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時事討論] 世 紀 ． On China ﹕ 在 昆 明 恐 襲 後 ， 我 想 到 的 是 … … 一 個 新 疆 漢 族 人 的 自 述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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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elicity2010    時間: 2014-3-6 10:38 AM     標題: 世 紀 ． On China ﹕ 在 昆 明 恐 襲 後 ， 我 想 到 的 是 … … 一 個 新 疆 漢 族 人 的 自 述

世 紀 ． On China ﹕ 在 昆 明 恐 襲 後， 我 想 到 的 是 … …8 X. c( G' ]) L& F% e2 {" x% R
一 個 新疆 漢 族 人 的 自 述5.39.217.76! e/ P  T* E$ U% y$ o8 V- c

4 a* ?+ n. M, U1 R* R( `文 ． 楊 靜
8 ^  O; ?' c+ _) `, l  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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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0 T6 B8 b- o2011 年 的春 節 我 是 回 烏 魯 木 齊 過 的 ， 年 三 十 晚 上 我 們 一 家 三 口 坐 了 一 輛 黑 車 去 奶 奶 家 ─ ─ 黑 的 在 「 七五 」 後 尤 其 常 見 ， 有 人 說 是 「 七 五 」 後 不 久 ， 一 些 私 家 車 主 開 始 順 路 送 晚 歸 的 居 民 ， 後 來 漸漸 演 化 成 了 熱 門 的 生 意 ； 也 有 人 說 這 不 是 新 疆 特 色 ， 全 國 各 地 為 了 不 給 車 管 等 機 構 繳 錢 ， 都有 這 樣 沒 有 牌 照 的 出 租 車 。 烏 市 黑 的 司 機 一 般 都 有 新 疆 人 常 見 的 粗 線 條 和 豪 放 ， 很 容 易 和 乘客 談 好 價 錢 ， 然 後 東 拉 西 扯 把 你 送 到 。 不 過 不 管 是 黑 的 還 是 明 的 ， 這 幾 年 有 個 不 成 文 的 習 慣， 攔 車 前 看 一 下 駕 駛 座 ， 最 好 漢 族 人 搭 漢 族 人 的 車 ， 維 族 人 搭 維 族 人 的 車 ， 原 因 各 種 各 樣 ，有 就 是 討 厭 對 方 的 ， 也 有 怕 對 方 打 劫 自 己 的 。) D& r, ?2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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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幾 年 寒 暑 假 回 家， 面 對 愈 來 愈 差 的 路 和 交 通 ， 不 免 總 是 坐 了 幾 回 。 有 漢 族 司 機 說 「 七 五 」 當 時 他 就 在 現 場 ，勉 強 跑 出 來 揀 了 條 命 ， 還 拉 開 領 口 給 我 看 刀 傷 ； 有 回 族 司 機 借 講 穆 斯 林 葬 禮 習 俗 小 心 翼 翼 試探 我 是 不 是 仇 視 回 民 ， 放 心 後 又 不 斷 說 不 管 哪 個 當 官 的 來 管 新 疆 他 都 不 怕 ， 只 是 自 己 做 事 要有 良 心 ， 因 為 安 拉 在 看 ； 還 有 一 次 在 二 道 橋 清 真 寺 附 近 堵 車 ， 司 機 搖 下 車 窗 ， 牙 癢 癢 地 瞅 過馬 路 的 維 族 小 學 生 說 ： 「 看 ， 現 在 星 期 五 都 不 上 課 了 ， 跑 到 裏 面 不 知 道 幹 嘛 去 了 ， 以 前 巴 郎子 誰 去 清 真 寺 ， 現 在 他 們 開 始 搞 這 些 了 。 」 我 問 一 個 黑 的 司 機 怕 不 怕 被 警 察 抓 ， 他 說 ： 「 交警 可 能 抓 ， 特 警 才 不 管 呢 ， 有 幾 次 半 夜 我 都 拉 特 警 到 二 道 橋 、 賽 馬 場 那 邊 ， 普 通 司 機 誰 願 意半 夜 去 哪 ？ 