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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J4 I. W# ~0 }' l西元2018年是傷逝之年。一抔黃土，六尺方棺，帶走一個個人物，留下一段段回憶。英國廣播公司的「今年逝者」（notable deaths）有109人；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列出的有139人。至於以訃聞專頁在報業世界另樹一幟的《紐約時報》，本周三上載網頁的2018年去世人物是435人。儘管英美在大西洋兩岸各自成國，對一些逝者的感念卻是相同：美國佈道家葛培理（Billy Graham）、英國物理學家霍金、美國廚師兼作家波登（Anthony Bourdain）、美國前總統老布殊、聯合國前秘書長安南、美國騷靈歌后富蘭克林（Aretha Franklin），以及12月中旬去世的美國導演馬素爾（Penny Marshall）等，隔洋兩地俱致憶念。8 s( k% R* J8 T5 K( [; T/ F
; \6 T [6 S! X$ U5 `5.39.217.76逝者當中，濃得化不開的是一抹當地顏色。英國廣播公司對球星韋健士（Ray Wilkins）致以懷念，背景是1974年和1978年兩屆世界盃英格蘭未能打入決賽周之後，新一代從此挑起大樑，對於這段重生歲月，英倫上下對這位MBE是感激的。這就等於美國傳媒對美式足球三藩巿49人隊接球手克拉克（Dwight Clark）去世的不捨。1982年超級碗決賽，完場前58秒便是他擒球達陣反敗為勝。從此在美式足球字典，catch這字前面若加上the就別具意義，代表克拉克這一記世紀接球。政治世界的意涵更深，英國廣播公司的長長名單上，有前自由民主黨黨魁艾思定（Paddy Ashdown）。馬卓安稱他「對國家負起責任、熱忱投入到最後一刻；於政府，他是對頭人，於人生，他是了不起的朋友」。美國有前眾議員德林斯（Ron Dellums），1986年，參眾兩院通過他提出的反對南非種族隔離法案，送到白宮後遭列根否決，共和民主兩黨分別控制的兩院之後聯成一氣，一舉推翻總統的否決。議事堂內的政黨敵友之間，說通了不外是道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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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 e) j1 ]5.39.217.76肉身雖逝 精神永恒4 ?/ O8 y) y' x0 @! W! P
《紐約時報》的逝者名單，有美國色彩濃厚的人物，也有英美文化的共融彰顯，更有世界的逝者。「光纖之父」高錕、武俠小說泰斗金庸、電影大亨鄒文懷、作家李敖，一一俱列其中。《紐約時報》舉列的435人，每人一張黑白照片，下是姓名年歲，底下是只有一行字的身份簡述，再附一篇訃聞，高錕是「光纖諾貝爾得獎者」，金庸是「武術史詩作家」，鄒文懷係「功夫明星造星者」，李敖為「作家及引起爭論者」。名單之內，生前居廟堂之高的政界人物，少於處江湖之中的社會民眾，此中又以來自文學與藝術範疇的最為耀目。這或是《紐約時報》自由派本質使然，文藝最能觸及靈魂深處，肉身雖逝，留下的精神瑰寶每是永恒：有作品看透人與人關係的美國劇作大師紐西蒙（Neil Simon）；音樂旋律深扣人心的法國作曲家萊伊（Francis Lai）；費城的後現代主義建築大師文丘里（Robert Venturi），把建築從現代主義解放出來；紐約芭蕾舞團第一位黑人舞蹈家米切爾（Arthur Mitchell）等諸君。這就是他們，令到我們的世界從此不一樣。5.39.217.76) H# b! B# s! Z1 v9 Y# x' N7 u! I7 v
) y9 b& A& q! f1 Z公仔箱論壇早前老布殊喪禮，兒子小布殊讀出的悼詞勾勒身兼前總統的父親的多重面貌。這使人想起1994年尼克遜喪禮上，時任總統克林頓的一篇悼詞。姑勿論美國保守派如何看待克林頓和他的妻子希拉莉，抑或自由派至今仍對尼克遜任內的種種作為憤憤不平，耶魯大學年代已是民主黨跑腿、決心要在1972年大選扳倒尼克遜的克林頓，悼詞第一段說到在他後面的尼克遜故居。他說，在這座老房子裏，很多年前，一個孩子帶着三個弟弟，倚窗外望世界，一如其他美國人那樣，在卑微的年代卑微地開始他們的夢想。過了四分一世紀，還記得CNN當時直播的畫面，克林頓說到這一段時，坐在前排尼克遜最疼的女兒茱莉眨了眨眼睛，微微淺笑，似是同意講者之言。有人說，這篇悼詞是近代美國最出色悼詞之一，是否如此，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但是通篇悼詞最牽動人心的是「旅程」（journey）這個字，卻是毋庸置疑。# M& m5 |: d. s1 H$ U5 b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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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歷程的親身感受' y9 \9 O. u, m6 C
從小布殊的紀念父親講話，到克林頓的尼克遜悼詞，不約而同都是對逝者的人生旅程敍述。這顯非為逝者諱的皮相之談，而是聚焦漫漫一生歷程的親身感受，一字一句，較諸所謂蓋棺定論更為立體。小布殊緬懷父親的人格教育而不是政治遺產，克林頓指出的是尼克遜追求夢想長路的百轉千迴，由此觀之，說到底老布殊和尼克遜只是尋常之人，說的都是誰都懂的庶民智慧，關鍵是後來者能夠從中領受多少。《紐約時報》、BBC、CBS的2018年逝者，都曾經有過各自的不平凡旅程，倘若擇其中者稱為「英雄」甚至「大英雄」，這就未免讓這些昔年決心給自己更多可能的逝者給庸俗化了，相信這也不是逝者的初心。就像Penny Marshall的電影《飛越未來》（Big）那樣，成人世界縱然五光十色，少年最愛的依然是青葱歲月裏永不褪色的清澈和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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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裕 |
發表於 2018-12-28 11: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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