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可不可以別再問我：「想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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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暴單親家庭的生命軌跡（上） tvb now,tvbnow,bttvb  P% h& N2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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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歲對小傑來說是關鍵的一年。雖然說爸爸醉醺醺的回到家，和媽媽起衝突，對小傑來說是從小就熟悉的景象，小傑的形容是：「他喝醉了，然後就『弄』（打）我媽。」但在小傑 12 歲時，媽媽做了不一樣的決定：她聲請保護令、訴請離婚。
7 f) o  n) E: {1 B3 e, q; }+ Y這段過程冗長、艱辛，甚至可說是疑雲重重，雙方各自舉出對方不適任監護的理由：出庭時爸爸提到媽媽的精神症狀，媽媽則舉出爸爸的管教不當與疏離。看著媽媽在這些訴訟過程中的煎熬，除此之外還要面對重新踏入職場、找住處等實際的生活困難，這一年小傑也做出他人生中的重要決定。
3 z% ?/ m9 ^( b1 W: jtvb now,tvbnow,bttvb圖／Kelly Sikkema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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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內政部統計，過去一年臺灣離婚率創下 5 年來新高，共計 5 萬 4412 對夫妻離婚。但「單親家庭」這個概念並不能完整涵蓋所有單親家庭經驗，諸如喪偶、離婚、未婚單親等不同原因所形成的「單親」，在經驗質地上其實都呈現差異。其中，「婚暴單親兒少」經常必須於在短時內面對、處理大量尖銳議題，諸如偕母離家、住所變動、接受庇護，甚而出庭陳述等。而監護權的給定，也可能翻轉兒少自小以來熟悉的生活方式。在保護流程塵埃落定後，當時微小稚氣的聲音，還有沒有機會繼續被傾聽？
' ~, Z7 q# x. ?5 b2 g9 p4 j2 B公仔箱論壇今年 18 歲的小傑，在父母的婚姻暴力後成為單親孩子，談起他自 12 歲起父母進入離婚訴訟後至今的生命軌跡，看似桀傲不遜的他，似乎又回到當年那個猶豫、躊躇不決的孩子。5.39.217.768 g2 w& d9 e* e) p6 N% g7 o
小傑的自白　

小時候我算書讀得還不錯，媽媽對我和妹妹的課業很重視。如果當時沒有離開我媽，估計今年我應該念大學了。公仔箱論壇5 R9 |/ s9 A: `
從小我眼中的媽媽，在婚姻裡面很不快樂，幾乎都是為了錢在吵架。我爸是做工的，下班喝醉酒回來會開始「礁」我媽，我媽就會跑去吞安眠藥。記憶裡很多救媽媽的經驗，像是看媽媽吞安眠藥、從她手中搶菜刀……至於爸媽之間的尋常互動，現在想起來竟很空白。唯一回想得起來的是，爸媽帶我們去唱卡拉 OK，我們小孩子就在旁邊睡覺。公仔箱論壇+ ~; T' [8 G3 [/ ~6 G& X
最嚴重的一次是，我爸回來鬧，我原本有鎖門，我爸把門踹開，我媽吞了 3 顆安眠藥後，跑去廚房拿菜刀要捅自己，我也跑去廚房要把菜刀拿走，然後我爸出現跟我們搶菜刀，菜刀被我爸搶走之後，他就開始打她。
9 d3 o7 v$ l% V, u# R8 q圖／@ pxhere, CC0 Public Domain1 u; z- g! Z" A9 X1 ]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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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打媽媽，很多次搞到警察來，警察來之後，我爸會把我媽抓進房間，跟我媽下跪，我媽就會抱著傷出去跟警察說：「沒事了。」爸爸也會讓我們小孩子待在房間，所以警察常常以為我們小孩睡了。5.39.217.76& a. Q$ i) t/ y# P2 m5 X0 @# o
我爸爸也有社工，有一次，他跟某個社工在談的時候，我也在門板後面偷聽。不能說我爸沒講事實，但對於某些他不喜歡的，會省略講成他喜歡的，比如講我媽去「討客兄」，反正就講他的版本就是了。其實大部分時候，人不會跟社工講實話。5.39.217.768 C% I: N3 z' T$ {& e- |, c
母愛突然不見了後來媽聲請保護令、訴請離婚，法官判不出來我跟當時 8 歲的妹妹要歸誰，這樣的拉扯，持續大概一年。但 12 歲也算有腦袋了，你看自己媽媽快倒了，都要靠一些藥物才可以睡覺，時不時就會有哪裡痛，怎麼可能會沒感覺。那時我聽說，法官在判例上還是有些傳統觀念，例如男孩歸男的、女孩歸女的，如果再爭下去，要爭 2、3 年。我看媽媽已經快不行了，於是自願跟她說：「（離婚證書）趕快簽一簽，爸要傳宗接代，爸只要我。」5.39.217.76  |8 M$ j% o& M) i7 Y3 l
判決確定之後，媽媽帶著妹妹離開，我跟爸爸住在一起。他早出晚歸，就算早回來，也是在睡覺。長大後有跟他做過一天工，做不下去，吸一整天水泥才幾千塊，真的很累。
/ u* p6 k2 |+ M! c  P3 d1 v圖／jesse orrico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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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還不懂離婚確切的權利與義務，只以為：「幹，我沒媽媽了！」玩電腦玩到很晚，突然想到：以前玩超過一小時，媽媽早就出來罵人了，現在玩到 2、3 點，電話沒有響，也沒有人叫我去刷牙……想到這裡，第一次在媽媽離開後哭。我原本有母愛，可是母愛突然不見了。. A; k0 Z% Y- R! M
爸爸不希望我去看媽媽，他也會講我媽的事，認定我媽「討客兄」才會跟他離婚。那時我已經小學 6 年級，聽這些當然很刺耳，就會直接回他：「明明就你自己的問題！」他對這種情緒不能處理，就會揍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l  n1 U; m; ?1 R/ c! t