他 們 才 不 管 我 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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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d- p3 [2 I2 _* \tvb now,tvbnow,bttvb然 而 最 讓 我 知 道 烏魯 木 齊 變 了 ， 讓 我 看 到 民 族 矛 盾 真 真 正 正 就 在 眼 前 惡 化 的 ， 是 那 個 年 三 十 的 晚 上 ─ ─ 我 們 上了 車 才 發 現 開 車 的 是 個 維 族 小 伙 子 ， 收 音 機 裏 是 維 語 頻 道 。 爸 爸 媽 媽 坐 在 後 座 ， 一 路 沒 有 怎麼 說 話 。 到 了 下 車 的 地 方 ， 坐 在 副 駕 座 的 我 問 ： 「 多 少 錢 ？ 」 他 低 頭 說 ： 「 十 六 。 」 我 於 是數 了 錢 給 他 ， 一 張 十 塊 ， 一 張 五 塊 ， 一 張 一 塊 。 剛 打 開 車 門 ， 準 備 下 車 ， 背 後 一 個 很 兇 的 聲音 響 起 ： 「 唉 ！ 錢 不 夠 ， 少 一 塊 錢 ！ 」 黑 暗 裏 我 回 過 頭 ， 他 的 眼 睛 很 亮 ， 目 光 裏 有 凜 冽 的 怨氣 和 憤 怒 ， 我 藉 路 燈 的 光 看 他 ， 他 的 左 手 還 握 我 那 張 一 塊 。 我 急 了 ， 並 不 是 為 了 那 錢 ， 更 想要 證 明 自 己 不 是 個 狡 猾 的 漢 族 人 ： 「 我 真 的 給 了 ， 你 看 你 手 裏 。 」 他 死 死 盯 我 ， 壓 根 聽 不 到， 一 定 要 我 再 給 一 塊 ， 我 忽 然 明 白 在 他 眼 裏 ， 我 欠 他 的 可 能 是 更 多 的 什 麼 東 西 ， 那 一 塊 錢 對他 也 不 重 要 。 媽 媽 忙 說 ： 「 你 再 給 他 一 塊 錢 嘛 ， 你 還 能 和 他 計 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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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a7 ^$ O5 M5.39.217.76那 畫 面 我 不 想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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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i2 `9 l0 G. v  m公仔箱論壇車 走 了 ， 雪 地 裏 留了 幾 排 印 子 ， 爸 媽 見 怪 不 怪 的 說 ： 「 現 在 哪 是 講 道 理 的 時 候 。 」8 T0 T+ Q- @! Q9 q/ w% J/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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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9 u. f+ _. Z;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現 在 ， 好 像 人 人 都在 講 道 理 ， 人 人 都 有 道 理 ， 但 道 理 和 道 理 之 間 無 法 接 軌 ， 確 實 是 很 難 講 道 理 的 時 候 ： 七 五 殺戮 的 現 場 機 緣 巧 合 地 被 不 少 監 控 鏡 頭 錄 下 來 ， 人 們 把 它 刻 成 光 盤 在 地 下 流 傳 ， 那 畫 面 我 不 想看 ， 但 想 來 和 最 近 昆 明 火 車 站 總 有 幾 分 相 似 ； 每 個 人 都 有 幾 個 朋 友 的 家 人 或 朋 友 遇 難 ， 還 有那 些 口 耳 相 傳 的 慘 案 ， 比 如 被 剖 開 肚 子 的 孕 婦 ， 比 如 被 砍 成 幾 片 的 小 孩 ─ ─ 和 這 樣 的 親 歷 者或 目 睹 者 ， 怎 麼 說 出 大 愛 無 疆 之 類 輕 如 鴻 毛 的 空 話 ？ 也 有 人 說 事 發 後 ， 被 警 察 要 求 核 對 兇 徒照 片 ， 過 程 多 少 有 些 草 率 ， 現 在 仍 惴 惴 不 安 是 否 認 錯 了 某 個 維 族 小 孩 ； 還 有 少 數 民 族 朋 友 說， 整 個 樓 上 的 居 民 被 叫 到 院 子 裏 驗 身 ， 少 數 民 族 身 上 又 有 傷 疤 的 受 到 格 外 關 照 ─ ─ 又 怎 麼 和他 們 說 民 族 團 結 、 人 人 平 等 ？ 