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台] 庫斯克：警察專業正直不是必然的

自主權移交之後，警察對付和平請願人士的手段愈來愈離譜，也許很多人不覺得是什麼問題－－他們也許在想：「我又不是示威常客，警察對那些人的手法不會影響到我的」。

現在香港警察在大部份時間仍是處事文明正直的－－條件是他們不覺得你是敵人。一般市民向警察求助的時候，仍是得到滿意的回應，最多是有時會勸報案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當然，警察犯罪的新聞不時發生，但那至少不是有組織和結構性的犯罪。一旦警察認為你是敵人的時候，他們就未必是大家印象中那種好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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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警察處事專業正直不是必然的。大家如果還有印象，香港警察曾經十分腐敗，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前，警察貪污成風，欺侮小商販、跟黑道勾結、屈打成招等，是香港人的另類集體回憶－－老一輩的香港人說「好仔唔當差」，就是這個意思。

1974年廉政公署成立，大致上把貪污問題杜絕，加上當時的港英政府大力改善警隊的管理質素，再配合電視劇集日復日把警察塑造成專業正氣的執法者，才有今時今日市民心目中的警隊形象。tvb now,tvbnow,bttvb6 }4 |1 w% }9 Z3 U/ L, g

警察維持專業正直的條件& l! D0 h. x! h5 ^2 K!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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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香港警察的確是市民心目中的除暴安良的執法者。可是我們不能把這個當作是理所當然。警察的專業和正直，不是建基於無線那種愈來愈像教育電視的警匪劇，也不是建基於警察薪酬待遇，而是相對完善的制度制衡、開放社會監督和長期陪養的專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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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上的制衡包括獨立的司法制度、源自英國的警務法例、監警會制度、廉政公署的反貪工作、半吊子議會制度等；開放社會監督包括一息尚存的新聞自由和一人一手機的新媒體網絡；長期培養的專業精神是指由1970年代開始逐漸建立的現代警察管理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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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使人腐化0 h* C4 S$ G6 F* u4 \

所有社會為了對付罪案，都會賦予警察相當大的權力，那包括行駛具殺傷力的武力、搜查、取證、拘捕、拘留和盤問疑犯等。這些權力只要稍稍被濫用，就會變成極之可怕的濫權－－例如，幾個警察圍毆一個市民，可以說他形跡可疑、拒捕，甚至襲警，或者警察在取證的過程中，可以做很多不見得光的事（例如屈打成招、插贓嫁禍），令他們更易「破案」，又或者像四大探長年代那樣與犯罪份子勾結，貪贓枉法。正因如此，所有文明社會都會有十分嚴謹的法例和制度，盡量減低警察濫權的可能，大眾最熟悉的例子包括搜查需要申請搜查令、沒有落案不能扣留超過48小時、投訴制度、嚴謹的刑事審判程序等等。! ]6 h- I% K7 e( o" ?' K"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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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一輩的香港人，對於上述的警察濫權例子一點也不陌生，那只不過是不足四十年前的情況。我們離開這個可怕的舊時代有多遠？也許不是一朝一夕，但不代表不會發生，因為上述三個令警察保持專業的條件，不是天掉下來的，而且很明顯在日漸褪色－－那包括司法獨立不斷受親北京勢力攻擊、監警會變成梁粉會、廉政公署神話在湯顯明時代近乎毀滅、不民主的議會制度令警察失去政治上的制衡、新聞自由被錢和刀手「賣起」等等。失去了制衡之後，專業精神也只不過是港英時代的文化遺產。常言道「權力使人腐化，絕對權力使人絕對腐化」，失去制衡的權力，永遠抵不住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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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會說，不要危言聳聽了，現在香港警察不是很不錯嗎？5.39.217.76; K7 J5 b. }9 T, D; b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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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精神分裂的打手tvb now,tvbnow,bttvb& B4 Z& q! @# o; x)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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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雖然對警權的制衡日漸減弱，但上面提到的警察專業精神，也許不會在三幾年內消耗殆盡。不過，我們不難注意到一個很不健康的現象，一個足以消耗警察專業精神的現象，那就是由上而下的政治打手任務，足以令整個警察系統步向腐化。公仔箱論壇6 r1 c- p* E& ]) F8 f7 X. A