他們離婚前，關於怎麼探視、怎麼會面都沒有討論，很倉促，半年後我媽才連繫上我，但，那時候我的狀態已經改變了。已經變壞了。tvb now,tvbnow,bttvb& r; X7 _2 A. V3 U6 x" V" J
沒有人能幫到我基本上爸打我的次數也不算很多，比如我知道他去喝酒，我就盡量不回家。嘗試第一次不回家，之後就知道怎麼不回家。再來就是嘗試不去學校，發現：哇！原來不去學校根本不會怎樣，所以就常常翹課去打網咖，打到下午 4 點學校放學，再摸進學校打籃球。
+ Z8 B4 t7 {8 Z* k6 t5.39.217.76早自習趴著睡覺，班導巴了我的頭，我就翻桌、打他，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憤怒。第一次抽菸、第一次夜唱，很多第一次，甚至揍老師，都是在那一年。' @7 |7 o! |3 l
已經記不得到底有幾個社工來過了，那些機構名字都很難念。那時每個禮拜都有社工約談，剛好都是班周會或社團活動時段，這些活動都被剝奪了。沒有班週會，也沒有社團活動可以參加，他們都會來輔導室找我，這是不能拒絕的。5 x! f- P" v* V% b) s: n
圖／@ 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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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 B7 C/ P6 H) U其實社工來都問差不多的問題，類似：「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或是「爸爸媽媽現在走司法（訴請離婚），你願意上去作證嗎？」幾乎都一樣的問題，所以我也都隨便回答。公仔箱論壇/ u3 D9 p% Y1 ?4 ~
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社工幫助到我，社工就是來占用你時間、陪你聊天打發時間，不能解決我人生任何難題。又不是說，你問問、我隨口講講，你就懂我心裡的感受，除非我可以講得跟電影一樣。你不懂我的感受，也不要講一些激勵的話。不過當時我年紀小，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或是否定他們。- {2 S  L+ e3 P$ R5 R
除了一個叫「咖哩」的社工。我有時會跟他講「一半的」真話。咖哩會變成我的社工是因為我中輟，跟婚暴這個事情沒有關係，但他也會了解學生家裡的狀況，他常常買珍奶來給我喝。
+ u5 z" a9 y* z5 W. n+ M" n$ K8 U別再問我想跟誰那時我們的離婚案子很急，社工一個接一個來，每次都不一樣。有些是要來幫助我的社工、有些是法院派來的，爸爸這邊從福利單位來的社工也有，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問我：「你想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5 J9 v/ J6 e; S* U公仔箱論壇對小孩子來說，「我想跟媽媽」這樣的話我講不出口。我覺得他們一定都有偷錄音，所以我都說「不知道」，他們通常會回：「不知道，那就給法官決定囉。」公仔箱論壇8 X2 w+ j& K# p
我覺得不該這樣問，但說真的，我也想不到一個更婉轉的問法。
: q/ M5 q8 N5 _/ u公仔箱論壇圖／Patryk Sobczak @ Unsplashtvb now,tvbnow,bttvb6 ]  i' |7 {' N1 }

- j! P; }: v( J) k5 z( q7 M我出庭 2 次，一次去證明爸爸有打媽媽，另一次就是去聽判決結果。小孩子的邏輯，是希望事情趕快解決。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出庭時我可以發問、我可以跟法官說我選擇要跟誰，可是當時沒有人告訴我這個權利。如果有人告訴我這個資訊，我也許就會表達，我想去媽媽那裡。
" I. K1 {; h# {* \" P0 {但其實我妹比我還可憐。爸媽離婚時她才小學 3 年級，後來她到國一時被診斷出心智年齡還停在 3、4 年級左右。媽媽後來交了男友，「叔叔」（媽媽的男友）的孩子和妹妹處不來，所以我妹就搬出來和我一起租房子，那時候我們都還未成年。她的感受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們就是相處，沒事不會去提這個。
8 y& A" S6 g6 ?; c. w曾經夢想當籃球員後來我遇到一些朋友在用毒，我跟著用 K 他命、咖啡包，剛開始需求量很大、錢用得很快，心想不如邊用邊賣。至於怎麼賣，賣藥給我們的「哥哥」會教我們，一天可以賺到 10000 上下。公仔箱論壇! V2 o" ]/ Q7 l1 y9 y
我會停止吸毒不是因為老師也不是因為社工，是因為被我媽抓到。我媽認識的人就是比我屌，叔叔本身也有一些「弟」，我玩不過他們。第一次被抓到，就被送去戒毒中心了。
7 ^1 B0 Q: z! A: W9 itvb now,tvbnow,bttvb以前的夢想是想當籃球員，中輟後也沒球隊讓我進去。我有想過如果當時跟媽媽，媽變得更辛苦要養 2 個，搞不好會病倒。不同的結局，有好有壞，蝴蝶效應，沒有人說得準。
: Z; J( a! x9 R7 a7 _) ~3 @- d8 S5.39.217.76圖／Ian Iott @ flickr, CC BY-NC-SA 2.0tvb now,tvbnow,bttvb8 f: O1 x& U9 z& d: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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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陪陪我，那就夠了我愛我爸嗎？愛是愛，我身上其實有像他的部分，我們都很好笑（幽默）。有時候喝酒時會想到我爸，畢竟，阿公阿嬤都過世了，他現在一個人在家，沒有兒女也沒有老婆。我想到這些，會騎車去陪陪他，跟他就是麻吉麻吉，像哥兒們，前天經過他家，還拿 2 條菸給他。
4 F! ?; P% H& ]( Q% [公仔箱論壇我現在長大了，還是不能理解爸爸當時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借酒裝瘋，沒有任何足夠的理由可以去打我媽。他這輩子常常這樣醉醺醺的，以前一個禮拜可以喝 4 天，我們離開後，他才改變。現在爸爸都會問我：「我打過你媽嗎？」我都會回他：「沒有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也許就是，求個心安吧，想聽自己的兒子親口這樣說。而我為什麼要這樣回答，我是想，他也老了，刺激他幹嘛。  h0 q! P+ w2 {6 H6 `, t