還 有 去 年 春 節 當 晚 我 乘 飛 機 從 深 圳 去 烏 魯 木 齊 ， 到 長 沙 中 轉 時， 忽 然 被 要 求 重 過 安 檢 ， 幾 個 小 時 後 再 上 飛 機 已 經 少 了 幾 個 少 數 民 族 乘 客 ； 更 別 說 商 場 、 地下 通 道 、 電 影 院 裏 堅 守 崗 位 的 安 檢 機 器 和 安 檢 人 員 ， 無 處 不 在 的 監 控 錄 像 ─ ─ 又 怎 麼 相 信 安全 穩 定 早 就 做 到 、 一 切 都 在 好 起 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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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1 L/ h& {  I: X! r' w! W. xtvb now,tvbnow,bttvb一 切 都 沒 有 好 起 來。 是 的 ， 警 察 是 增 加 了 ， 七 五 剛 發 生 時 我 的 中 學 同 學 變 成 民 兵 在 街 上 巡 邏 ， 我 做 特 警 的 小 學同 學 天 天 抱 怨 三 不 五 時 的 不 規 律 出 警 ， 還 有 漢 族 朋 友 捧 西 瓜 給 在 他 家 小 區 外 駐 守 的 武 警 解 渴。 有 數 據 說 ， 新 疆 的 一 般 刑 事 犯 罪 率 大 幅 下 降 ， 漢 族 群 眾 出 門 不 用 怕 了 。 事 情 開 始 愈 來 愈 二元 對 立 化 ， 七 五 時 候 覺 得 政 府 無 能 的 漢 人 愈 加 依 賴 政 府 的 各 種 保 護 ， 但 隱 隱 地 大 家 都 知 道 自己 針 對 的 是 維 族 人 。 同 一 個 城 市 裏 ， 維 族 人 住 在 維 族 人 的 地 方 ， 在 維 族 人 的 地 方 買 東 西 、 賣東 西 ， 漢 族 人 搭 車 路 過 ， 非 必 要 不 下 車 ， 漢 人 的 目 的 地 在 別 的 地 方 。 更 多 的 少 數 民 族 婦 女 開始 戴 面 紗 ， 穿 遮 蓋 起 手 腳 的 長 裙 ， 有 漢 族 人 擔 心 這 樣 的 衣 服 容 易 藏 匿 武 器 ； 婦 女 和 孩 子 開 始更 積 極 地 參 加 講 經 ， 維 文 講 解 的 伊 斯 蘭 經 典 在 漢 人 看 來 猶 如 危 險 的 天 書 。 Nothing to Envy 的 作 者 在 她 早 年 力 作Logavina Street 中 紀 錄 了 1990 年 代 戰 時 薩拉 熱 窩 各 族 民 眾 從 和 平 共 處 到 反 目 成 仇 的 點 滴 轉 變 ， 裏 面 很 多 情 節 聽 起 來 十 分 耳 熟 ─ ─ 世 俗穆 斯 林 開 始 回 歸 教 義 ， 在 宗 教 信 仰 裏 重 建 自 己 的 身 分 ； 穆 斯 林 和 基 督 徒 之 間 相 互 鄙 視 ， 認 為對 方 才 是 劣 等 民 族 ； 宗 教 極 端 分 子 忽 然 有 了 市 場 ； 一 切 不 滿 通 過 暴 力 釋 放 ， 而 對 壘 的 可 能 是你 從 前 的 鄰 居 ─ ─ 或 許 是 我 太 過 戲 劇 性 ， 這 一 切 還 不 是 烏 魯 木 齊 的 日 常 生 活 ， 但 的 確 ， 接 觸和 理 解 變 得 愈 來 愈 少 ， 自 我 保 護 和 民 族 主 義 似 乎 變 成 了 自 救 的 唯 一 途 徑 。tvb now,tvbnow,bttvb  t* D% C, Y$ P;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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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 我 痛 徹 看 清 楚 自己9 d6 u: b; P+ ?7 }9 M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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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 明 出 事 了 ， 有 內地 的 憤 青 喊 ： 「 把 新 疆 人 趕 出 我 們 的 城 市 ！ 」 也 有 新 疆 人 看 了 決 定 把 說 話 人 起 底 ， 給 他 好 看─ ─ 就 是 到 這 時 候 ， 還 是 有 人 被 民 族 主 義 蒙 蔽 了 眼 和 心 ， 磨 刀 霍 霍 向 「 非 我 族 類 」 嗎 ？ 一 個學 弟 說 ， 就 是 後 者 這 樣 的 看 客 ， 做 不 起 眼 的 惡 ， 敲 鍵 盤 散 播 廉 價 的 仇 恨 ， 然 後 ， alt ＋ tab 換 個 窗 口 ， 追 看 下 一 集 劇 集 ， 打 什 麼 遊 戲 ， 或 者 直 接 關 機 ， 去 過 一 樣 庸 俗 的 人 生。tvb now,tvbnow,bttvb+ f( b% P+ ^6 x. z% ?! z9 z' s# |

