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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填區獨白：競委會核彈殺蝦毛 - 楊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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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itsctsu
時間:
2020-1-8 09: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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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填區獨白：競委會核彈殺蝦毛 - 楊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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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罪推定乃普通法的基石。競爭法審裁署雖依足普通法程序審訊，入安達邨十名裝修商以合謀議價之罪，林雲浩法官卻另有所本；被告須證明其所作所為沒有違反競爭法；林官認為其答辯不可信，是以罪成。咁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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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錯。《基本法》第8條無疑訂明過渡後沿用英治法律，「即普通法、橫平法、條例、附屬立法和習慣法」，林官的判決卻以歐盟競爭法為準，而歐盟要求被告證明自己清白。熟悉歐盟競爭法的朋友告知：脫罪的機會難似登天。果如此，不給執法者纏上則矣，否則黃鱔上沙灘，唔死一身潺，那又公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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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休的烈顯倫法官指落得如斯境地須從1991年說起。那一年香港引入了《人權法案》，自此普通法體制走上了依循歐盟判例的不歸路。林官先前判官家的反蒙面法違憲，即以歐盟人權法判例為依歸。2013年終審庭判居港未滿七年的新移民孔允明有權申領綜援，亦是以歐盟人權法為本。合謀議價的指控涉及商業行為，怎麽跟歐盟的人權法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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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舉證門檻低易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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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咁嘅。香港競爭法以合謀議價為民事而非刑事罪行。若是刑事，為了保障人權，舉證須無可置疑方能入罪。反之，民事的舉證要求相對較低，只須表面證供成立即能入罪。以安達邨一案而言，涉案的十名裝修商協議每棟大廈跳層——而非連接幾層——承接工程；譬如甲只承接1樓、11樓、21樓的工程，而乙只接2樓、12樓、22樓的生意。跳層安排，無論是運送物料、調動人手以致搬走泥頭垃圾都費時失事，不及一個裝修商接連做1、2、3樓工程那般便利。林官指裝修商捨易取難而無合理辯解，足證跳層接工程妨礙競爭、旨在魚肉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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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官指這般作判亦迫於無奈。判詞指出，起訴裝修商的競委會是局外人，他們對行業運作細節的掌握遠不及局內人那般清楚。既非刑事罪行，歐盟認為舉證的要求毋須達到無可置疑的地步。裝修商對跳層承接工程雖有說法：有助拉勻所有裝修商的生意，以便在房署規定的一個月裝修期內完工。林官認為此拉勻生意安排有利裝修商卻對住戶無益，不足以推翻合謀議價的指控。裝修商如何方能證明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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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競爭法有兩大要求。以安達一案而言，一、須證明跳層接工程的效率高過其他安排；二、裝修商與住戶分享提高效率帶來的好處，而非獨吞其利。為難之處是叫裝修商如何證明這一切。須知十名被告是做手作生意，不是大財團；既無行政部管理調度人手，亦無會計部記錄、計算每項工程涉及多少人工、物料，更無法律部作合規監察；一切不難只得條婆乸數。那叫他們如何準確而完整地列出細數比較不同安排的優劣，效率為何，分了多少着數給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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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官引述的案例可見，歐盟的競爭法是針對像Hoffmann-La Roche（瑞士最大藥廠，營業額578億美元）、Hoechst GmbH（德國最大化工集團，營業額383億美元）、Dole Food（美國最大水果集團之一，營業額45億美元）般的跨國財團。用這樣的條文來招呼承接4、5萬港元公屋、居屋工程的裝修商；何異於用核子導彈對付蝦毛。那你叫他們何力招架？再者，既為民事訴訟，他們不得申請法援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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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入了罪的裝修商跟我說，跳層接工程之例少說也有50年歷史了，向無住戶投訴收費過高或質素欠佳。及至競委會找上門來，他猶懵然不知到底所犯何罪。另一名裝修商則呼冤：那怕跳層安排果是合謀議價，競委會也有責任廣為宣傳，以免他們誤踩地雷。說到底，裝修商並非開善堂的，拉勻生意額的安排當真利人利己而又惠及住戶？果如是，他們又能否用自己的辦法證明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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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非跨國集團，可是除了公屋、居屋裝修工程，他們也承接政府工程，投標時須列出單位價格；譬如水泥地台多少錢一呎，油漆牆壁多少錢一呎等等。政府工程中標價大都較公屋、居屋的收費為高，足證並無魚肉住戶。既然政府工程利錢較高，那又何苦做公屋、居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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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夥計」，老行尊衝口而出。雖非開善堂，養住班夥計讓他們長期有工開，以免有生意了方大費周章招聘人手。「養夥計」固能節省經營成本，且促進就業、穩定社會。法官大人，呢條數請問點樣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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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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