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五﹕媒體的「一僕二主」時代

今年3月4日，新華社發表文章〈不必在兩會上「感恩戴德」〉，抨擊湖南全國人大代表楊莉「帶『感恩信』上北京」，向國家高層領導人「感恩」成為她開會的唯一目的，指出「在兩會上，人大代表是在代表人民行使做『主人』權力的」。這讓人看到了社會公器的回歸。) J( I- F7 B" C" T2 [2 _$ Y

官方媒體的新面孔

中國憲法明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按照官方通俗的說法就是：「人民是國家的主人」。但在現實中像楊莉這樣向權力「感恩」，主僕顛倒的現象卻時常可見。新華社「把顛倒了的事情再顛倒過來」，頗需要點勇氣。不僅如此，去年，內地破天荒出現老百姓自辦「春晚」——「山寨春晚」，威脅到一年一度的官辦春節晚會，有關方面希望媒體靜音，新華社卻不單派出記者現場「蹲守」，還在「山寨春晚」夭折後發出消息與肯定性評論；今年5月7日，新華社再推〈部委公務接待不公開，「國家機密」成擋箭牌〉一文，痛揭官場宮闈。在在使人感到官媒變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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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新華社，中共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也時有出人意料之舉：去年10月24日，該報罕見地發表民意調查——「下一個十年中國十大挑戰」，結果選擇「腐敗問題突破民眾承受極限」為第一大挑戰者高達82.3%；其麾下子報《京華時報》也不時發表《把裸體做官看作一封舉報信》一類看起來讓官員感到不快的文章。tvb now,tvbnow,bttvb7 E c3 W+ s% h* w9 z* s,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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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服務黨還需「取悅」受眾

中國媒體近年屢屢發生「搶前領跑」現象，甚至衝在國家前面，有時逼使有關部門出示黃牌警告。究其原因，《南方都市報》創辦人之一范以錦認為有二：「第一是市場的力量；第二是網絡媒體的發展。」其實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民主的深入人心。改革開放30餘年，無論民間還是政府，民主的意識都大大提高，在內地這樣的體制下，沒有政府的寬容默許，官媒的變身是難以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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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院今年5月宣布「積極吸收社會資本、外資進入文化產業」，再次表明開放、開明的態度。國務院話音剛落，西方傳媒大亨梅鐸妻子鄧文迪、美國風險投資公司經緯創投便紛紛向中國媒體出手；6月，日本軟庫與中國第二大廣播電視集團上海文化廣播影視集團（SMG）簽署合作協議，允許軟庫購買SMG股份……緊接，新華社創辦CNC，從事電視新聞報道，負責融資的CNC管委會副主任趙鵬向外國記者喊話：「回去告訴你們的老總，歡迎來當CNC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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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中國媒體已經進入「一僕二主」時代，市場化使得媒體不僅要努力服務黨和政府，還需盡力適應市場、「取悅」受眾，有時甚至需要策略性拉開二者的距離，如CNC聲言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而不是當宣傳工具，稱發展電視業務屬於其自主行為而非政府行為。

「一僕二主」時代的到來，對內地媒體和社會的影響都將是深遠的。人們也樂見在媒體的變身中，中國變得更加民主、包容、開放、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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