關於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長大之後我有跟我媽聊過，我媽平心靜氣地說，當初實在不該跟我爸在一起，是我的問題，因為懷了我。
2 N/ z$ f; ?' n" F2 Z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圖／Kinga Cichewicz @ Unsplash5.39.217.76) n' t: D0 a- v( H' _+ W# @8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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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離開這段婚姻後，的確整個身心狀態都改善了。我爸現在講到我媽，還是有點酸酸的，我就直接回他：「工三小」，他就懂我意思了，他就知道，我不想再聽這些。
' y6 Q" Y- Q1 u( ]其實看「叔叔」和媽媽的相處，那是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本能、很直接，那是「外面的男人」、我媽的男朋友，又不是我爸。雖然叔叔對我好，我也只能尊敬他，心裡還是會有一個矛盾：那不是我爸，他身上流的血我身上沒有。
, n2 M0 K( H/ B! s& h: R! T$ z6 N公仔箱論壇如果回到我的 12 歲，最想跟爸爸說什麼？叫他多陪陪我，這就夠了。如果他可以坐下來，跟我吃個飯、聊聊天，講他有多難過，就算是說他做錯了、失去了老婆，跟我聊聊天都好。) `+ A% C/ y7 y! O! A: T, {

婚暴兒少的艱難考驗：家暴衝突中的忠誠議題對於小傑 12 歲時的選擇，一位不願具名的律師表示，其實無論是民法第 1055 條或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皆重視兒童的「表意權」，在開庭時，如果孩童滿 7 歲甚至 6 歲，法官通常都會請父母離席，讓孩子單獨留下來，法官會盡可能用符合孩子歲數的方式發問，諸如生活作息等，旁敲側擊孩子的感覺。但即便如此，兒少還是有可能因為各種因素，諸如關係建立的深淺、現場的動力、個別特性等，錯失表意的完整性。
# h/ [7 A1 d# F5.39.217.76臺北地方法院家暴服務處／家事服務中心督導黃心怡指出，出庭時孩子面對的不只是法官，還有當時的氛圍。尤其在高衝突的婚姻中，孩子最常面對的就是「忠誠」議題，且極可能在過去的生活中只因為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而引起父母很大的情緒。而出庭時面對的又是更未知、更關鍵的狀態。「我們沒有辦法跟孩子保證，你今天講的，你的爸爸媽媽一定不會知道。我自可以跟孩子討論的是，你擔心的狀況發生時，你會怎麼因應？」黃心怡說。
  m0 P# u0 I# }- p7 ^$ z9 h, n5.39.217.76圖／Redd Angelo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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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4 E8 j4 c5 ?6 B公仔箱論壇但如果孩子沒有目睹衝突也沒有受暴，法官也未轉介社工，孩子對於權利資訊的需求，可能就會被漏接。孩子或許有其他支持性的服務，但當他要身為一個權利個體出庭的時候，卻是孤單的。所以小傑提到，他也許不需要這麼多的「關心」，但「小孩應有的權利要給他」、「小孩應該知道的資訊，要告訴他」。
' Y/ Z) D/ Z- ~# Q* ?, i9 L+ j此外，一位青少年社工則表示，在他的服務經驗裡，家訪時兒少表達通常受限於家庭動力，相比之下，他們在學校裡比較能開放的表達，這也是校訪的意義。至於校訪安排在哪個「時段」，通常必須與學校老師聯繫、溝通。老師的立意其實也出於良善，安排時總是盡量避開「正課」，因此社工和孩子會談的時間點，往往在中午、早自習或所謂「不重要的課」。
, q+ i7 D! R% R& ]5.39.217.76只是，這些「不重要的課」、校園作息裡的鬆散時刻，往往才是兒少與同儕連結的大好時機。對有中輟議題的兒少而言，失去這些時刻，是否又降低了他們與學校、同儕連結的機會、形同再一次將他們往外推？5.39.217.76  T- q& r& m! U# w
示意圖／@ 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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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工作婚暴網絡的信任與分工，hold 住一個家當時服務小傑的社工「咖哩」本名劉柏傳，對於小傑他還記憶猶新：「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社會化』程度已經頗深，社區裡已有很多系統（例如幫派）跟他接觸。」
, p0 q& d: k. Q$ H: r% u1 }公仔箱論壇咖哩目前是臺北市西區少年服務中心督導，中心每年提交的報表裡，有一份「單親家庭福利服務報表」，必須統計單親家庭的服務比例。「我自己手頭個案高達 3/4 都是單親，這些單親裡面，因婚暴因素離異的比例又占了 4 成。」4 c3 n" ]  |9 P* n8 G
顯見「婚暴單親」確為許多兒少在不同時間點經歷的生命軌跡。「像小傑這樣的孩子真的很多。外顯看來是孩子中輟了、學壞了，其實是這個家庭解組了。我們看到的問題不是孩子的問題，是背後家庭結構遇到了困難。」咖哩說。5.39.217.76- t" _' J' F" D# Y# P3 b5 S0 m
圖／Annie Spratt @ Unsplash公仔箱論壇! g* i- w( J1 |  j6 p, P, m* j

- m  s# O) R. {#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咖哩認為婚暴的影響對孩子來說真的很深刻，他們可能會因此跟關心他們的人保持安全距離。咖哩解釋：「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件，很多資源短時間內大量湧入，孩子很敏感，會覺得『怎麼了，大家都要找我，然後都問一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社工之間的分工很重要。」公仔箱論壇) X1 m; M5 C& U: ~0 q- @& R0 `