' i0 k, T" e9 Y$ I7 y6 J5 [7 E& d5.39.217.76但 ， 也 要 到 這 個 時候 ， 才 讓 我 痛 徹 看 清 楚 自 己 ， 看 清 楚 自 己 並 不 懂 得 新 疆 。 今 年 的 春 節 我 是 在 台 灣 的 幾 家 書 店度 過 的 ， 偶 遇 了 一 本 講 述 一 個 人 的 台 灣 史 的 漫 畫 書 ， 作 者 在 描 繪 她 中 學 的 一 格 裏 寫 道 ： 「 對一 個 高 中 生 而 言 ， 生 活 的 意 義 ， 只 在 於 聯 考 過 關 。 我 知 道 中 國 哪 些 鐵 路 經 過 哪 些 城 市 ， 卻 對台 灣 一 無 所 知 。 」 我 並 不 是 什 麼 疆 獨 ， 無 意 將 新 疆 與 整 個 中 國 對 立 ， 這 句 話 給 我 的 觸 動 ， 在於 它 實 在 太 可 以 拿 來 套 用 ─ ─ 我 知 道 香 港 哪 年 割 讓 ， 卻 不 知 曉 新 疆 的 歷 史 ； 我 知 道 上 海 和 蘇杭 的 位 置 ， 卻 不 確 定 和 田 和 喀 什 在 烏 魯 木 齊 何 方 。 我 的 整 個 童 年 和 青 少 年 時 期 心 裏 嚮 往 的 都是 中 國 內 地 甚 至 國 外 ， 和 我 的 很 多 朋 友 一 樣 ， 通 過 教 育 和 就 業 ， 我 們 離 開 了 新 疆 。 每 年 例 行的 回 家 過 年 ， 其 實 就 是 機 場 、 親 戚 家 和 幾 個 飯 館 聚 會 點 。 前 兩 年 有 個 台 灣 朋 友 在 烏 魯 木 齊 過暑 假 ， 打 電 話 問 我 哪 裏 有 好 咖 啡 店 ， 我 好 不 容 易 想 到 一 個 ， 結 果 他 告 訴 我 ， 好 像 已 經 拆 了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5 a+ T% [6 p& R7 e1 x' ^3 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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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T3 x2 j% i5 t! n公仔箱論壇其 實 我 有 一 點 猶 豫自 己 合 不 合 適 寫 這 篇 文 字 ， 我 不 是 少 數 民 族 ， 也 離 開 新 疆 差 不 多 10 年 ， 應 該 並 不 是 讀 者 最 想 看 到 的 發言 人 ； 按 照 女 性 主 義 精 神 ， 我 也 做 不 了 少 數 民 族 代 言 人 。 但 轉 念 一 想 ， 像 我 這 樣 的 人 ， 新 疆有 一 大 批 ， 甚 至 我 的 民 考 漢 （ 少 數 民 族 考 漢 人 學 校 ） 的 少 數 民 族 同 學 ， 也 有 些 不 怎 麼 了 解 自己 的 語 言 和 宗 教 。 說 出 我 的 觀 察 ， 也 可 以 幫 助 大 家 看 到 一 種 新 疆 的 樣 子 。 更 重 要 的 是 ， 經 過這 兩 年 轉 變 ， 加 上 昆 明 慘 案 ， 我 認 為 新 疆 問 題 ， 早 不 是 某 一 個 民 族 自 己 的 問 題 ─ ─ 一 方 面 ，新 疆 是 個 非 常 廣 袤 而 複 雜 的 地 方 ， 不 但 有 大 家 耳 熟 能 詳 的 維 吾 爾 族 和 漢 族 ， 也 有 哈 薩 克 族 、烏 茲 別 克 族 、 柯 爾 克 孜 族 這 些 世 俗 穆 斯 林 民 族 ， 還 有 很 多 蒙 古 族 、 錫 伯 族 、 滿 族 等 非 穆 斯 林民 族 ， 就 算 維 族 也 有 一 部 分 是 信 仰 薩 滿 教 甚 至 佛 教 的 ， 看 上 去 「 不 像 少 數 民 族 」 的 回 族 也 是人 口 龐 大 的 穆 斯 林 。 同 時 新 疆 面 積 龐 大 ， 東 西 南 北 地 貌 植 被 差 異 都 大 ， 自 然 資 源 分 佈 不 平 衡， 貧 富 差 距 和 文 化 差 異 也 不 小 。 