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死得不是時候－－後金正日時代的5條窄路 沈旭暉

felicity2010

死得不是時候－－後金正日時代的5條窄路  沈旭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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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領袖金正日突然病逝，接班人金正恩雖是全球第一位「80後大將」，但身分確立了只有兩年，控制局面能力成疑，朝鮮何去何從，可能出現極戲劇性的變化。 事實上，就是對金正日痛恨的國家，也會情願他多活幾年，因為金正恩冲齡即位的不可測性，絕非國際社會，特別是中國所樂見。後金正日時代的選項及北京的可能回應，可概括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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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n. B) d% V2 p+ i; |7 N一、金正恩蕭規曹隨，順利接班，世界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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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難以達成的，畢竟金正日接班經過十多年規劃，掌握「主體思想」神學釋法權多年，父親逝世時已大權在握，絕不能與金正恩相比。近年朝鮮整肅了大批元老，人民被處決時有所聞，說明現在的班子，尚有被「調節」的空間。在金家內部，「攝政國舅」張成澤可能尾大不掉，金正恩據說曾企圖暗殺的長兄金正男，則是 北京的潛在支持對象，近年更因為失寵而變成「朝鮮梁振英」公開反對世襲制。這些都令金正恩不得不花精力處理，相信政策小波動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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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金正恩依靠中國支持，籠絡既得利益者，勉強維持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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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目前較可能出現的狀况，因為面對內部潛在不滿，金正恩只能威逼利誘，而威迫需要強援才有底氣、利誘則只能從中國得到資源，中國的角色都會加強。事實上，金正日對中國算得上充滿防範，上月被整肅的計劃財政部長洪錫亨，罪名就是「私通中國」，北京也一直有所不滿。若通過支持金正恩來鞏固區域影響力、減低 不可測性、增加平壤的可控性，無疑最符合中國國家利益，特別是在十八大前，東北亞維穩對中國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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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正恩接受中國援助，但希望維持「主體性」，從而自製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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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性也不小，金正日本人就最擅長自製區域緊張，通過「勝利解決國際衝突」提升個人聲望，並利用準戰爭的動員狀態，大舉進行較「溫和」的人士調整，即把非嫡系按「戰時動員令」調職，堪稱下屆孔子和平獎熱門得主。這是鄰國、特別是日韓最擔心的，它們基本相信，一度掀起巨浪的天安號事件，就是上述思維產生。 相信金正恩根據「傳統」發射一些導彈、作出一些外交警告，幾乎是例行公事，只要有「金正日式默契」不把事態擴大，鄰國也沒有信心強烈回應。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J3 ^" |4 o% r* b/ Z( ~4 p# ^  A( H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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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上述情况出現，西方總會判斷是北京「縱容」所致，承受最大壓力的卻是中國，因此北京會比美國更着緊防範局勢失控。( Y6 g5 i3 A  |1 m7 R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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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金正恩果斷投向美國陣營，換取美國保護tvb now,tvbnow,bttvb$ Q5 P: I! R' g  R2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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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一直希望繞過中國和六方會談的框架，「成功爭取」直接和美國溝通。一旦美國願意做一些外交姿態，來肯定金正恩的領導地位，已足以成為金正恩獲取聲望的真正突破（當然，代價可能是不久後的和平演變，但那是以後的事）。其實美國和朝鮮的幕後聯繫，比外間所知為多，當奧巴馬高調重返亞太，連緬甸這樣可靠的中 國盟友也輕易爭取過去，「倒戈」在朝鮮出現，亦非不可能。北京要有效回應既不能軟、也不能硬，棘手至極。5.39.217.76: C5 G# S, m' G9 m% T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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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正恩忙於內鬥，局面逐漸失控4 p+ J- E7 t$ g9 L, {; o* W  _' Z