黃心怡也指出，如何銜接服務確實是一門學問，社工必須盡量避免落入「資料蒐集式」的服務中：「我們花很多時間在網絡工作，例如如果一定要問，可以先問受害人的社工、相對人（婚暴事件中的另一方，相對於受害人）的社工，或其他婚暴網絡中的夥伴。這其中又包括哪些事情是我承諾個案要保密的、哪些事情不要帶到個案耳中，或者我這樣問的動機是什麼……婚暴保護是一張網，因著服務關注的點不同、接住的部分不一樣，如果網絡中的社工都很信任彼此、討論都很公開，大家彼此合作，也許就可以 hold 住這個家。」
. ^, M0 H  H! Q# r5 t, K0 }tvb now,tvbnow,bttvb事情真的過去了嗎？今年 3 月 3 日，高雄早餐店女老闆遭員工前夫槍殺，早餐店員工阮女與丈夫結婚 13 年，育有 12 歲的女兒，去年 11 月 24 日發生家暴，民事法庭在 12 月 28 日核發保護令，而 2 人已在今年元月離婚，女兒監護權也歸前夫所有。但前夫歸咎早餐店老闆及員工挑撥，才讓親密關係走不下去，因而發生憾事。* ?! x' @$ o/ A& P! r; q0 s
這個社會案件看來似與小傑的故事南轅北轍，但背後其實是類似的命題：親密關係已結束、監護權也沒有爭端，保護流程可說是塵埃落定，但當事人的需求尚未了結。公仔箱論壇2 i9 _' I& M7 w  k) y
圖／Nguyên Nguyên @ Unsplash% Z0 {" ^( m/ C- E2 ]' b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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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暴的人也需要被傾聽黃心怡認為，保護令的審理及離婚訴訟期間是社福網絡介入的最佳時機。「大部分看起來很生氣的相對人來到家暴服務處，其實都有一個『說』的需求，只是在這些過程裡，常常沒有人聽他說。」
0 i' x. r. M5 V: c2 `+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而關於服務的期程，臺中市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主任侯淑茹則提到，婚暴相對人服務的「起頭」非常困難，「中間」又容易被截斷。侯淑茹解釋，許多相對人在剛開始時就會認為：「你（指社工）也受家暴中心委託，也只會聽一方的說法，不會聽我這邊的說法。」tvb now,tvbnow,bttvb8 o2 r2 u  ~! U) j( U
但可能在經過 3 個月後、終於和他建立一點工作關係時，此時兩造可能已經分居、暴力暫時穩定，當事人又往往會告訴社工：「你服務我只是擔心我太太再受暴，但現在我跟老婆已經分開了，已經不需要（服務）了。」往往在這樣的「錯身」下，便錯過了挖掘當事人角色需求的機會，他可能仍是一個措手不及的「單爸」，或孤單失落中容易情緒激動的人。tvb now,tvbnow,bttvb2 e! a$ S9 ~4 @, P4 l; Y
咖哩及黃心怡皆提醒社服網絡中「分工」的重要，然而對於婚暴事件中的當事人、相對人與像小傑這樣的婚暴兒少而言，社福系統如何能在最佳的服務契機進入，服務又該持續多久，考驗的其實是整個社會網絡與支持系統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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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婚暴與訴訟，我們還是能合作的父母嗎？/婚暴單親家庭的生命軌跡（下）
8 Y0 w6 I% P& k9 U$ w% s4 _8 o6 }' R5 wtvb now,tvbnow,bttvb圖／jcomp @ freepik公仔箱論壇  d; B7 m6 ?" N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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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媽媽惠婷（化名）從婚暴事件發生、聲請保護令、訴請離婚，到一家 3 口各自安頓，歷時長達 2 年，和上一篇中小傑的母親不同，惠婷發現這段親密關係癥結的時機較早、孩子的階段也較早，當時惠婷的孩子年僅 3 歲。tvb now,tvbnow,bttvb1 u7 n: P) u5 n8 ~
民國 101 年家事事件法通過後，依家事法 23 條規定，除同法第 3 條第 4 項丁類事件（如死亡宣告、監護輔助宣告、未成年或身心障礙者保護安置、民事保護令等），其他的家事案件於法院裁判前，都必須經過調解程序（註）。
! G4 S3 y, {4 [& V' F( V5 m.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但對許多欲離婚的夫妻而言，「上法院」形同「撕破臉」，「調解」則給予勸和不勸離的錯覺。「等孩子大一點再離婚」往往是父母出於繼續泅泳於親密關係中的考量，離婚後又才是父母情感角力與爭奪的開始。這些歷程常常成為婚暴單親父母共同的生命軌跡。究竟走過婚暴與訴訟，還有沒有可能成為能夠合作的父母？
% Q, i6 u# l) [" j/ K3 W高衝突中衍生出的婚姻暴力對惠婷來說，剛開始跑法院時還沒有想到離婚，那時候的動機很簡單，只是希望先生能夠改變。「我的糾結在於他一直動手，他卻覺得『不完全』是他的問題。暴力一直存在婚姻裡，我覺得這不是健康的關係。」
3 U. b$ {' ]0 t! T5.39.217.76「但出庭時，他牽扯了很多其他的瑣事。」惠婷說。也的確，在婚暴發生的這年，家中曾出現許多變動：原自組小家庭的夫妻兩人因經濟考量搬回婆家住，碰巧這時先生經營生意失利、店面收掉，驟然失去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事業認同。5 h) t, v2 T  P( |4 m( L: o
當時的惠婷卻正經歷著與其他家庭成員育兒理念不同的困境：「公婆和先生覺得孩子還小，很多事情都沒關係，我卻擔心他們把小朋友寵壞。先生和他的家人好像同一陣營，我自己一個人，沒有人跟我並肩作戰的感覺。」
