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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人知的牺牲:皮尔斯、艾佛森与纳什

在1991-1996年期间,拉里·约翰逊是个查尔斯·巴克利复刻版,某季几乎达到场均“22-10-5”的数据,是黄蜂这辆飞奔摩托车上的重机枪。然后,毫不意外的,和所有矮个大前锋一样,他的背出了问题。1996年他去到纽约之后,变成了另一个人:在这支缓慢、拖沓、沉重、机器声轰鸣的大柴油卡车里,他担负起了安东尼·梅森80%的工作,成为一个可靠的远射手、低位防守者,在1998-99季那充满生离死别、斗殴、怒吼、停赛、伤病、爆米花飞扬、绝杀的夏天,他成为了球队的脊梁,遍体鳞伤,依然背负着球队前进。把他的职业生涯从1996年划开,你会发现:他担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前一段,他是一块孜然香四溢、味道鲜浓的烤肉;后一段,他是一块坚实、有嚼头、缺乏滋味但顶饿的黑面包。
  
  有许多人经历过类似的职业生涯分水岭:威尔特·张伯伦的1966年,科比·布莱恩特的2006年,贾巴尔的1982年。他们担负的作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而这种变化通常伴随着数据的下降和上镜率的减少。但是,这通常只是假象。真相是:他们在为球队做出一些改变。拉里·约翰逊的悲剧性在于:他没有像张伯伦那样拿下1967年总冠军,也没有像贾巴尔一样打到42岁。于是,世界会忽视他的牺牲,他的故事和数据一起在纸面上一划而过。
  
  
  
  保罗·皮尔斯
  
  11月,总决赛MVP场均18分,命中率低到38%。相比于伤势痊愈、神准无比的雷·阿伦,以及离全明星越来越近的朗多,他的状况似乎并不见佳。然而,球队首席进攻权占有者效率不高,凯尔特人的连胜却绵无绝期。
  听上去有些诡异?
  
  《笑傲江湖》里,风清扬教导令狐冲:根本无招,如何能破?又说:随机应变,任意所至,别去管那是什么招数。
  保罗·皮尔斯、阿尔·杰佛森,或者,以往大部分凯尔特人的球员——考文斯、伯德、麦克海尔、安吉——都有一种奇妙倾向:他们非常在意自己打球的风格,就像美女在意自己的裙摆。杰佛森背身时的试探步,皮尔斯从2003年之后的克己和一些带领袖气的动作,使人一望而知。但是,本季,皮尔斯似乎从风格中解脱出来。你很少看见他独立于球队之外,摆出他经典的一对一单打。空位接球后,他会很流畅的起手远射;跑动中接球,他顺势接一个上篮。得分、防守、篮板、轮转,万物如流。
  上季,他还时常显示出,他是这台庞大机器上特殊的一点——时常停下机器,检修,校准,重新开启。但现在,在进攻端,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环节和齿轮在运转。
  
  当然,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他的效率。以往在他这里停顿的篮球,现在必须更快速的变化,而众所周知,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快速出手、解决进攻的家伙(虽然不同位置,杰佛森也有同样的问题……)。这令他的外围跳投选择偶尔显得草率。本季开始时,他略微减轻的体重,也使他在进攻中偶尔失去平衡。但幸而他最可怕的武器没有失去:他的场均罚球得分联盟第8,他的侵略性不输于以往任何一个赛季。
  
  以往,在遇到小个子防守时,会用一整套步伐玩倒对手,最后以一记向左拉球急停跳投收尾的他,如今却更质朴而坚韧,他会选择更多向篮筐冲刺。以运球寻找切入角度、空间,在禁区更多身体碰撞,他并不在意。他的确在更多时候参与球队的运转,而在球队需要一个人来表示一些波士顿式的自负高傲时,他从不落人后。开幕战,对勒布朗得到27分;11月10日,上半场10投2中,第四节得到22分。12月1日奥兰多,又是半场2分,然后是第三节17分。他的刺击比以往更简捷有力。
  
  只要他还保有突击篮筐的能力和那颗凯尔特人式的心,凯尔特人的锋刃就始终明亮夺目着。而在寻找到因减肥而失去的节奏和平衡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只能停留在想象中。只需要想象一下,如今的他依然不是最好的他,而凯尔特人依然不是最好的凯尔特人,就足以令人恐惧了。
  
  
  
  阿伦·艾佛森
  
  在他去到活塞的前几场比赛,汉密尔顿投出职业生涯最糟的命中率。后来就发生了一些变化:阿米尔·约翰逊撤出首发,斯塔基入替;艾佛森的数据变到令人陌生的低;活塞在50%胜率处旋转,赢下湖人和骑士,输给其他一些弱队。然后,等麦克戴斯归来,活塞三连胜。这很容易成为又一个“麦克戴斯好,夸梅·布朗烂”的范本。至于阿伦·艾佛森?他在掘金时期的偏低得分和极少出手,已经让人对他的数据不再惊讶。
  
