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年輕世代不追求偉大,只想要開個咖啡店、賣賣文創小商品,擁有小確幸,這與海協會常務副會長鄭立中描繪的「一帶一路」那種征服歐亞陸塊天險的宏偉藍圖,似乎是冰炭之別。 然而,小確幸並不是憑空就可以自天而降,在小確幸上頭罩著的,是國家的大確幸,沒有大確幸,小確幸沒有存在空間。 若是整個國家的經濟總量、貿易額不斷萎縮與消減,意味這個社會每個人的薪水袋與存摺數字也在下降,那麼,小確幸的咖啡店裡,就不會再有那麼多可愛、優閒的小資,坐在窗邊讀小說,也不再總有三五好友聚在一塊喝下午茶,分享各自的驚喜與感動。 小確幸是個迷惑性很高的名詞,村上春樹說出這個幸福的詞彙時,是在他的心靈裡,是在一個文學的構面裡頭說的,但這不能真正當成一個社會裡所有人的生命策略,因為,當小確幸成了一切人的生命樂章時,那個樂章就將只剩下嘈雜聒絮的噪音,破產的中產階級,停滯的整體經濟,小確幸要去何處尋呢? 正好鄭立中在台大談「一帶一路」時,台灣傳出國發會主委管中閔求去,兩岸的對照,實在不堪。 「一帶一路」是中國版的馬歇爾計畫,它同時要復興的,是橫亙於歐亞之間的陸塊,中亞、東歐、中東,以及麻六甲、錫蘭、印度洋,也可說是亞洲的另一次西征,但不靠成吉思汗驕姿的騎兵,而是精密分工的基建團組。人類已經走到這個節骨眼,必須把歷史諸如馬可波羅這般的傳教士走過的土地,串成一條珠鏈,台灣不能對此惶然無知。 可以說,上層的精神歡悅仍然要有下層的物質鋪陳,台灣也曾織就過各式的絲路,「一帶一路」將是另一次的探險,台灣可以用更細膩的手法,參與這個宏規,如此,在我們自家的後院,就可以確保並永存那珍愛的小確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