  J( ]' e, v! p7 m5 F0 E4 n6 D5.39.217.76圖／Sue Zeng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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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0 B5 i' E8 d) o8 t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投身婚暴服務多年，業務囊括直接、間接服務的臺北基督教女青年會研發企劃部主任楊蕙如表示：「同樣是婚暴，在現實中『高權控』和『高衝突』會呈現不太相同的面貌。前者除了施暴，也以權力控制受害人不能脫離親密關係；後者則可能是在家庭的生命週期中，許多議題突然擠在一起而出現高壓狀態，近幾年這樣的狀況滿多的，保守估計至少有 3 成。」
! O  S/ ?" O# s* }1 }: k臺北地方法院家暴服務處／家事服務中心督導黃心怡則指出，法院這端很常看到交織在婆媳問題中的三角關係：「我們看到受害人在婚姻裡很被要求，而先生往往是比較隱藏的角色，衝突升高時這個角色就施展出暴力，有點代替婆婆或其他家庭成員管教太太的意味。這種三角關係也會擴及孩子的議題，從孩子的出生、管教到醫療、健康，都有可能產生衝突。」
+ b3 N- {% N( D& q, ]3 X" A公仔箱論壇在惠婷的經歷中，婚暴就在教養小孩的歧見中發生：「我記得最後一次被打，發生的事情也很日常。小孩子看電視看到很晚，不願意睡覺，被我罵哭了，孩子的爸覺得不用這樣。我說：『你不要插手』，然後我們開始鬥嘴，接著他就動手。」那次衝突過後，惠婷默默離開、聲請保護令，訴請離婚。
; Y  r5 ~! r9 y' |$ ?4 ]! Otvb now,tvbnow,bttvb圖／Steve Johnson @ Unsplash5.39.217.760 v7 a+ h! _4 L) t# [; }5 J7 q

2 ]; n# a7 Z7 H0 j# L; o( Q第三方不勸和也不勸離，只促成對話「出庭時，法官發給我們一人一張跟兒童權利有關的文宣，請我們輪流念出聲，像小學生一樣。」惠婷表示，當時法官的作風是：不管男方有沒有過失，他都不會站在任一方，而是以孩子的利益為前提來看待每一個案子。「剛開始我覺得有點委屈，原本是希望有人能出來伸張正義，像是能糾正男方：你為什麼可以動手？」
0 {# F$ N; G- G# R/ T5.39.217.76而法官的意思卻是要問：如果是為孩子著想，你們 2 個到底想怎麼做？「最後就被法官引導到他要我們走的那個方向。其實我後來滿感謝他的，當時他的中立，讓我這段過程走得比較釋懷，比較不會落入『我就是被他害成這樣』的情緒中。」
. ?+ q! _2 t  K8 p$ Z4 m公仔箱論壇圖／Annie Spratt @ Unsplash
6 d2 O$ k# Y5 ]  h. q# R9 I9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w4 a0 y" `/ ^8 I5 ^* Y若單從字面上來看，「調解」2 字往往不符合雙方當事人的想像：「我們是要離婚，不是要調解！」間接影響雙方投入其中的真誠度。但調解在「離婚」過程中，其實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臺中地方法院調解委員侯淑茹便表示：「我們既沒有要勸和，也沒有要勸離，主要是促成對話。因為很多離婚的案子直到上了法院（雙方進入訴訟、打官司），當事人都還是不瞭解另一方為什麼這麼堅持。開庭時聽對方表述的時間其實很有限，調解時反而可以做比較詳盡的陳述。」
) D2 g& ~4 I% C! w5.39.217.76侯淑茹也發現，調解過程中若能做到平心靜氣的討論，未來執行孩子的探視和會面時，誤會和衝突都能相對減少。「如果連在離婚的過程裡，雙方都沒辦法好好講話，討論監護權歸誰、怎麼探視等議題，即便結論成立了，以後的執行也是困難重重。」
0 Y% E- Q9 Y$ Q8 `圖／Kunj Parekh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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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4 ^- O" `在惠婷的經歷中，所有探視與會面的細節，都是在調解過程中被討論出來的。
- w+ U  w- j5 a3 [: R& }! @「前夫在感情上比較理智，婆家可能也給他很多聲音。我聲請保護令又訴請離婚，婆家很不能諒解，也許覺得既然我做得這麼絕，他又何必要挽回。」雙方都覺得到此結束，產生相同的認知。
+ Z1 R; N% k$ D. H& D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接下來，問題就變單純了：雙方必須討論出一個適合彼此的探視會面方式。可以想見這樣的討論將有一定的難度，不論父母哪一方提出什麼方案，另一方往往都會有反彈。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k4 c- G; v* X& j) `
惠婷希望能在孩子的生命早期形塑教養，不要讓孩子被寵壞。但這樣的動機，難以直接講出來，她試著婉轉表達：「孩子還小，希望我照顧的時間比較多。週一到週五，我接孩子上下課，週末輪給你。」前夫則考量自己的事業必須重起爐灶，對時間的掌控性較低，於是接受惠婷的提議，如此才演變出一個適合 3 個人相處的模式。
! X/ K, L) g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圖／Joseph Rosales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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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4 b6 U# b: }, z! q8 rtvb now,tvbnow,bttvb一起適應新生活離婚前，孩子如影隨形；離婚後，面對相處頻率驟然改變，惠婷認為最煎熬的階段反而是進入離婚訴訟前，因為那時狀況未明、具體的探視會面也沒有好好討論定案：「那時候什麼都不確定，小朋友也搞不清楚狀況：『怎麼看到媽媽一下，又要說掰掰？』看孩子哭到聲嘶力竭，其實我們心裡都難過。」tvb now,tvbnow,bttvb1 Y# J# O6 E9 O+ @
當時社工送給惠婷一個繪本《我有兩個家》，惠婷帶著孩子看這個故事：「那本書可能讓他比較懂他的遭遇，知道不是只有他這樣。他會重複的看，也會講故事中的爸爸發生了什麼、媽媽又怎麼樣，像在講別人的事。到他比較大一點時，敘事才回到自己身上，會說：『我也是這樣，我也有 2 個家』。」
