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選聯」的妥協空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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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子明　全國政協委員　香港青年交流促進聯會主席 　特區政府公布政改方案後，民主黨表明會否決方案，但以民主黨為首的終極普選大聯盟(下稱「普選聯」)仍堅持與公社兩黨及推動的「公投運動」劃清界線，同時保持與政府及建制派對話。「普選聯」召集人馮偉華表示，「普選聯」對政府方案感到失望，不會支持，但不會放棄對話機會，繼續尋求溝通。在本港民主發展的過程中，不管政改方案能否獲得立法會通過，代表溫和反對派的「普選聯」若能堅持溝通對話路線，不採取激進對抗的方式，有利改善本港政治生態，有利為兩個普選創造更有利的條件和更寬鬆的環境。 　筆者一直主張溫和反對派堅持溝通對話路線。去年12月13日民主黨舉行大會，以逾八成比數否決「民主黨參與五區總辭，爭取2012年雙普選」。筆者於12月16日在本報論壇發表《政治不是賭博而是妥協》，認為民主黨回歸理性，尊重現實，是明智的選擇。對香港而言，政改無論如何脫不了基本法和人大決定規定的框架。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民主是妥協的制度，只有各方面利益的妥協平衡，政制才能穩步向前發展。 民主是妥協的制度 　公社兩黨策動「五區公投」後，多項民調顯示，八成市民不希望政制發展再一次原地踏步，而反對「五區公投」的市民為六成。「五區公投」亦令公民黨民望大跌，在「十大政治團體」排名由第三插水式跌至第七位，社民連則維持在末席，而民主黨的評分則上升。筆者又於4月1日在本報發表《尊重憲制框架　繼續務實妥協》，認為「普選聯」的溫和政治姿態，比起公社兩黨搞對抗憲制的「五區公投」，是順從主流民意的表現，有利政改討論更趨務實理性，可促進社會良性互動。然而，政改要往前行，必須尊重憲制框架，若離開或偏離基本法和人大決定的框架，光是溫和政治姿態，很難取得實質性的成果。 　馮偉華4月17日在電台節目中承認，中央及特區政府已就普選聯的訴求作出回應，但「很虛無」，他們要求中央在路線圖及功能界別方面有更清晰的表述，否則難以「收貨」。實際上，中央十分清楚香港對民主訴求的民意，人大2007年決定明確了普選時間表，這正如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喬曉陽4月14日發表談話指出，人大決定的權威性和法律效力都毋庸置疑，但落實這個時間表必須經過五個步驟，這是必須遵從的法定的程序性規定，「五步走完才可能進入普選大門」。「普選聯」若仍然堅持要中央在路線圖及功能界別方面有更清晰的表述，是強人所難，不切實際，亦不符合法定程序。人大關於時間表的決定，之所以不用「必定」，而用「可以」，就是基於對「五步曲」法定程序的尊重。「普選聯」對中央堅持依法辦事，應該理解和支持。 中央依法辦事　「普選聯」應予理解 　而且，中央及特區政府就「普選聯」訴求作出的回應，一點也不「虛無」。喬曉陽站出台前，筆者認為已向「普選聯」釋出善意。首先，喬曉陽遣詞用語經過精心推敲，他解釋用「可以」的原因，保證人大常委會決定的嚴肅性，是一個「真」的時間表，只要港人能達成共識，完成政制「五步曲」，這時間表就可達到；其次，喬曉陽婉轉地對「普選聯」建議持正面態度，特區政府在政改報告書中羅列了普選聯、民主黨、民協等建議，包括民主黨等建議全港選民一人兩票，分區直選一票，全港單一選區一票，以及廢除功能界別等，喬曉陽形容這做法是「恰當」的，又認為報告書中的建議對下屆政府研究制訂普選辦法具有「積極意義」。「普選聯」為何不努力推動政改向前踏上一步，而要離開憲制框架使自己的努力半途而廢呢？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例如，1787年美國制憲先賢舉行費城制憲會議，會議上最激烈的爭論涉及國會議席的分配規則，尤其在如何分配第二院(參議院)的議席問題上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會議相持不下，陷入僵局。艱難時刻，弗蘭克林主張各執一端的雙方設法尋求妥協。他說，製造桌子的木工如果發現木料的邊緣厚薄不一，不合格，他們就將兩邊各削去一些，讓雙方吻合，桌子就平穩了。按這個道理，雙方都應該放棄一些要求，才能聯合起來，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弗蘭克林所宣導的妥協精神為會議打破僵局奠定了基礎，在該年7月16日達成了被美國憲法史家稱之為「偉大的妥協」(Great　Compromise)：大邦與小邦之間在國會議席分配規則問題上的妥協。 「普選聯」也應作出一些妥協 　實際上，「普選聯」的妥協空間很大。「普選聯」為何不把他們建議中離開憲制框架的要求「削去一些」，以「吻合」人大決定呢？我認為，人大決定給出普選時間表，已經最大程度「吻合」了港人要求普選的民意。而特區政府的方案，「削去一些」的內容更多，最明顯的是2012年立法會議席增加十席，其中五席直選，另外五席由民選區議員互選產生，此將令立法會由全體市民直選或間選的議席比例，由現時的五成二提高至近五成九，提高了民主成份。而且政務司司長唐英年還開出兩個條件，換「普選聯」撐政改，即若夠票通過政改可以取消委任區議員，區議會產生選委辦法亦可微調。我認為，中央及特區政府已經進行了最大程度的妥協，緣何「普選聯」就不能作出一些妥協呢？ 　妥協的達成是各方作出讓步行為的結果。因此，能否達成共識，關鍵在於：「普選聯」讓步，還是不讓步？在香港政改問題上，惟有各方通過有智慧的妥協，形成共識，依「五步曲」程序，一步一步往前走，自然就能走進已經打開的普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