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數學家華羅庚曾經說過,讀書的真功夫在於「既能把薄的書讀成厚的,又能把厚的書讀成薄的」。華羅庚這番對讀書的獨到觀察,頗耐人尋味。 5.39.217.764 k: C; _: F; m4 r) `4 I1 Q
「讀薄」與「讀厚」,雖然有著相同點,譬如都離不開讀,都要聚精會神、一以貫之地讀,都要「運用腦髓,放出眼光」思考著讀,等等,但終究取向不同、方法不同。從取向上說,「讀薄」偏重於求深度,「讀厚」則偏重於求寬度;從方法上說,「讀薄」需要開掘、「蒸餾」,「讀厚」則需要拓展、雜糅。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p0 N: R8 q; ~9 c6 Q7 {% b
將書「讀薄」,自是一樁苦差使。曾從報上讀到這樣一段文字:有人在外國某名校進修時,每周都被要求閱讀一本中世紀的哲學巨著,一周大概得讀上一千頁。到了周末,要把哲學論文縮寫成薄薄的兩頁。過程大致如下:首先把書的內容縮減為二十頁,然後再減到十頁,五頁,最後只剩下二頁。所有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統統去掉、縮減,只留下最根本、最重要的兩頁。到了下一周,又從另一部鴻篇巨製開始。這樣一來,所讀過的哲學思想和意識理念自然在腦海裡留下了印象。「讀薄」的過程,其實就是不斷過濾、不斷凝練、不斷濃縮、不斷「蒸餾」的過程,也就是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直達事物的本質的過程。這般讀書,每讀一本,就能獲得「雁過留聲」、「水過留跡」的效果,長此以往,其作用和意義不言而喻。據記載,青年時期的陳寅恪去拜見歷史學家夏曾佑。夏見到陳後,說:「你能讀外國書,很好;我只能讀中國書,都讀完了,沒得讀了。」陳寅恪一直到晚年才發現:中國的古書儘管浩如煙海,但是追根求源,只不過數十種而已。其他不過是衍生品。無論夏曾佑抑或陳寅恪,有這般深切的體會,不亦緣於其將書「讀薄」的功夫嗎?錢鍾書亦然,有一次,國家要黃永玉畫一幅《鳳凰涅槃》作為禮物送給日本,訪問團團長王震關照黃永玉寫一個「鳳凰涅槃」的文字根據。在翻遍資料、訪遍人而不得之時,黃想到了錢鍾書。錢告訴他:「這是郭沫若一九二一年自己編出來的一首詩的題目。三教九流之外的發明,你哪裡找去?鳳凰跳進火裡再生的故事是有的,古羅馬錢幣上有過浮雕紋樣,也不是羅馬的發明,可能是從希臘傳過去的故事,說不定和埃及、中國都有點關係。這樣吧,你去翻一翻大英百科……啊不!你去翻翻中文版的《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在第三本裡可以找到。」黃永玉依言果然一找就解決問題。錢鍾書的這番檢索本事,除了博聞強記,還不緣於其「讀薄」而博觀約取之功?
/ ~6 V/ r' Z6 {+ q0 N5 i3 utvb now,tvbnow,bttvb「讀薄」固然重要,「讀厚」也必不可少。「讀厚」更多要求對相關聯的或類似的人、事、理、知識點作橫向溝通,並力求在越界而讀上下足功夫,以架構立體式的知識網絡,優化自我視野結構。就如愛因斯坦,除了自然科學知識,他還有更為廣博的文、史、經濟和哲學方面的知識,這對於他思索整個人類的命運,自會更為運用自如,切中肯綮。
& Z/ ]: l( R$ {4 ^: @公仔箱論壇事實上,將書「讀厚」,更是為了培養讀書人自我的融會貫通、觸類旁通能力。王蒙在釋「通」時這樣說過:「『通』也是中國古代的話,『通』是指你懂得自然科學的道理,也能用它來解決人文科學的一些問題;你懂了西方世界的許多事情,你也可以通過它來更好地理解東方世界發生的事情;能夠融會貫通於古今、中外、東西、文理之間,而且要觸類旁通,因為有些道理有某些一致性。」無獨有偶,一些外國企業家表示,中國內地大學生外語很好,但缺乏對不同國家文化的理解。外資企業的員工往往來自不同世界各地,只有對那些各個民族的文化有深刻理解的管理者才能夠把這些文化背景迥異的員工整合成一個高效率的團隊。而了解一個民族最好的途徑就是在把書「讀薄」的同時,去把書「讀厚」。 tvb now,tvbnow,bttvb/ M3 J& r* k0 f6 m/ t' V% }& h5 p
讀書是一門學問、一門藝術,其真諦和要義唯在於:由「薄」而「厚」,再由「厚」而「薄」,如此循環往復,則境界全出。因為如此這般,閱讀不再是手段而是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