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有一条可以亲近的河(或者江)。当我走近一条河,不像走向母亲,看到自己作为女儿,作为一个女人,所有的光荣和悲哀;也不像走向父亲,看到作为一种因袭,人性的硬度和固执,仰慕和失望。公仔箱論壇" l3 c9 D7 F6 O)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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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把它当作一种药。是人类不能生产的药。它是大自然,作为大自然它是天然的,作为一条江,它又是个别的。我总在黄昏时分,走向我们城市唯一的江。走向它,我可以选不同的路,但是我没有翅膀,想到这个我感觉到了心里的痛,又几乎想要下泪了。 s( _* y$ e6 ]8 T' b. C " ^9 U" V9 [* E, t+ o* I$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当我走向江堤大道时,是想去江边田野里拍几张有阳光余韵的相片。桂香浮动的天空开始收敛下午升起的亮色,很快走向一日的夜。这是我回想起来的感觉。感觉往往是真实的,对于白日温度或者色彩的落差,感觉往往也特别清晰。下午乍见雨后初晴的阳光时,心完全是盲目的,而视觉是明亮的。我抬头看天,喃喃地说:太阳多好。而此刻我感觉到夜色降临,视力变得更加微弱:香喷喷的桂树,三三两两散步的人,都仿佛是梦中之景,从我眼前云一般飘走了。我的目光一直依附在小儿跃动的身体上。我的手以朋友的姿态在他肩上放了一下,给他举手轻轻一拂:像不愿意惹尘埃。我心一颤。* N) ]$ [7 L% _4 P) y% W1 a
* c( f, Q3 _, n, b9 z 物候与心理的对应,总是根深蒂固。郁达夫共秋沉醉,柳永共秋惋叹。秋之感想无不因人情而起。秋雨绵绵的时候,劳动也有特别的美感,何况是生动活泼的众人,那么些戴草帽的人,何况是在碎花点点、香气馥郁的桂花树下,把一柄锄,翻弄齐人深的野草。桂花树沿堤排开,居然有数里之长的阵线,蔚为大观。野草在任何地方都被我当作风景看的,锄去它让我匪夷所思。我散漫和杂乱的心思,由此可见一斑。 $ S) l- f1 b, }公仔箱論壇 , Y6 H) f' E, U- f) Y
而被我称作田野的河滩并未真的让我绝望。原以为田野像桂堤一样失去了原始生态,待漫不经心地走近一看,那些如同雨后禾苗一样蓬勃的密匝匝的野草,整整齐齐地列在田间,向我俯仰致意,默默传情,我欣喜而且肃穆,失而复得似地把它们看了一个遍,真想立即叫出它们的名字,但我又叫不出一个名字。它们就叫野草。它们是没有独立的名字的,或者仅仅不为我所知?这样的不公是人类所为,还是仅仅表明我的罪过?我知道有一种隐秘的感触使我想到这样一个似乎永远无解的问题——无解是因为不想解,我的好奇心并没有达到科学家或者哲人的境界。幸好,野草比韭菜活得长,所以能等到自己的秋天,看到芦苇花开,看到自己的花絮,蚊蚋一样飞翔。 2 L& D. C/ X( C公仔箱論壇 5.39.217.76- B+ S! x, o, q- y* W9 s% u
脚下平铺着的石条,坚硬清洁,都隔一步之远——恍惚之中,它们像一道天梯——引领我到达前方的嘉陵江。我固然不可能闭着眼睛来到江边,但无论怎样繁弦急管的心事,一步一步随风飘摇,到了江边就流泄成熨贴的水波。5.39.217.761 f# j; s X5 P( Q8 Q' v' N2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