+ ?+ O7 g  y; M) \/ A  v公仔箱論壇輪到前夫照料孩子時，在將孩子交付給前夫後，惠婷會多出一大塊自己的時間，面對這樣的「自由」與空窗，惠婷甚至走進書局隨意翻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書裡講到：『生命的沉重一定是不好的嗎？輕又一定是好的嗎？』我讀起來覺得滿有共鳴的，好像是在告訴我：妳現在很自由，但又不是真的自由。可以晚睡、看電視，妳應該要覺得很快樂，但又不是真的快樂，很像心裡隨時掛念著一個誰。」
4 y1 }1 _8 K, N) z. e& }3 D! K' H5.39.217.76圖／freestocks.org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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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正確的答案，只有最適的選擇剛開始，當離婚的念頭出現時，下一秒想到的可能就是「監護權歸誰？」「我要怎麼樣才能爭取到監護權？」「請律師會不會比較有保障？」但當時惠婷的前夫捉襟見肘，惠婷也有經濟上的考量，因而兩造都沒有請律師。事後回想，惠婷認為：「對我們來說，這樣可能比較好。當時我能夠自己表達，透過第 3 人表述，可能把問題嚴重化。」
: L. s7 K4 U* y2 {9 `請律師在爭取監護權時是不是贏面比較大，也是訴訟中當事人經常的疑問。黃心怡解釋，如果遇到比較具家庭系統概念的法官、調委，也許就已足夠協助當事人解決問題：「我們不會一開始就建議個案請律師，除非當事人感覺自己遇到困難、沒有辦法表達清楚、權力太懸殊，或牽涉到複雜的財產爭議，我們才會做這樣的建議。」5.39.217.76# n! P/ o& I( r! j1 _, m' R
後來法官判了「共同監護」，亦即父母離婚後雙方都有法律上的監護權，子女的重大事項皆需父母雙方同意方可行使。「我和前夫可以接受共同監護，因為我們是可以討論的，我不會覺得他要刁難我，他也不會覺得我要刁難他。」
  q1 G9 K) a) f圖／Luis Tosta @ Unsplash
5 _0 t; q6 Z9 m& xtvb now,tvbnow,bttvb公仔箱論壇1 u/ t! u' ~5 a, d. G2 D
然而到了孩子進入學齡期、準備讀國小，惠婷又開始焦慮：「戶籍在孩子的爸爸那裡，學區不在我的掌握中，演變成又要再談一次。」不過這次的討論，出乎意料比 2 年前談離婚時來得順利，前夫很乾脆的說：「好啊，妳想怎樣，先寫一個方案來。」
+ Y: `, H- C* B  q, Y3 ~) i6 p9 p; x2 g惠婷思考了幾個版本，最後執行的那個，其實不是原先預設最理想的。新的探視會面演變為「每日」的交付，孩子放學後下午由爸爸照料、晚上再回到惠婷住處重聚，為了這個變動，惠婷將住所遷移至離自己辦公室較遠的地段。「寒暑假我們又會有別的方案，還有『過年模式』，總共 4 種，5 年來我們都在這幾種模式中切換。」
6 {" Z& v' W9 h* R, {公仔箱論壇4 種模式，難道不會太複雜而造成困擾？惠婷說，她和前夫的討論，是以「給孩子一個固定的鄰里社區」為概念來出發。「當我們已經面對離婚這個議題，就不可能維持原本生活中所有的便利性。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完全符合我的想法？不完全是，但每一次的變動都會討論對我們 3 個而言最適合的方式。」
0 I4 e% m3 {3 l) o9 b公仔箱論壇圖／Steven Van Loy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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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R0 c4 C# ~  c- \5 G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tvb now,tvbnow,bttvb: t2 y# ~4 ?2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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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過這個人，現在我們是合夥人惠婷還記得當初調解時，一個調委說：「你們都不要吵了，家庭不是講理的地方，是講愛的地方。」這句話她一直記在心裡：「以前我可能比較沒有思考這個。大部分時候都在想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下班總會累，可能我就會帶著一張沒表情的臉，當時也沒有試著跟婆婆討論需要她幫助的地方。如果可以回到某個時間點，我會覺得婚姻中，可能可以稍微戴個面具，不要太做自己。」惠婷說。
; [4 j: N! d% n9 w公仔箱論壇「我們還是會 3 個人一起出去。有需要時，孩子的爸還是會來幫忙接送。」至於跟前公婆的互動，「交接的時候還是會碰到，就禮貌的問好，我也不會沒事去拜訪，孩子的爸也曾直接告訴我：『妳沒事不要來我家。』我就回他：『我也沒有很想去。』我們還是會鬥嘴。」
- I! S+ y! `3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圖／Aliko Sunawang @ Unsplash5.39.217.76. ]5 u4 |  X5 |2 \- e; I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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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過這個人，現在他對我來說就是『孩子的爸』。孩子有出色的表現，我們還是會 line 來 line 去。他說我們現在像『合夥人』。離婚前我們沒辦法討論事情，離婚後我們反而成為 partner 了。我現在的生活，比在婚姻裡快樂。」+ a% V& I: F4 @& }; }
孩子的心思很單純，看到父母的良性互動，心裡也有模糊的期待，早期會問惠婷：「你們為什麼沒有住在一起？」後來改問：「你們要不要再住在一起？」現在則會跟惠婷說：「這樣很好，你們不用再住在一起了。」
0 f& o. C- D$ h7 y公仔箱論壇親密關係的結束，也可能是機會與挑戰旭立基金會親密關係暴力輔導方案社工督導王孝予認為，近年來臺灣婚暴樣貌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看到大部分是權力控制類型的婚暴個案，近幾年看到關係相處的議題比較多，很難只用一套舊有或固定的方式和技巧來進行服務。」tvb now,tvbnow,bttvb' h. F4 l( H. K. x, q# W
