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分享] 起風的時候(選段) --- 趙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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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的時候(選段) --- 趙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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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路人與我的生命沒有交點, 無由發光, 無由發熱.這一張張迎面而來的, 美的,醜的, 方的,圓的, 白的,黑的和黃的臉孔, 個個都有喜怒哀樂, 愛惡好憎, 模稜疑懼, 思慕妒嫉,急難安逸或勇猛怯懦的時刻, 曲折離奇,千變萬化的悲喜, 落幕卻是一成不變的º 五顏六色生龍活虎的人們, 竟然沒有一個能脫離生命的導演,大家每走一步便向歸宿更近了一些 ◦ 幾十年後,街上行跡匆忙的將會換成另外一批◦ 人生旅程的終點, 自呱呱墜地即已決定, 不容申訴, 無由辯駁◦被判決的人生, 在一入世就被與生俱來的層層慾望所驅逼而無法喘息◦ 家庭,環境, 傳統,社會的影響更從四面八方了無聲息的包圍起來, 只有在夢中,才變成一頭脫韁的野馬◦ 在無邊無際,鋪滿蒲公英和野菊花的草原上, 自由自在的縱性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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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t8 i& i/ ]隨著童稚的遠去, 生命隨著成長而逐漸腐化◦ 對於不該充耳不聞之聲充耳不聞, 對於不該視若無睹之事視若無睹◦ 對於特權富貴的輕蔑轉為艷羨◦ 於是我們驕傲的宣布我們成熟了◦ 樹上的蘋果由青變紅就歸於潰爛◦ 我有時懷疑妥協忍耐正是懦弱的代名詞, 所謂成熟也不過是赤子之心被七情六慾, 功名利祿所收買而已◦ 小時候,記得一些同伴在老師體罰以前將手心塗油◦ 據說這樣挨板子不痛◦ 塗了油的手心, 可以暫時的解決痛苦, 但是也暫時失去了感覺◦ 任慾所馭, 受役於物是心靈的塗油, 塗了油的心沒有感覺, 不能感覺是麻木的人生◦我, 無能喝止鬢邊漸生的白髮和眼角日增的皺紋, 只能常持敏銳的心靈和永保青澀的思想, 做一個不成熟的人以享受生長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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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心自問過去並不如回憶的美麗, 因為我們對已逝歲月的悼念, 而高估了其實際價值; 同理, 未來憧憬的所以多姿多彩, 亦正因其事實上並不存在◦ 如果時光倒流, 從頭再來, 我的過去一樣不會做任何自以為是的修正◦ 經驗與老成是用汗淚並青春換取的, 而這樁交易並不值得◦ 正如憧憬並非少年的特權, 回憶也不是老人的專利◦ 憧憬是一池清淺,游魚可數的恬靜,回憶是倦鳥歸林, 晚霞沒天的溫柔◦ 溫柔恬靜的是生活, 不是生命◦ 生命如不是白浪滔天, 驚濤拍岸的衝擊就是零; 我苦苦思索得不到赤裸裸回答的, 不是生活,不是生命, 是生之目的,到底是為了自己, 中國或全人類? 在異國燃燒的楓原上, 古聖賢的哲言像秋夜的野風一樣千秋萬世, 年復一年的奔騰呼嘯, 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