而 多 年 來 積 弊 的 教 育 、 宗 教 、 就 業 等 等 問 題 也 是 一 層 堆 在 一層 上 ， 並 非 一 兩 篇 文 章 甚 至 一 兩 本 書 講 得 清 的 。 另 一 方 面 ， 也 許 是 更 加 重 要 的 一 方 面 ， 經 濟、 文 化 和 人 員 的 流 動 ， 使 得 新 疆 根 本 不 是 固 若 金 湯 的 邊 緣 地 帶 ， 而 是 你 、 我 生 活 中 有 機 的 組成 。 新 疆 不 只 是 羊 肉 串 、 哈 密 瓜 ， 不 是 符 號 化 的 民 族 服 飾 和 歌 舞 ， 不 是 污 名 化 的 小 偷 和 殺 人犯 。 新 疆 痛 苦 的 深 層 肌 理 也 並 非 絕 無 僅 有 ， 很 多 構 成 慘 劇 的 元 素 可 以 在 別 處 重 新 排 列 組 合 ，以 表 面 上 不 同 的 方 式 進 入 你 我 的 視 野 。5.39.217.762 k" E5 E* _; U$ K&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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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中大 有 過 一 次 講 座 ， 講 者 是 曾 在 新 疆 反 恐 第 一 線 工 作 的 學 者 ， 主 持 人 介 紹 說 他 是 政 府 智 囊 裏 較為 開 明 的 一 派 。 他 開 門 見 山 就 講 起 了 恐 怖 主 義 用 什 麼 武 器 ， 公 安 機 關 如 何 獵 殺 他 們 ，ppt 上 的 照 片 從 土 製 武 器 到 纏 綿 紗 的 婦 女 ， 五 花 八 門 。 他 一 講 完 ， 聽 者 紛紛 舉 手 ： 「 憑 什 麼 說 婦 女 在 家 念 經 就 是 恐 怖 思 想 ？ 這 也 許 是 信 仰 的 一 部 分 ！ 」 「 請 您 定 義 一下 您 口 中 的 恐 怖 分 子 好 嗎 ？ 」 他 可 能 沒 想 到 反 應 如 此 激 烈 ， 忙 說 ： 「 同 學 們 可 能 不 了 解 新 疆， 我 在 那 裏 工 作 十 多 年 … … 」 誰 知 道 ， 聽 者 站 起 來 自 揭 身 分 ： 「 我 是 新 疆 長 大 的 回 民 ， 剛 剛從 新 疆 來 。 」 「 我 在 新 疆 做 了 八 年 研 究 ， 去 過 不 少 地 州 。 」 還 有 我 ： 「 我 是 土 生 土 長 的 烏 市漢 人 。 」 尷 尬 的 講 者 幾 天 後 和 我 們 一 起 吃 飯 ， 說 他 的 材 料 是 一 手 的 、 真 實 的 ， 他 也 很 關 心 新疆 。 我 相 信 這 位 老 師 的 誠 意 和 憂 慮 ， 但 更 高 興 看 到 那 天 舉 起 的 一 隻 隻 手 。 也 許 這 個 最 壞 的 時代 是 最 好 的 時 代 的 開 端 ， 今 天 ， 新 疆 走 出 遙 遠 的 想 像 ， 我 們 好 奇 ， 我 們 質 疑 ， 我 們 閱 讀 ， 我們 訪 問 ， 我 們 甚 至 重 回 新 疆 。 知 識 不 被 壟 斷 也 不 被 禁 閉 ， 因 我 們 每 一 雙 眼 和 手 誕 生 、 傳 播 和深 化 。 那 麼 我 不 懂 的 新 疆 ， 面 目 將 會 逐 漸 清 晰 ， 紋 路 也 愈 發 細 密 ， 化 作 你 的 也 是 我 的 新 疆 。# C; ?/ t  g9 X  u* }3 R: C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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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A$ V% g' c1 z9 K9 m; V2 l（ 標 題 為 編 輯 所 擬， 原 題 「 我 並 不 懂 得 的 新 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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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 i( [作 者 簡 介 ﹕ 在 新 疆 長 大 的 漢 族 女 子 ， 現 於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出 版社 任 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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