1 _* z" l- Q) f6 r; Etvb now,tvbnow,bttvb外間一般相信朝鮮人民難以揭竿起義，但一旦局面失控，大規模逃離國家的難民潮卻可能出現。對北京而言，這比朝鮮倒向美國更糟，因為一旦平壤政權崩潰，既會嚴重騷擾東北邊境，美國、南韓擴大影響力的理據又正大光明，北京會全輸。相信只要難民潮初步成型，中國就會認真考慮直接「維穩」，甚至檢討應否繼續支持金 正恩。但這是最後數著，因為北京在十八大前，始終希望穩定壓倒一切，可惜視北京為「阿公」的金正日偏偏遲不遲、早不早這時去見馬克思。連視北京為「阿爺」的南方小城也豬狼肆虐，添煩添亂，山雨欲來風，2012年實在充滿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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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金正日時代 變與不變  蔡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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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的三重唱必須要有好的低音、中音及高音，再加上動人的配樂與伴奏。自從一九九四年金正日上台後，東北亞地區也在金正日大國外交的鼓吹下，開始由中國、美國及俄羅斯三國共同譜出動人的三重唱，並由日本負責配樂，再由南韓負責伴奏。核武是它們最佳的歌譜，六方會談是它們最好的舞台，金正日則就像一個出色指揮家，中國、美國及俄羅斯等三國在金正日生動的指揮下，將核武問題譜出一曲動人的樂章，同時也將東北亞地區吵得沸沸揚揚。tvb now,tvbnow,bttvb1 p6 b  [% C, V) J8 p#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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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國透過了北韓核武問題終於達成大國崛起，使其成為東北亞不可或缺的大國；美國也透過北韓核武問題找到重返亞洲的理由，因而建構圍堵中國的一道堅實的壁壘；俄羅斯更透過北韓核武問題，證明了它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亞洲國家，因而開始在北方四島問題扮演積極的角色。擔任配樂的日本也透過北韓核武問題，讓其他國家知道日本國力並未伴隨著經濟而衰退，且不要忘了它還是一個東亞政治大國；而負責伴奏的南韓則是透過北韓核武問題，終於找到了不願意統一的理由，以全力發展經濟來強化它在國際間的軟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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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 n, V! L7 J  t公仔箱論壇而如今卻傳出金正日在十七日已經過世了，金正日的過世，我們除了看到股民們不理性的下殺反應，以及負責配樂伴奏的日本、韓國依往例召開國安會議之外，中國、美國及俄羅斯這三大主角，卻顯得異常的冷靜與自制。因為沒有金正日的東北亞國際關係，就如同一個欠缺指揮家的樂團，一個缺乏靈魂的肉體，因而顯得落寞與低盪。因為他們不知道金正日的接班人｜｜金正恩，也就是下一個指揮家，是否會像過去金正日一樣地有默契，能夠將中國、美國及俄羅斯在東北亞地區的利益發揮的淋漓盡致，這是美中俄等大國最主要擔憂，也是日韓等區域強權的煩惱。公仔箱論壇6 t- j' @2 D* T* ^' _/ m  q

& Y- Q$ q1 \+ L/ ]' Y1 W" r/ a, j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根據過去的歷史經驗，世襲制的威權體制國家的指定接班人，其接班的順利與否通常端賴於他能不能牢牢地掌控黨權與軍權。而這次金正恩與一九九四年時的金正日，在接班時間長久、黨內老臣的信服程度以及北韓內部社會的壓力等實有以下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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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z) i$ U. K9 _+ h% ltvb now,tvbnow,bttvb首先在一九九四年金日成過世時，金正日早已進入接班歷練長達三十年，從一九六四年便擔任北韓勞動黨中央委員指導部科長，從黨的基層開始幹起。反觀金正恩才於去年九月匆忙被指定為接班人，直接躍升黨的五位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金正恩在北韓勞動黨內的地位似乎不如其姑母金敬姬及姑父張成澤，未來是否會由這兩位親屬垂簾聽政，則成為金正恩是否能順利接班的變數。9 d7 e; u' F( _- U2 A8 v( o

3 [- E7 B! R/ y5.39.217.76其次在軍權方面，金正日在接班前的一九九一至一九九三年期間，先後擔任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朝鮮國防委員會第一副委員長和委員長，也就是在金日成過世時，金正日早已掌控軍權。反觀金正恩才於去年九月被直接提拔為大將，並擔任中央軍委會副委員長，目前北韓軍權還掌控在其姑父張成澤及老將手中，金正恩是否能有杯酒釋兵權的能力，則是能否順利接班的一項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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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6 p4 t1 \: E最後北韓內部社會的壓力方面，北韓在過去兩年歷經政權成立以來最重大的經濟改革，尤其在貨幣改革陰影下，讓許多北韓人一夕間成為貧戶。這種社會不穩定的因子，在金正日執政下尚能夠有效壓制，但北韓人民這種長期不滿的壓力鍋是否會趁著金正恩接班的脆弱基礎下順勢爆發，則也值得外界關切。* q  X- k* k8 o4 ^

