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跨族裔社企的社會意義和限制 （明愛專上學院社會科學院 郭儉、港大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 盧啟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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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族裔在香港屬於弱勢群體，生活、就業上均面對不少挑戰。(資料圖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4 i  \! k% Q& {) M5 w

6 A- `% h3 D: K! d# U0 [0 o5.39.217.76上月底財政司司長公佈新一屆政府第二份財政預算案，當中特別提到將會增撥一億五千萬支持「伙伴倡自強—社區協作計劃」的運作，以繼續推動社企發展。政府以及市民大眾對於社企的關注向來都聚焦於它為弱勢社群和地區創造就業的功能，社企被認定為解決社會貧窮的重要方法之一。「伙伴倡自強—社區協作計劃」自2008年起設立以來，一直是政府資助社企發展的主要門戶，然而基金在運作的過程中曾受批評。為弱勢社羣開設的職位是該基金成立的其中一個目標，但是在2014年審計署《審計署署長第62號報告書》中除揭示基金運作管理與效率有待改善外，我們留意到審計署曾建議民政事務總署需設下清晰的定義，說明基金支援組別中包括少數族裔等弱勢社羣為支援對象，以及加強監察受資助社企在僱用弱勢社羣人士方面的情況。當時署方回應會嘗試為此定義及利用問卷方式向受資助社企蒐集資料，以了解所屬弱勢社羣組別的僱員轉往主流勞動市場就業的情況。惟五年過後，仍未見署方公佈相關資料，包括少數族裔在內的弱勢社羣獲聘後的情況。我們認為，這是一種對支援少數族裔等弱勢社群的模糊態度。本文的以下部份將以兩位作者多年以來的研究以及社會工作前線經驗為依據，反思目前香港跨族裔社企在創造就業方面的一些限制以及就業以外的社會意義。
: J5 I& c( D9 [- \) y$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公仔箱論壇, x# K+ _; M+ C' [! H' {3 E' y
根據社聯社企商務中心於2018年出版的《社企指南》，香港有九所針對少數族裔需要而成立的社企，當中包括提供傳譯、飲食、零售、文化導賞、教育服務等範疇的業務。根據我們的田野資料，本港跨族裔社企的數目應該比此統計更多。儘管目前香港社會對社企的支援不少，包括有政府以及私人基金推出的計劃如伙伴倡自強等，一些想以社企形態生存的少數族裔或是跨族裔經濟項目卻未能獲得資助，繼而難以過渡開業初期的困難期。苦苦經營了一年多的Chefo–清真菜共享經濟平台就是其中一個例子。Chefo有兩個目標，其一是滿足本港專業人士中對清真菜的需求，其二是為由於家庭因素未能出外工作發揮所長的南亞裔婦女提供工作機會。Chefo曾經獲得本港傳媒的廣泛報道，也贏得了國際機構如UNESCO等的肯定，然而，由於Chefo一直未能解決婦女在家煮食牽涉衞生和牌照問題，因此也未能獲得任何社企基金的信任和資助。我們在田野考察中訪問過幾家像Chefo一樣壽命不長的跨族裔社企，創辦人往往有美好的願望和計劃，礙於法律問題和不善經營而很快被市場淘汰了。公仔箱論壇' ~6 J9 T2 r3 d4 Z: F; n+ \

( k  t% f. a1 r% m8 k& }8 }; r8 h2 |) N公仔箱論壇我們訪談的社企中，部份是獨立注冊而部份是附屬於非牟利機構。不管是哪一種，大部份的運作模式都是以本地華人為主要經營和管理者，然後以兼職形式聘請少數族裔居民工作。處於弱勢的少數族裔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難以在主流勞動市場上立足，這些兼職工作的確為他們提供了賺錢和自我肯定的機會，比如說有學問但學歷在香港不被承認的尼泊爾裔青年現在可以當翻譯，或者是不方便出外工作的巴基斯坦婦女現在能夠在家中製作飾物而掙點小外快。但是這些工作機會畢竟有限，而且大部份是兼職性質，遠遠未能成為少數族裔居民賴以維生的職位。部份接受訪談的華人社企主管表示，當初的確很有理想為少數族裔人士提供就業機會，但是工作中發現大家有文化差異，對工作的理解不一樣，為了維持企業的正常運作，主管們後來減少了聘請少數族裔。5.39.217.767 f1 F  |/ D( N/ d1 k& D

+ i4 l% y0 I$ x+ J( _% o  @4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們認為，以上存活困難和就業狀況不理想的問題一直未被關注。當中牽涉商業運作的知識和技巧、資訊的傳達以及文化上的互相適應和調整。這些是社企營運者、社企基金和政府三方面都需要正視而嘗試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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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這些跨族裔社企創造了一些就業以外的社會意義。首先，跨族裔社企發掘和善用了一些以往未被充份承認的資源。例如說南亞社群中有人烹飪和服裝製作的能力很好，也有南亞青年人很願意介紹自己的宗教文化，這些技能和知識在未被發掘之前是「沉睡」的，不被賦予價值的，甚至是被主流社會邊緣化的。惟有通過社會企業的推動，它們才成為了擁有市場的社群財富。其二，社會企業在發掘和善用「沉睡」的資源之際，也同時創造了新的消費市場。比如目前大家對於南亞文化導賞團和南亞服裝飾物的需求增加，而在個別社區中不使用豬油製造的清真麵包也逐漸受歡迎了。這些都是以前不存在、在社會企業推動下而興起的小眾市場。其三，這些新興的文化產品市場有推廣弱勢少數族裔文化的作用。我們發現，主流的消費者一般不會主動光顧少數族裔的商店和購買他們的產品，當中的原因很複雜，除了社會歧視（consumer discrimination），也因為主流消費者對於來自少數族裔居民原生國家的產品感到陌生。社會企業在這過程中起到中介的作用，經過挑選、調整和介紹，讓主流消費者懂得欣賞一些以往覺得陌生、敬而遠之的東西。這是多元文化社會中互相認識接納的重要一步。跨族裔社企有潛力推動這些社會意義，達至跨文化共融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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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k/ I: I7 L. \簡言之，我們根據田野觀察和工作經驗所得知，直到目前為止，跨族裔社會企業為弱勢少數族裔居民創造就業的作用並非如大家期望中大，當中的各種因素和問題需要多方持份者正視和解決。不過如上所述，我們還是肯定跨族裔社企在香港邁向尊重多元文化和平等機會過程中的意義，這種社會意義不亞於就業的重要性。再放寬視角，我們發現現今的跨族裔社企大部份還是採用以本地華人為主導的營運模式，而即使為少數族裔文化產品和社群資源賦予了價值和意義，它們還是處於小眾、邊緣的位置。由於篇幅有限，最後提出的這個問題需要留待日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