入新世代的藝術視野。

然而，這裏有兩個關鍵。其一就是從佔中浮現出來的進步藝術人肯花心力開風氣，繼續和大眾一道積極從事能抵抗政治審查、有社會政治內涵的創作和表演。何韻詩說的「當一個鼓手」，指出的無疑就是這個。其二就是要開發出有利於這種藝術的平台，由於藝術人一旦踩過北京設下的政治紅線，北京便會直接或透過代理人對藝術人施壓，以致後者喪失在港陸兩地的活動空間（其他行業的人其實都面對同樣問題）；因此，藝術人如果有志從事自由的創作及表演活動，除了願意放棄較豐厚的收入外，就要自己建構或者找到獨立的可靠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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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新冒起的平台，規模最大而且最有潛力突破現存有形無形政治紅線、因而盛載了新世代希望的，非HKTV莫屬，目前這個平台上推出的藝術產品只限於片集，未知王維基有否考慮把平台開放給包括音樂等的其他藝種。筆者估計，那將不會是一盤蝕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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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哥說話太技巧; g9 D: \: }& }/ S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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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27日，筆者在本欄題為「特府的暗角政治、大陸的尷尬經濟」文章裏指出，特府在佔領區清場之際既用暴力抓捕佔中者，也適時宣布拘捕逍遙已久的「暗角七雄」，如此精乖懂搞「對沖」，難免予人覺得警方高層已經變得愈來愈喜歡玩手段，不再有堂堂正正的大丈夫風格。上周六，警務處長曾偉雄以一位女警用身體擋住反佔領者進襲、保護了學生的事例借題發揮，把警隊說成是保護孩子的「慈母」，恐怕更加加深了不少港人心目中港警失格的印象。9.28彈壓、「暗角打鑊」、清場過暴、警棍扑頭等男警幹的好事都輕描淡寫文過飾非，更而用一位女警做的好事掩蓋，此無疑與「大丈夫」的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標準相去甚遠。

然而，港警行為漸多偏離專業，領導層面對公眾時卻愈來愈嘴甜舌滑，這似乎已經成為特府治下的又一「新常態」。例子俯拾即是：有問員警在佔領區清場後仍在執勤時段之內穿警服拍selfie影合照是否不專業，曾偉雄竟回應說警員在不影響工作或其他人的情況下拍照留念是人之常情，並反問其他行業的人士有同樣做法是否太過。以「不影響工作或其他人」作為抗辯理由，對其他行業而言沒問題，但對警隊而言，卻完全不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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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員警在街道上值勤之時，一面巡邏一面嚼香口膠並吹起小波波，也不見得會「影響工作或其他人」（美國總統福特曾被人嘲笑說是一個不能一邊走路一邊嚼香口膠的蠢蛋兼廢柴），那麼，曾Sir是否批准員警那樣做呢？如果嚼香口膠吹波波是允許的，那麼員警偶爾餓了剝幾粒鹹乾花生、吃幾塊卜卜脆的薯片或咬一根蔗，或者累了到欄杆上坐坐、靠在燈柱上歇一分鐘或抽一根煙，顯然也是「人之常情」，也和拍selfie或拉隊影合照一樣不一定影響工作或其他人，甚或更能補充體力把任務執行得更好，那麼，處長是否也認為是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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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部隊的形象非常重要，不然根本不必穿制服；在所有制服部隊中，警隊的紀律形象尤其是重中之重，比軍隊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警隊每天每時都在民眾當中甚至是零距離值勤，舉手投足盡在公眾包括傳媒的目光之下，不能不時時處處兢兢業業。可惜，有幾個員警不是幹了什麼壞事然而表現得明顯不夠專業，給傳媒發現了，曾偉雄因為急於袒護他們，竟然說出不負責任的話，置警方形象可能進一步損壞於不顧，實在不智。

在《基本法》訂明的三權分立管治格局底下，「一國」要操控「兩制」，行政權首當其衝，因為97至今和可預見的未來，特首都是北京欽點的（可幸分掌其
他兩權者的產生辦法都相對獨立，北京不能直接干預）。由於負責執法的警隊由行政權管轄，因此「走樣」的速度和掌握行政權的特首完全一樣。

97回歸之日，當時負責維持場外秩序的李明逵（還未任警長），用了貝多芬交響樂掩蓋會展中心外面集結示威者的聲音，開了「一國兩制」之下首個不良警
務的先例。2003年，李當上處長，之後的表現還可以（對付韓農一役有爭議）；繼任的鄧竟成也不錯，作風比較開明，警隊做錯了，他不止一次公開道歉。及至梁特上台，北京的影響力在行政系統裏急促泛濫，警務處長曾偉雄於行動上愈發顯示鷹派作風，對着大眾說話的技術卻日益「高超」，就不是偶然。至於那是他自己的風格還是奉命而為，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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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Cuba va！  x% U" u2 W1 T( ^/ B

