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柔性转型与价值重构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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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notme0626
時間:
2011-5-10 11:45 PM
標題:
柔性转型与价值重构的互动
本帖最後由 ynotme0626 於 2011-5-11 06:05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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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昭鹏狮城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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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届的新加坡国会选举结果在5月8日凌晨尘埃落定。自1965年国家独立以来长期垄断执政的人民行动党遭遇了上台后的最重大选举挫折，首次失去了一个集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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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五位候选人组成的行动党团队在阿裕尼集选区的竞选中败下阵来，致使内阁折损了几位要员和一位被视为深具潜质的政治新人；过去几年低调积蓄能量的反对党工人党此次孤注一掷，集合党内最强棒定点出击，开启了新加坡政治史上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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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集选区的政治易手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新加坡整体的政治权力格局，选民也没有发出希望政党轮替的强烈信号。加上失掉的另外一个单选区，行动党在拥有87个议席的新一届国会中占有81个席位，仍然拥有绝对的政策主导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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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总理李显龙形容为具“分水岭”意义的选举结果之所以引起关注，实际上更在于其中的象征意义：行动党清楚面临转型挑战以及新加坡社会价值正在经历重构。这两个元素的互动未来将影响新加坡政治的基调和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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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整个竞选过程，相信没有什么比内阁资政李光耀的“忏悔论”和李显龙的道歉，更能够概括说明行动党本身在新时代的改革必要。可以说，本届大选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行动党在选民心中“恩威并重”的形象在社会情貌蜕变的背景下已经失去感召力。选民要求的是一种与执政党更加平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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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胶着的阿裕尼选情，扮演长者的李光耀在选举期间认定失去阿裕尼“不是世界末日”，选民如果选择反对党“必将后悔”、他们“可以用未来五年来忏悔”的一番言论，蕴含的警告口吻和不尊重民主选择的姿态，冒犯了广大的中间选民。政治观察家认为，李资政个性化的坦率看法，是行动党在阿裕尼败选的关键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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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意识到选情的变化，李显龙在竞选过程中期突然转向，操作另一种有别于行动党一般行事的风格。他在一次群众大会上，为政府过去五年的政策偏差放下身段公开道歉，尽管显得有些被动，但也凸显行动党领导人在民心向背的及时评估后务实的一面。李显龙的道歉在民间获得一些好评，在整体得票率方面或许挽回了几个百分点，但不是所有同僚都与他同调，加上选民难以弭平的深刻不满，让他的努力无法达到最大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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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人不再政治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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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新加坡社会图像在急速改变，各种新兴力量也在发展和酝酿：独立网络舆论景观不断演化，挑战着被部分社会视为倾向官方的传统媒体话语系统；受过高深教育、畅游网络的社会群体不再被动且不假思索地接受官方信息，带有批评性思维的他们也不再仰望政治领袖（无论他们有多资深），他们的政治价值取向愈发自由化，成就了社会政治意识的广泛觉醒；一些与行动党关系密切的体制内精英出走，以反对党政治人物的身份出现，更激发了政治新可能性的想象。 结合当下的社会现实焦虑，包括物价和房价高涨，以及外来人口带来的就业竞争与生活空间的剥夺感等问题，交织形成了本届大选的民意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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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整体选情的激烈程度，打破了新加坡人普遍上政治冷感，只在乎民生课题、不在乎民主价值的迷思。事实上，行动党60.14%的得票率创下历史新低，预示一个成熟社会某种常态政治的回归。阿裕尼变天的选举结果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全国的政治诉求：新加坡人欢迎更具竞争性的政治场域，希望反对党在国会中扮演更大的监督制衡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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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之前种种迹象已显示，尽管行动党不断强调自我更新、与时俱进的重要性，但在重复着过去行之有效的一套运作模式之际，它明显地忽略更新自身与选民的关系。这个关系包含理性和感性的层面，要求它准确把握选民的构成、具体诉求和价值取向、精确评估当下社会关注的热点课题和发酵的可能性，而或许更关键的是，在展现领导意志与表现同理心之间取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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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好这些工作，特别是与选民建立情感联系，一个重要的特质是倾听并表现出沟通的意愿和姿态。此次选举不少选民以实际行动拒绝继续喂养权力的傲慢，他们利用选票表明行动党政府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在他们眼中，每当收到负面的政策反应时，行动党往往过于教条化，对于它热衷维护自身立场且不愿接受反馈的态度选民积怨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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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近年来大量入境定居的外来人口现象为例，它不仅冲击着新加坡社会的心理承受能力，连带产生的住房、交通和收入分配等方面的问题也日益尖锐，致使选民开始质疑向来被行动党标榜为强项的政策规划能力；但在尚未解决有关问题前，行动党仍不断强调新加坡有必要吸引外来移民劳工和移民推动经济发展，逻辑即使无懈可击，留给选民的冰冷理性却让他们感觉这是一个在政策取舍上，偏向不成正比地追求经济效率，不愿放缓脚步并加大社会援助力度的执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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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党应自我检讨与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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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就是现实，这样的认知固化后不容易被消解，更何况在社会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的背景下，一些长青议题如长期存在强烈负面情绪动员价值的巨额部长薪金制，在选举期间被反对党反复攻击为一种“为民服务”口号的空洞化，更加强化选民与行动党的心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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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执政优势和政绩让行动党与选民建立了牢固的信任关系，变相让它积累了雄厚的政治资本，作为推行不受欢迎的政策时最坚强的后盾。但如今相当清楚的是，在这个崭新的时代，维护既存政策的政治成本日益高昂，而新制定的政策内涵再丰富，如果与民沟通的情感连结工作做不到位，也很可能意味着在选举期间必须付出攸关成败的政治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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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好奇的是，行动党素来以驾驭社会变迁，吸纳和收编社会力量维持广泛执政社会基础的能力著称，但它在两届选举的五年间没有及时作出调整，不仅反映内部改革动力的匮乏，也折射了在组织和集体思维上某种程度的僵化与麻痹，这包括其庞大基层组织预警机制的局部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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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票日之前，带领行动党团队出征阿裕尼的重量级候选人、被广泛视为党内开明派代表人物的外交部长杨荣文在个人选情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进一步提出了行动党应自我检讨与改革的转型理念，其力挽狂澜的努力终究徒劳。党内是否有人有能力且有意愿承担和继承这项影响深远的政治工程，有待日后观察。 如今摆在一个老牌精英执政党眼前的施政风格转型挑战在于它必须实现一个艰难转身，进入一个未知的柔性领导的时代。这不仅需要外在的重新包装，也需要在政党品牌内涵上有论述上的突破。它必须重建与新世代选民对话的能力和道德权威、重建失落的社会信任感及修复断裂的情感纽带，也必须重新学习如何积累和使用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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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本报驻北京特派员，本文在台湾《新新闻》杂志同步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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