「對我而言處理過覺得最特別的，是夫妻兩人跟上一代之間的母子議題。有些男性在親密關係裡會受到其他家庭成員觀點的影響，使夫妻關係出了一些問題。但因為原生家庭是很好的資源系統，會提供住屋、經濟支持和育兒協助，當事人往往會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任何選擇。」
/ n8 `* q" X; I3 e5.39.217.76在法院近距離碰觸婚暴兩造及兒少，訴訟又常歷時 1-2 年，家暴服務處／家事服務中心和婚暴事件中的相對人（婚暴事件中的另一方，相對於受害人）建立的個案關係比想像得深。黃心怡深深感受到，即便到了現在，社會結構及價值觀還是沒有太多變動，男性養家的模式造就其與子女相處的缺席與空白，黃心怡也曾聽聞許多男性提到他們的「不能選擇」：我賺錢就是為了我的家人。不然我賺這麼多錢做什麼？
& O, k$ \  l* k- B: j圖／Liv Bruce @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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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換個角度來看，婚暴、離婚及衍伸而來的子女議題，對男性而言未嘗不是全新的機會。以往在男性養家模式下造就的缺席，使得孩子可能與母親較貼近等，這些獨特的動力，讓男性在參與孩子事務上自動卻步。但如今在新的關係狀態中，或許就能獨立的經營與子女的相處。親密關係的結束，不只是失落，也可能是機會與挑戰。/ |- I. M/ c& T$ {
當然，個體的歸因模式無法那麼輕易就改變。如同在上一篇小傑的經歷中，或在新聞事件中，男性經常將關係破裂的原因歸咎於外力因素，如怪罪女性「討客兄」或受外人教唆。黃心怡認為，對一個受苦的人來說，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因此傾向看到比較單一的結果。tvb now,tvbnow,bttvb8 r6 q% ]& Y4 k- f4 T
「他們常常說：『我不知道，有一天她就突然把東西都收走了。」但親密關係一定有徵候及線索，即便「外遇」也往往是親密關係出了問題的「結果」，而不是源由。「不要害怕找人協助，不要覺得婚姻中的問題太丟臉。現在有太多的資源，付費免費的都有。如果能在出現徵候的時候就趕快去找到資源，或許後面就不會這麼嚴重。」黃心怡說。
1 a' [) ?" Y; l+ utvb now,tvbnow,bttvb而事實上，不只是男性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缺席，旭立基金會未成年子女會面及交付服務組督導李佩樺就表示，在子女的監督會面過程中會發現，很多父母在陪伴自己孩子方面有困難，連很簡單的跟孩子「玩」都很受限：「現場有很多跟孩子互動的媒材，探視方卻不知道怎麼運用這些東西跟孩子互動。另外，心理層面上，看到孩子哭，探視方卻只能說：『不要哭、不要哭』，不太會用孩子的視角來理解他們當下的需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Q  q/ N4 R: Z3 x+ R5 @" C9 p
圖／pan xiaozhen @ Unsplash8 F) |" k6 f( }

. C: P( I5 a: r2 T2 V/ F4 W; v愛是種能力，也是學習另一方面，婚暴所衍伸出的忠誠議題，也讓孩子受苦。「孩子準備要去跟媽媽會面時，可能會跟爸爸說：『我不想去看媽媽，媽媽很可怕。』但孩子在會面的場域其實又能跟媽媽互動的自然。」李佩樺說。
: l: S5 ~$ N4 o6 q9 j& Q公仔箱論壇父母間長期存在高衝突以及無法合作，對孩子絕對有影響，特別是對比較小的孩子。「他可能會出現生活適應上的困難、退化、尿床、學校生活出狀況等。也可能會覺得不太認識愛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因為他看到的劇本永遠都是衝突，沒有看到問題被解決。」黃心怡說。
3 Q4 T# ^6 i. `& Y7 w0 p/ P1 W李佩樺則認為，人一旦長時間沒辦法很一致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就沒辦法專注享受當下的經驗：「孩子跟爸爸玩的時候很愧疚，跟媽媽玩的時候也很愧疚。我們觀察到的這些現象，都會客觀的跟父母討論，讓他們知道可以怎麼做，孩子心裡會比較有安全感。」0 f3 I, @8 Q7 t& }. u7 a9 r/ ?* u
如今的政府政策及華人價值皆鼓勵生育，籠罩在這樣的氛圍下，青年男女承受著社會的壓力，但進入婚姻中的個體若不是一個在行為與思考上都能獨立的人，那麼不論在經濟、情感或教養子女方面的複雜度與難度，其實都超乎想像。一個青少年的中輟，背後成因可能是婚暴事件引致的生活驟變，一個相對人的憤怒，則可能源自多重擠壓下的「不能選擇」。僅管離婚並不必然是悲慘世界，但親密關係本就不只是墮入愛河這麼簡單，愛既是種能力，也是學習。
, d1 Z% p9 V" w( F1 {& g公仔箱論壇註：想要離婚的兩造，如果不屬於「丁類事件」，一律會走過「調解」的程序。律師張雯婷表示，面臨婚暴議題的當事人，因家庭「暴力」而衍生的民事保護令事件，與「離婚」是 2 種不同的案件，有不同的程序。法院同時受理一個家庭的 2 個案件時，在離婚這一案中一樣會進行調解。因此即便在已被核發保護令的前提下進入離婚訴訟，仍屬家事法第 3 條第 2 項乙類，亦會進入調解程序。

folee0001

臺灣離婚率高居世界第 5，4 成球球兒在家庭衝突中被迫選邊站
# S2 P$ ?* O, f8 B2 q: w圖／Leo Rivas @ Unsplash5.39.217.76: m% V7 w9 q&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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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現代婦女基金會tvb now,tvbnow,bttvb" K# @" W) J  h- J8 O$ ?/ |3 V: y
根據內政部統計，2017 年我國約有 13 萬對夫妻結婚、5.5 萬對夫妻離婚，離婚率高居世界第 5 名，顯示離婚已是臺灣社會普遍的現象。現代婦女基金會自 2002 年起進駐全臺 5 個地方法院提供服務，每年協助上萬件因故進入法院訴訟的家庭，也看見許多家屬失和爭訟的案例。現代婦女基金會執行長范國勇表示，2017 年服務近 8000 件家事案件中，41% 是因為婚姻失和必須透過訴訟離婚而前來諮詢，更有高達半數 (50%) 的案件是因為監護、探視孩子引發的親子案件，使得夫妻雙方必須對簿公堂。tvb now,tvbnow,bttvb6 p7 {; ^/ W5 _5 N! U/ Q6 A- |