主權移交之後，警察不斷被灌輸示威者破壞法紀的想法，他們對付和平示威者的手段不斷升級，而且對文明社會的人權規矩愈來愈不尊重，輕則利用人流管制手段玩死參與七一及六四的市民、包庇土共組織侵犯他人、對打人/打警察/揮舞鎅刀的土共百般忍讓(卻動輒對示威人士控以襲警罪、拘捕身上帶有鎅刀的示威者，還高調「強烈譴責」)、出動重案組查馬路上的六四塗鴉，重則把示威者「剝光豬」搜身、濫用胡椒噴霧、毆打示威者、北京奧運期間毀壞示威橫額、無理阻礙採訪(大家應該還記得黑影論和拘留發問六四問題的記者事件)、在大學校園涉嫌非法禁錮示威學生、在私人屋苑無理抬走穿六四T裇的市民、拘捕七一遊行領頭車司機等等。當警察不斷被指示及鼓勵以違反常理的手段對付請願示威的平民的時候，他們有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或同袍做得太過分？抑或他們真的已經被洗腦並出現路西法效應？tvb now,tvbnow,bttvb! z, j& J# c) p- }* v! f(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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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兩個警察工會在林慧思事件中，高調發表聲明，把林慧思已經公開致歉的一句粗言無限上綱至社會淪亡的層次(結果網民不斷把警察犯刑事罪行的新聞廣傳，作為回敬)，最近那個員佐級警察工會發聲以「尋釁滋事」這條中國大陸的莫須有罪名明形容部份七.一示威者(連結)，也不怕你們批評他們意識上愈來愈跟大陸接軌。

民調數字的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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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種種，看在市民眼裡會有什麼結果？最近的民調數據可提供一個答案－－市民對香港警察的滿意淨值跌破17年新低(連結)。當然，香港還有屈穎妍和李偲嫣全力支持他們(連結1/連結2)。民調數字情提醒我們，香港警察與市民可能已經愈走愈遠，愈來愈得不到市民信任。對於很多平日仍然盡忠職守的警察來說，他們可能感到委屈，他們自問平日維持治安、對付罪犯，沒功也有勞，強硬對付示威者，也是維持社會秩序，何錯之有？公仔箱論壇/ H+ m6 X7 |! S$ ~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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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未必明白的是，當大Sir頻頻向北大人領功的時候，前線警察便成了市民和政權之間的磨心，他們被灌輸對示威者和記者必須強硬的想法，即使手段再離譜也有處長在立法會頂住。換句話說，他們被賦予了「收柯打做嘢唔駛留手」的免死金牌。要做到有免死金牌，就要減少對警權的制衡，那就需要有合作的立法會、監警會和傳媒，這三樣都做到了，濫權的後果也愈來愈少。濫權這回事，「一次生，兩次熟」，久而久之便會變成警隊的文化一部份，1997前累積的專業精神，也會一點一滴被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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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我是錯的' L# G# N+ u,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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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前線警員，可能昨天在幫迷路孩子找父母，今天就代入了鎮壓者的角色，扭和平示威者的頸、阻礙記者採訪。這種精神分裂能維持多久？我們不知道，但不得不小心的是，縱容濫權以方便鎮壓，遲早有一天不只方便鎮壓，而是結構性的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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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專業正直不是必然的，警隊脫離結構性腐敗，其實只有四十年。這四十年的分別，就在於制衡和專業精神。我希望我的推測全錯，但我知道不會，制度一日不變，向北方領功的誘因一日存在，那幾乎是難以避免的，只是時間快慢問題。

(1977年剪報，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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