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重构我们的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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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litan008
時間:
2011-11-14 07:49 AM
標題:
重构我们的清明上河图
有一个十点多的晚上,我路经一所大型商场的门口,看到有一位这样的婆婆,她头发已发白,看来有点疲倦,她独自站着,面前摆了一个非常简便的小摊,卖着我们小时候经常吃的砵仔糕,砵仔糕是一种广东式糕点,有分白糖、黄糖做的,糕点面层铺上饱满的红豆,用小碗盛着,蒸熟,吃时温热微甜。虽然制作过程不算复杂,但要做得真正好吃却需要很多细致工夫和技巧,现在越来越难吃到人手自制的砵仔糕,而我们也惯性地轻视或遗忘这种民间智慧和背后的付出,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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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也无法体会她们背后的辛酸和生活的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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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贩摆摊的情景已不常见,流动小贩们不知从何时起在这城慢慢消失于我们的视线之中。自七十年代起,政府停止发放流动小贩牌照,而对于小贩的态度也变得严厉,从“只眼开只眼闭”到后来越渐赶尽杀绝。小贩管理队的执法人员以深夜出动、多次折返巡查街道以及便衣式的执法等,让不少小贩在多次票控和无法承受巨大压力下,再难以以此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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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时,我们也会出相信政府为小贩罗列的种种罪名:制造噪音、影响市容、会阻碍通道、造成危险等等,但我不禁怀疑,这些原因其实有多真实呢?每次小贩管理队在执法的时候,经常以“我们接获投诉,所以......”作为开场白,下一步就是充公你的揾食工具,然后作出票控、拘捕。虽然小贩们心里知道接获投诉也不过是一种籍口的蔑造,来合理化他们的执法,但你也没有权力质疑,只能卑微地看着自己连夜制作的木头车被抬走,心里在盘算着,那些花了几百元进的货呀,不知法庭这次会罚款多少......看着执法人员轻蔑的神情,心头一冷一紧,究竟我犯了什么罪呢?说到底,也不过是为糊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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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深入地与社区的街坊聊天,你会讶异小贩在社区中深受街坊欢迎。自从政府将公共屋村的商场私有化,再加上地产商不断扩建大型商场后,商场租金已成天价,很多小店被淘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由连锁店、大品牌入主。换来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物价腾飞,原本2块钱的菠萝包变成5块钱,基层市民如何能承受得来呢?小贩的廉价品不外乎是吃的、生活必需品、衣服等基本物品,这些廉价品的提供让街坊们在面对飞升物价时能稍稍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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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有机会来香港,不妨可到一些旧社区中还存在的小贩群走走,如“上水平民小吃街”、“天水围天光墟”。你就会明白要捍卫这些小贩们的权益,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老弱残兵”,并非因为他们在主流劳动市场被排斥出来,所以我们要帮助他、同情他;而是,他们才是真正社区发展的推动者,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建立起一种以社区为本的生活方式和经济网络,尽管这并非他们原来的首要目的,但从他们的日常互动,你会发现当中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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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买卖交流过程中,从不存在疆硬的笑容和虚假的问候,她们往往是从对话开始,话题是最生活化的。聊了一会,大家都是街坊,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社区网络,这种社区的生态是很自然而然的,不需要你很刻意去安排些什么,只要你不扼杀它,它会这样由经济活动开始、建立、延伸,像一张网一样一下子都编织起来。经济活动何时起变得如此冷漠和缺乏情感,剩下的只是银码和赚蚀?而小贩恰恰为我们展示着经济的社区性和内里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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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的不清洁、阻碍街道只是一种打击的籍口,如果小贩真如此“讨厌”,用不着小贩管理队出手,他们也会因为居民的不满和排斥而生存不下去。可是,这些都并没有发生。唯一能解释政府近年的积极打压,就是小贩们挑战了政府和地产商的垄断,挑战了政府在土地使用上的权力,也挑战了地产资本在我们经济生活中的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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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围一位小贩说及,他原来只是希望靠自己的一双手赚钱,养家活儿,然而在摆摊的过程中,他在社区里和街坊的互动和支持下,得到了力量和满足感,他形容天水围这个天光墟犹如一幅“清明上河图”,充满活力。上河图的价值不止于他的细腻画功,更重要的是它呈现了小市民所构成的一硕繁华景象,如此动态、如此多元。不要在扼杀后才追忆,趁它还在,记得,我们也有属于这些年的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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