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在悅納與排除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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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lvin88
時間:
2010-12-8 01:14 AM
標題:
在悅納與排除之間
前幾天在博特拉大學參加第二屆馬來西亞外國語文國際會議（MICFL2010），來自美國洛杉磯校區加州大學比較文學系的史書美教授在涉及馬華文學的專題演講中，提及不宜視華語（漢語）為馬來西亞的外國語（bahasa asing），而應以本地語文待之，因為這些使用華語的人是馬來西亞公民。史書美當然是從局外人的角度談馬來西亞的語文與文化政策。局外者往往頭腦比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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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議的主辦單位為博特拉大學現代語文與傳播學院外文系。外文系為現傳學院底下四學系之一，其他為馬來文系、英文系、傳播系。外文系底下則有華文、法文、德文、淡米爾文、阿拉伯文等外文群組。值得一提的是，華文、華文文學與淡米爾文及淡米爾文文學的教學研究在博大屬於外文系的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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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文系呼籲將用「外國語文」書寫的文學納入「國家文學」，似乎有點不搭調，即使不是與虎謀皮或「哀爛泥」（irony）。 外語文學就是外語文學，怎麼可能逆轉為國家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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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美的這個看法與華文教學研究在博大科系裡的定位之間顯然落差極大。對史書美而言，馬華文學既然是以本地公民的語文書寫，自然應該屬於國家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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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針見血地指出， 儘管馬華文學是馬來西亞的族裔文學， 在本國卻落入「排離類別」（categorical separation），而其他國家（如美國）多將族裔文學納入國家文學行列。這其實就是法國哲學家巴裡峇（Etiene Balibar）所說的「內部排除」（internal exclusion）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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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的獨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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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排除」的概念除了說明何以馬華文學不是國家文學之外，也可以說明何以博大會將華文教學與華文文學研究擺在「外文系」，而非另設一個和馬來文系平起平坐的「華語語系學系」或「華文系」。在悅納他者與排除異己之間，巫統掌控下的國家機器選擇了後者，奉行一種語言、一種文學、一種文化，拒絕了多元文化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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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一位與會的非洲學者在回應史書美的論點時指出，在某非洲國家，不管是書寫該國或在該國書寫，無論什麼語種的文學，只要是境內生產的文學作品，他們都很珍惜，都視之為該國的國家文學。他接著一再強調，馬來西亞只接受馬來文學為「國家文學」，是個獨特的個案。這讓我想起我們常常掛在口頭的「馬華文學獨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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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非洲學者說得很含蓄。不過，他那斬釘截鐵的強調語氣，讓我恍然大悟，原來在馬來西亞，所有的不公與非正義，都可以是「馬來西亞獨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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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上，這種做法，幾乎是僅此一家，別無分店。別人都不能，只有馬來西亞能。難怪政府乾脆明講，我們就是「一個馬來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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