: D) E/ E& \3 r, t( e. C金正日的過世，代表著北韓進入了後金正日時期，後金正日時期的北韓到底會走向經濟開放的新路或是窮兵黷武的老路，正在考驗著金正恩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新統治集團。其次金正日在過去發展而核武所引發的國際經濟制裁，以及美國要求回到六方會談的壓力，金正恩是否能夠承襲其父親的外交手腕，指揮著這部東北亞三重唱，讓大國之間都能夠彼此繼續琴瑟和鳴，則將是未來東北亞區域穩定的最主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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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2 x# N3 q; @2 h/ |2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作者為國際關係研究中心亞太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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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日之死有何啓示?  李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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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很多時間都掛在網上，主要是為南方的那個漁村而心神不寧。突然有好友私信告知：金正日死了。第一感覺還以為是玩笑，趕快一搜索，發現各大網站均有引自朝鮮自己官方通訊社朝中社19日的報道，看樣子金正日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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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奇怪地，各網站引用朝中社19日的報道都非常簡單，僅有一句話：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日17日逝世。後搜索到朝中社的報道說，由於日積月累的身心的疲勞，金正日於17日上午在列車上出現急性心肌梗塞並發信源性休克症狀，盡管采取了所有急救措施，但不幸於17日上午8時30分去世。死在列車上可能是事實，但“疲勞”二字則不確切，更多的還是朝鮮媒體試圖在領導人死時還要營造出其“為國操勞”的假像。不過，這些說法與推測都不重要。自從2008年中風發病之後，就有人估計金正日活不長久。此後病體一度恢復甚至活躍看來是強撐著在為金正恩接班鋪路。撐到現在，突然暴斃，想想並不令人意外。* t8 H) a( K! h

# w! b- E7 ~4 V- Z5.39.217.76令人關注的是，金正日死後對相關重大事態究竟有何影響？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r) L& c"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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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金正恩能否順利接班？他接班後朝鮮將走向何方？雖有金正日的強力支持，目前金正恩公開開始接班進程迄今也不過一年多，到底在多大程度上鞏固了權力基礎尚屬疑問。特別是在朝鮮國內外都面臨嚴峻形勢的時刻，稍有差池都可能導致重大事變，甚至是朝鮮政權的突然崩潰。可想而知，金正恩是依靠其父親的合法性上台的，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其父親的政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創造政績上的某種奇跡，來鞏固其合法性。他鞏固權力的手段可能是兩條：對內血腥控制，一方面以肅貪等理由清除異己，另一方面借此與以前的各種問題劃清界線。但這要以對軍隊的基本控制為基礎才做得到，否則可能將激發事變。對外則是依賴中國，利用中國的支持維持朝鮮的正常運轉不受破壞，保護朝鮮免受國際不測環境的衝擊。至於有些人期望的改革開放，只要金正恩大權在握，至少近期內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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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中朝關系走向何方？從目前中國的對朝政策來看，我們無疑選擇的還是為金正日背書，寧願支持一個能夠維持朝鮮存在的金正恩政權，而不願意冒險推動朝鮮政權做太大的改變。這對中國國家利益而言，其實並非善策。反復不斷的朝核危機已經告訴人們，一個孤立、好戰的朝鮮不利於中國的國家利益。如果說金正日時期是有心無力的話（金正日利用自己鐵桶般的統治排斥了中國的影響力），那麼他的死亡將在部分程度上改變這種狀況。正如前面所分析的，金正恩為了維持自己的政權，將不得不更多地依靠中國，其他的朝鮮政治勢力也將更多地來依靠中國。中國固然不必扶持特定的人選，但一定要支持有利於中國的政策，利用金正日猝死之機加強對朝鮮的影響力，促使其走上和平發展、改革開放的道路。包括核問題上，也是迫使朝鮮放棄核武器，從根本上解決朝核問題的一個良機。tvb now,tvbnow,bttvb, ?- w+ X6 Z! T9 l1 c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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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對世界民主進程有何影響？金正日在今年逝世，無疑構成了一系列專制獨裁者下台或死亡場景中的一個部分。雖然還不太清楚像卡扎菲這樣的獨裁者的慘死以及一系列專制國家的倒台對金正日的影響到底有何影響，但可以肯定的是，隨著朝鮮這樣一個最封閉、最專制的鐵幕國家領導人的死去，那些追求民主的國家與人民將感受到更大的動力。而反過來，這種民主進程的波濤勢力又會進一步把朝鮮卷入其中。雖然朝鮮民眾很難獲取外部的信息，但朝鮮領導人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無論是強化控制，還是逐步轉變，這一世界範圍內的民主進程都將成為影響朝鮮領導人未來抉擇天平的一個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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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看，金正日的猝死是一個好的信號。如果說朝鮮以前給地區以及整個國際社會更多帶來的是危機，而金正日的離去則更多地意味著一種機遇。當然，前提是各相關方面必然抓住這種機遇。機遇之門總是只開一條小縫，如果不及時打開，等到另一個專制領導人鞏固了自己的權力時，另一個金正日就將轉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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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湘潭大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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