  所以,没人会去注意到他的牺牲、妥协和改变。
  
  在三连胜期间,活塞用了一种教条但有效的思路:转换快攻的时刻,球交给艾佛森,由他在乱战中施展冠绝天下的奔袭能力,一对一解决对手。半场进攻,斯塔基是实际的控卫。年少老成如他,负责决定进攻走向,以及为汉密尔顿送出最后一传。艾佛森则不断跑动、绕掩护,接球跳投。
  对山猫之战,三分球5投4中,除了第二节,在底线用虚步和媚眼飘开奥古斯丁的注意后远射,余者全是接球跳投。他做了许多杰森·卡波诺式的动作。
  
  
  自从离开费城之后,他一直在变。在丹佛,他已经放低了姿态,职业生涯最低的投篮次数,更多参与组织。
  而这种牺牲的极致,是麦克戴斯归来之后的表现:如今的他,索性连球权都不要了。在乱战场合发挥一对一,在半场战则融入球队做等球射手。结果就是,作为主控的斯塔基两场合计送出20次助攻,而艾佛森则在对山猫与奇才的连续两战74分钟内得到48分。
  
  这肯定还不是最理想配置,但至少是短期内活塞使用艾佛森的,最简洁的方法。至于一个33岁的前常规赛MVP把球权交给一个二年级生,类似的故事在1967年总决赛也有发生:张伯伦在第六场最后一节,把命运交托给了康宁汉。
  
  有许多牺牲,比如持枪者把自己化身为枪,把扳机交给别人操纵,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发觉的。而且,按照大多数规律,失败者的牺牲是没资格被记录下的。这种转变的价值,也许就是在熟悉他的人望见他时,所产生的陌生感和震惊。
  
  想一想:现在这个不要半场组织球权、狂做无球跑动、只在快攻时自由发挥的阿伦·艾佛森,和2000-01季费城的他几无区别。而这正是当初拉里·布朗与他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逼迫他接受的进攻方式。
  
  
  
  斯蒂夫·纳什
  
  以下是一串关系链:
  
  斯蒂夫·纳什及丹东尼的太阳打出了恢弘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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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队需要签许多笔大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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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必须省钱,科尔上任,裁、卖、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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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队老化,人员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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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刺作风:交易马里昂,换来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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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来马刺系教练,半场球队转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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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什被迫在一支半场体系的队伍中作战
  
  
  对每个环节,我们都可以理解:太阳队的老板企图省钱,科尔企图在球队完全老龄化前转型,波特必须打造一个适合球队现有年龄结构的体系。于是,如今的太阳,每个人都做出了一些牺牲:许多时候,鲨鱼成为了半场进攻的低位轴心,斯塔德迈尔更多一对一单打、分球和无球移动。而纳什,许多时候,更像是老年版的约翰·斯托克顿。
  
  在著名的2005-06季,纳什最淋漓尽致的时分,情况是这样的:球队有一群无声手枪般的射手,有一个高位掩护、分球的策应者(迪奥)。而纳什只需不断发起快攻,并一遍遍利用两翼底角射手拉开的空间,利用迪奥的高位掩护,寻找底线切入的马里昂,或是任何一位射手。但是,琼斯的离开、希尔的到来、鲨鱼的光临,基本扼杀了V字进攻与跑轰的可能性。
  于是发生了本季前一个月的情况:太阳,拥有了比以往更多的进攻发起点,但效率并未随之上升。在比赛的胶着时刻,在波特新安排的那些战术之中,你很难选择一个最行之有效、能扼住命运咽喉的套路。
  
  于是发生了如下的尴尬情况:
  因为球队的体系,并不适合纳什发挥,于是纳什的进攻份额相对减少。
  然而,由于球队缺乏指挥者和替补控卫,球队又需要纳什的决策和判断。
  许多次比赛的关键时刻又证明,尽管球队有了许多新的进攻发起点,但最有效的,依然是纳什——虽然如今的体系,并不适合他的发挥。
  
  今天击败掘金的比赛中,几乎就是“斯蒂夫·纳什在场与否的影响”演示课。上半场,他用几乎沾手就传的简洁,送出5次助攻。第四节,他和鲨鱼不在时,太阳前6投0中。他归来之后,10投8中。比赛胶着的最后时刻,他一口气连得8分——三记匪夷所思、强行出手的跳投,一个人葬送了丹佛。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目:他依然是当今进攻端最可怕的控卫之一,在这支多少不再以他为唯一核心的队伍里,他却依然是不可或缺的指挥官。球队在拈花惹草许久之后,发觉他才是最后的王牌。只要给他机会,他和斯塔德迈尔的挡拆、他的快速给球、他在转换进攻时的长传依然可以一击致命。
  
  但是,一种无奈的趋势是,球队已经不可能回到2004-07季的状况。他的伟大发挥只能证明他依然杰出,却没法让队友们与自己变年轻。凤凰城还是会继续依赖着他挺过一场场的比赛,然后逐渐逐渐,令所有的人们学习纳什不在时如何赢球。在这种时刻,他就像20世纪初英国的古雅马车:所有人都了解他的美好、雍容和有效,但依然在驾驶着新兴的、不那么灵便的汽车。在汽车抛锚时,才会去库房里求出他来略加使用,而后继续等候汽车修理完毕。他的不为人知的牺牲,最后只会被人简单误解为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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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y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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