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 }0 b) u' F1 A7 |5.39.217.76例如上回我們在瑞士內亞本塞州州民大會上看到的那個故事,少數幾個支持又或者喜好裸體健行的州民,當着全州熟人的面前公開偏好,無懼於身邊大多數人的異樣目光,也不怕他們的反對,以及以後可能會發生在己身上的排斥,就是要投票捍衞自己的看法。這就是「說真話」了。一個人在公眾領域的赤裸敞現。問題並不在天 體健行到底對不對,合不合理;而在於肯定和否定他的人是否真的認同自己的抉擇。tvb now,tvbnow,bttvb3 i2 H+ L/ ]5 r, X O. i: Q+ u' E
4 x% E/ q( I7 `9 E% C膽敢如此直言,自然是種勇氣。由於運作良好的民主政體極需每一個公民都能暢所欲言,所以說真話的勇氣才算得上是具有公共價值的「公民美德」。不過,我們可以換個面向來看,這樣子的民主需要的,可能不只是每一個個人都敢跟不贊成他的大眾說真話,他最好還得降低一個人的恐懼,減少他說真話的成本。於是內亞本塞 州州民大會那個例子所彰顯的,就不是那少數天體健行支持者的勇氣,更是其他多數反對者的寬容。也就是說,在這個場合底下說真話也許是不可怕的,即便你的意見太過偏鋒,即便你的對手是一大群朝夕共對的熟人,你也不必擔心他們以後會對你怎麼樣。該說其麼你就儘管說,說完也就算了,沒有人會把它掛在心上,和你斷 絕來往。若以如此角度思考,這個有趣故事的重點就不是公民的勇氣,而是瑞士社會的成熟與開放。 - X* a' i! Z- ]+ X5.39.217.76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R* m) h4 S5 g$ |. j( d0 ^5 C+ S
所以漢娜·阿倫特在分析她心目中理想的古代雅典民主時,不只高舉勇氣,同時還標榜寬容,將它們並列為城邦必要的「公民美德」。然而,從勇氣推導出寬容,這只不過是理想上想當然的說法而已。古希臘人是不是真的那麼看重寬容,恐怕還難說得很,畢竟他們談寬容的文字要比談勇氣少得多了。 0 E: o/ J: v. D, Y" z公仔箱論壇tvb now,tvbnow,bttvb! Q- w* l0 K( U+ B8 S
我不打算現在就開始追索寬容和政治的關係,更不想花篇幅考察古典文獻裏頭有關寬容的論述,因為在寬容這種德目出現之前,雅典人肯定得先處理另一個更基本的實際問題:那就是如何與和自己政見不同的人共存。活在民主城邦,身邊有許多不一樣的人,大家不可能在每一件事情上頭都有一致的意見。有時候,那些不一致的 意見之間甚至會有系統的分別,形成了價值觀取向和政治主張的根本差異。面對這樣的情形,你該怎麼辦呢?大家剛剛才在大會上頭吵得不可開交,回頭卻得照樣生活照樣往來。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難題,在政治上相當成熟的雅典人不可能沒有仔細的思考。寬容之必要,可能只是這個思考的結果之一(因為你也可以選擇不寬容)。 ( w# n, T/ c0 Q* H# z * B! e: L0 v, w8 Y3 i公仔箱論壇從前我就着類似的問題寫過一篇叫做〈仇人也是鄰舍〉的東西,現在我想指出,這句話並非比喻,而是活生生的實況。就拿眼前「佔中」和「反佔中」的對陣來說吧,很多人都會發現身邊就有一些和自己看法完全不同的人,當兩個陣營對立得如此緊張的時刻,你該怎樣處理異見者和自己的關係呢? , L1 z* I+ D) |# D6 S f4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 Z& E/ }# ]+ f0 b* w
如果你是一個政治取向十分認真,把支不支持「佔中」看成天大道德問題的人,你或者可以在網上替自己營建一個首尾一致的社群世界,比如說只看親建制的網站如「港人講地」,絕不點入已結束的「主場新聞」和尚存的任何親泛民網站;去掉臉書上所有支持佔中的朋友,只留下和自己一樣反佔中的同志。然後你就可以天天在 上頭破口大罵對手是破壞繁榮穩定的罪人,「受外國勢力影響」的漢奸,並且莊嚴宣佈「漢賊不可兩立」。4 b3 N5 L( g- R( _( Q"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