4 成球球兒在家庭衝突中被迫選邊站在爸媽分居、離婚訴訟衝突中被拉扯的孩子被稱作「球球兒」，有的是父母你爭我奪的「橄欖球」，常被問爸媽離婚要選哪一邊；有的是雙方避之唯恐不及的「躲避球」，被視為拖油瓶而互推養育責任；或是在父母吵架時淪為出氣筒的「棒球」，可能被毆打虐待。這群球球兒的童年沒有笑聲，原本溫暖的避風港只剩下寂靜與爭執。對此，現代婦女基金會特別發起「同心守護球球兒 ─ 高衝突家庭協助計畫」，呼籲民眾幫助這些球球兒。
% \9 N; n; U) C1 r- I5 R1 Vtvb now,tvbnow,bttvb現代婦女基金會駐臺北地院家暴／家事服務中心督導黃心怡表示，長期處於父母爭訟高衝突中的球球兒，在身心發展方面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根據服務資料顯示，將近一半的孩子會出現心理層面的問題，像是容易自卑、沒有自信，或是人際互動出現狀況。父母分居或離婚的孩子，4 成會有忠誠兩難的問題，常要被迫選擇爸爸或媽媽，除了不斷接受爸媽對彼此的批評，也會被父或母洗腦、妖魔化對方，孩子在不知不覺中加深對父親或母親的怨恨，更曾看到孩子完全斷絕與其中一方連繫，被迫仇視父親或母親，也失去其中一方的關愛。
; ]5 j9 A, o  `3 U3 X. q此外，有 22.6% 的孩子會產生發展退化、拒絕上學等生活適應困擾，更有 10.3% 的孩子會兩邊說謊以換取想要的東西，更甚者會在青少年時期出現偏差行為，社會不得輕忽。5.39.217.76( j% M, \8 @2 J' a! r, L
從「離婚父母」學習成為「合作父母」黃心怡指出，爸媽即使分手，孩子仍然渴望與雙方維持原有關係，但案件進入法院常使得家庭的紛爭越演越烈，離婚夫妻如果能開啟溝通的橋樑，就有機會成為「合作父母」，對孩子適應父母離婚有很大的幫助。但許多離婚父母常因為不了解合作父母的重要性、對彼此充滿怨恨情緒而無法溝通，或是其他親屬介入干擾，使得雙方難以成為合作父母，對孩子來說整個成長歷程將變得扭曲。
. \% y  a9 @$ P8 Qtvb now,tvbnow,bttvb曾經歷高衝突的父母，要透過不斷的練習，才可能放下對立，成為共同為孩子好的「合作父母」，黃心怡也給離婚父母幾項建議：「不要只想贏得官司」、「不要將孩子拉進戰場」、「不要剝奪父／母的愛」，要「關注孩子的身心狀況」、「幫助孩子建立安全感」。
, K8 P& f9 t7 K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兒童節將至，現代婦女基金會發起「同心守護球球兒 ─ 高衝突家庭協助計劃」，呼籲民眾幫助這些球球兒家庭，特別邀來近年升格為人母的藝人林辰唏代言，並由男友林立書擔任導演拍攝公益短片，攜手為離婚家庭的孩子發聲。球球兒的處境令人鼻酸，細膩的影片一上網便讓許多網友大喊有洋蔥，紛紛留下自己也是過來人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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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衝突家庭協助計畫提供包括兒童諮商及團體、親子會面協助、親職諮詢／講座、合作父母教練等服務，幫助父母協調親子關係及討論適合子女的照顧計畫，每年協助超過 3,000 個家庭降低衝突的頻率和強度，伴孩子邁向復原之路。現代婦女基金會邀請民眾捐款幫助這些球球兒家庭，降低訴訟帶來的傷害，減少孩子因失去家庭溫暖而身心受創或發生偏差行為的可能。活動詳情與捐款資訊可參閱現代婦女基金會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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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9 k% T- W0 A- w  C- X+ B
好重的一系列文章，和報導者的那一系列一樣令人難受8 t  P; R: Q9 C% b% R" K$ s% ?% `4 K( u% F' G

" q) A8 b4 q# U) n6 |# H0 C5.39.217.76摘錄：5.39.217.76: K+ E7 j3 t- e6 z
1.其實大部分時候，人不會跟社工講實話。
7 I" |  S4 }$ J! A2.哇！原來不去學校根本不會怎樣! y. Y( B, ^: E' o' J
3.班導巴了我的頭，我就翻桌、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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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對需要幫助的人來說法院很沒用，該告訴孩子的權利在沒有信任基礎以前孩子根本不知道5.39.217.76+ B& X) u: S3 B% G. _+ [
2.社工來找人的時候都是下課和午休、社團，偏偏這些對孩子來說比上無聊的課還重要公仔箱論壇) B& Y: h5 R2 v: l8 @* g# S8 Q( T
3.學校老師打學生，學生就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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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想起以前一些師傅說的「還好有去學做工」，如果他和一些師傅一樣到工地，還必須是幸運地遇到好人學得一技之長。是或許他的人生不一樣。只是現在勞動條件越來越差，我絲毫無法樂觀。
- o- ^: p" M. g+ C' ltvb now,tvbnow,bttvb「人不會跟社工講實話」......人本來就會挑對自己有利的講(社工也不會只聽片面之詞好嗎)，主角當初也是自己選擇不跟大多數的社工坦白，你不坦白人家該怎麼幫你？這樣一標出來反而搞得好像社工都沒在做事(或者沒做好)...人家社工的時間很有限，台灣的社工都快累死了。家暴單親的孩子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只有這樣的結局，這篇文章要好好看到下集，它是從社工的角度去討論婚暴關係中能鬆動的點，你這樣摘要有點太單一太情緒化也太煽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