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特朗普習近平相互撓背 （紐約城市大學國際政治經濟學教授 夏明） - 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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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理解，不論深層結構原因，中美貿易戰是特朗普扣的扳機。他設計了一個空手套白狼的對賭：對中國商品加徵高額關稅，逼中國政府讓步，以換取特朗普幫助中國政府解決特朗普製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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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b8 C+ W+ _公仔箱論壇中美雙方談判團隊關起門來敲定一份150頁的貿易協定。特朗普放言他會像特金會一樣，不惜走人。美方高喊「拜拜拜」，中方一直加碼「買買買」。但因為特朗普和習近平都是家裏爛事成堆、政治合法性堪憂，所以握手言和、相互撓背是大概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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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方而言，中方大口吃進美國農產品並承諾多項結構性改革（保護知識產權、金融市場開放、降低對美汽車進口限制和在強制技術轉讓上讓步），就是可見的勝利。對中方而言，3月1日的紅線被跨過，計時炸彈被拆除，時間不在它幾乎就成啞彈。這一腳把垃圾罐踢給未來，中國又可以慶幸獲得了戰略發展的機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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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身為紐約地產界談判高手，他的執政風格可以概括為「交易總統制」。作為政治素人，特朗普以新手上路的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一頭紮進中國竹籬笆。作為一個長期觀察中美關係的學者，我總是被這一現象所困惑：美國鋼鐵般的力量把前蘇聯的鐵幕摧枯拉朽般解構，但這種「鋼力」一旦進入中國「竹幕」，經常施展不開拳腳。今次貿易戰，特朗普旗開得勝，中共亂了陣腳。許多中國人，尤其是民營企業家，暗中為特朗普助陣，希望能夠以此倒逼中共推動結構性變革。美國作為中共的「唯一反對黨」，還真讓不少人看到中國民主化的一線曙光。但現實可能並不如意，特朗普志在取乎其上、恐怕只能得乎其中。只要特朗普的犄角不要僵陷「竹幕」，未來捲土重來、再操勝券的機會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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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 W; A$ r但當下，特朗普不得不看清自己的幾個困境：第一，現實主義外交看重的是相對收益，而不是絕對收益。如果美國要用現實主義外交重創中國經濟利益，只能比較相對損失，不能太心疼絕對損失。正如特朗普一再說的，貿易戰對中國負面影響更大，這就是勝利，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但美國國內一出現哭喊，特朗普就擔心影響競選連任而退縮，就沒能跳出他鄙視的自由主義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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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領導任期和制度可持續性的不匹配。從去年修憲開始，習近平就坐上了「萬年核心」的位子，但這並未減輕中共政權面臨的執政合法性危機。相反，特朗普的任期無論如何不會再超過六年，現實點也就兩年。然而，美國民主體制還會繼續運作下去。如果特朗普用特立獨行的風格去拼習近平的人治，只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米爾斯海默在新著《大失望》中寫道：「如果美國想在全世界推進民主，實現此目標的最好方法是在家裏建設一個生機勃勃的、眾國都想模仿的民主制。」) g. P1 Y7 `1 W: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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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9 z; o' r第三，美國現實主義外交不能成為刺激中國民族主義的外力，把中國民眾和企業界推向黨媽懷抱。中興和華為兩種處理模式，對重構中國企業與中共和外部世界的關係有微妙的差異。美國不能成為讓中國企業家恐懼的牢房，而必須成為宣導企業獨立市場地位、維護企業家創新精神的恩典。美國擺脫不了自己的道義責任。公仔箱論壇9 H0 o9 Z3 r' X/ W, E- [$ `4 ?7 |

7 E' C" @% w: s3 Q公仔箱論壇第四，判斷時間的不匹配。美國決策者和思想庫在中國突飛猛進要替代美國的一霸超強地位時，似乎大家都在睡覺。今天中國呈現出強弩之末的頹勢時，美國上上下下又有點神經質地過度擔憂自己已被打敗。其實，美國穩住自身，坐觀中南海自亂陣腳，偶爾借力打力，一定會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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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上述困境，有時還真需要治理經驗。記得杜魯門總統在離開白宮時，給他的繼任者艾森豪留下了一個便條：「可憐的艾克，你命令這兒、命令那兒，甚麼也不會發生。這不是軍隊！」在此，我不得不提醒特朗普總統：白宮不是你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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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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