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五號解釋對重罪羈押的見解

陳水扁聲請釋憲，大法官所作第六六五號解釋，爭議最大者就是所謂「重罪羈押」規定。大法官多數意見通過的是「大法官造法」式的結論：認定合憲，但加上了現行法律所無的條件。解釋邏輯並不完美，不過在實務認知上卻使各界鬆了一口氣。 tvb now,tvbnow,bttvb+ }9 B7 k1 D2 N/ ]2 H; D- J# S3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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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一條規定羈押被告的條件，法律條文的構造本來就很清楚，可概分為幾部分：第一，被告經法官訊問後，認為其犯罪嫌疑重大。第二，不羈押顯難進行追訴審判或執行（即有羈押之必要）。第三，有以下三種情形之一：逃亡或有事實足認有逃亡之虞；有事實足認有滅證串證之虞；所犯為死刑、無期徒刑或最輕本刑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者。

依此規定，則若某人「犯嫌重大、有羈押之必要、有事實足認有滅證串證之虞」，固可由法官決定羈押；而某人「犯嫌重大、有羈押之必要、所犯為死刑、無期徒刑或最輕本刑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者」，亦可由法官決定羈押。這就是所謂「重罪羈押」一詞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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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罪羈押」一詞顯然容易造成誤解，被錯認是只要涉犯重罪，就可以羈押，不必計慮其他。然而，現行法律的規定卻明明不是這樣。如前所述，在重罪以外，法官還要考慮「犯嫌重大」、「有羈押之必要」這兩個條件才行。而且，這兩個條件，法律都要求法官必須在親自訊問被告後，才能作決定；亦即須由法官以直接審理，察言觀色，並審視檢方證據之後，再作出判斷。什麼是「犯嫌重大」？「有羈押之必要」？前者當與檢方證據在形式上判斷是否犯罪之強弱有關，後者則如被告可能再度犯案或威脅證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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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新聞報導不少法官誤放了殺人嫌犯、性侵慣犯、擁槍搶嫌等等案件，其實都是由於法官在考慮這兩個條件時，判斷失誤所致。然而，法官是人，是人就會受到經驗、知識、被告狡飾等限制或蒙蔽，因而發生失誤；但當發生此類事件時，大家都會罵法官亂放人，卻無人指責什麼「重罪羈押」違憲。 tvb now,tvbnow,bttvb6 C8 S+ v. ~) T& r: m

如今陳水扁和聲援者製造這個話題，很技巧地把焦點置於易生誤解的「重罪羈押」一詞上，結果勞動大法官費盡唇舌來解釋，還有許多不同意見。大法官雖然認定所謂「重罪羈押」合憲，卻加上了現行法律之外的條件；也就是在前述「犯嫌重大、有羈押之必要、所犯為死刑、無期徒刑或最輕本刑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者」之外，還要求加上「有相當理由認為有逃亡滅證串證之虞」。如此一來，大法官當然是在「造法」；但究其本意，大法官是在考慮重罪羈押不可廢的前提下，為降低批評，提高實務運作上的謹慎程度，而作出的妥協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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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妥協產物在法律邏輯上是不可能完美的。本釋憲案中有一位持反對意見的大法官說，該法律條文明明「重罪」和「虞逃」、「串證」等是並列的規定、不同的概念；如今的解釋文卻在「重罪」條款上，創造出「有相當理由認為有逃亡滅證串證之虞」的新條件，豈不是概念混淆？豈不是更足以證明重罪羈押本身不能成立、不該存在，否則豈須加上虞逃、串證來護航？再者，重罪羈押的新條件所需的「有相當理由認為有逃亡滅證串證之虞」，比起「有事實足認虞逃串證」來得寬鬆，豈不是人權倒退？從邏輯上講，反對者言之成理；但大法官結論以「重罪」加上新條件作為妥協，應該是更貼近社會實情的辦法。否則，這項制度運作了這麼多年，何以要待陳水扁抗爭，才忽而被說成了人權大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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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者另外提出國外重罪羈押，採取列舉規定，不像我國採死刑、無期徒刑或最低本刑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概括規定，過於寬泛云云。這當然可以考慮改變，但涉及修法的問題；若要大法官來解決，那造法的腳步就未免走太遠了。總之，大法官給的答案可濃縮為一句話：重罪羈押原則上不可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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