這是70年代初的一首古巴革命歌曲的名稱，以之為首選也有一個同名的革命歌曲集。Cubava！可譯作「古巴加油！」；va是西班牙文ir（去）的單數第二、三身，即你、他、她的現在式。上周四，美國總統奧巴馬與古巴達成協議，雙方交換被對方扣押人員，並大幅開放旅遊及貿易；長達50餘年的美國對古巴禁運基本上結束，美國並宣布盡快在夏灣拿開設大使館。這無疑對古巴經濟十分有利，古巴民眾可謂望穿秋水；其他絕大部分拉美諸國都對新發展表示熱烈歡迎。轉變的關鍵是奧巴馬不管中期選舉後控制了國會兩院的共和黨大部分議員的反對，運用總統職權，履行了他的一個施政承諾。他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承認美國長期以來的禁運政策成效不彰，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改變美國在中、南美洲的傳統霸道形象，改善與整個「後院」的外交關係。

古巴1959年革命後，以國企為主的社會主義所有制嚴重抑制了經濟活力，生產力非常低落，至今糧食的九成還要倚靠入口，政府仍須按人頭發糧食券分配口糧。國家長期入不敷支，數十年來起初是靠蘇聯以高於國際價格的「友誼價格」包起古巴生產的糖；蘇聯解體後，俄羅斯自顧不暇，改由左翼的產油國委內瑞拉接濟。不過，半年來原油價格大跌，長遠供求也不看好，委內瑞拉財力日漸衰歇，古巴以後還靠她接濟不是辦法，於是促成後者的領導層尋求與美國和解，好在遇到奧巴馬，條件談得攏。tvb now,tvbnow,bttvb7 Z% E) V5 B) W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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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革命後最主要的成就是教育和醫療搞得比較好，貪污問題在發展中國家中也算是處理得比較好；今年最新的「透明國際」全球貪污指數榜上的175個國家和地區之中，她排第63（對比大陸排100）。不過，如果經濟開放了，政治卻不改革，國內財富縱會激增，貪污程度也一定飆升，走勢就會像大陸改革開放以來的那個模樣。

古巴的經濟十分單一，多年來都靠生產和出口蔗糖、煙草、鎳礦為主要收入來源。蔗糖的全球消耗量因為人口增加而逐年提高，但長遠而言不可靠，因為現在tvb now,tvbnow,bttvb' z- W+ }! Y" h. h
的消耗量增長集中在發展中國家，但這些國家的經濟提升到一定程度，不僅人口增長將放緩甚至減少，人均耗糖量也將下降；事實上，在很多發達國家，這個變化十多二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不過，如果古巴繼續與美國修好，很快可以成為美國的一個商品生產和組裝基地。古巴人口1100多萬，約為台灣的一半；年齡中位數是差不多38歲，不算低了，再不開放就不能趕上經濟發展的列車。好在，古巴的優勢是人民的識字率和體質都比較高，地理上離美國市場近。tvb now,tvbnow,bttvb. {/ _% X. e! ]. ~9 z

然而，轉變還是需要時間，一些人於是想出一個有趣的快速發財主意：由於美國的禁運政策「五十年不變」而古巴人數十年來都很窮，所以該國不經意竟成為
了古董車的天堂。1959年古巴革命之前進口的汽車，到現在還有60萬部，佔現在全國汽車總數68萬部的88%，這批古董車很多都當作珍品一樣保養得非常好（見【註4】連結的谷歌圖片），發燒友一見就必定垂涎三尺。上世紀20至50年代末的古董美國車的國際價格很高，上好的一部隨時可賣得10多萬美元，比同牌子型號的新車貴一兩倍【註5】。打個折扣算，每輛老古董賣得的價錢是6萬美元的話，60萬輛的總價值就是360億美元，等於去年古巴GDP的一半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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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二次大戰後的嬰兒潮人都到了退休年齡，此輩有銀而懷舊者眾，古董車有市場，上述這個有趣的主意因此說不定能挽救馬列毛挽救不了的古巴經濟。碰巧石油價格低迷，有利推銷耗油量奇大的古董美國車。古巴加油！

《信報》特約評論員5.39.217.76% x) E! D! f- a. D- }* V( Y  I6 i
【註1】節目錄影見http://programme.rthk.hk/rthk/tv ...&e=285823&m=episode。! s7 q2 H0 f  n2 N2 P' F
【註2】在youtube上搜尋「撐起雨傘」，便可以找到所有版本，如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dlO7qPxbis；台灣版的連結是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HuNXerON64；還有一首二次創作的「海闊天空（雨傘運動版）」也值得聽，畫面收集了運動的所有最震撼場面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XhAYJNNULI。
【註3】曾偉雄的談話見上周六港台新聞頻道http://rthk.hk/rthk/news/clocal/ ...20141220&55&1063049。
【註4】見Googleimages的連結https://www.google.co.nz/search? ...AQ&biw=1280&bih=620。
【註5】例如一部1959年的Cadillac叫價是15萬美元（http://www.ebay.co.uk/itm/like/2 ... d=229508&rmvSB=true），但今年新款最貴的Cadillac也不過是8.5萬餘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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