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程翔：泛民全票投曾俊華的重要意義

程翔：泛民全票投曾俊華的重要意義

2017年香港特首選舉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鬧劇。在各有志參選的人還沒有正式報名之前，北京已經實質性地宣布賽果。而且，它不但自行決定賽果，還使用各種「茅招」，包括碰撞、纏絆、攔截、拉扯等等手段去阻止其他參選人出賽。這固然是香港自從有選舉以來所未曾見的，更是對「選舉」一詞賦予全新的「專制主義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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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曾經採訪《基本法》制定整個過程的老記者，筆者對此十分唏噓。回想當年，中央政府的確是拿出誠意，與香港的草委們非常誠懇地就什麼是「選舉」、特首選舉應該怎樣安排才能符合北京對「一國」和對香港對「兩制」的要求，因此《基本法》第45條（特首產生辦法）是當年討論和爭辯得最多的條文之一。當年任基本法草委會秘書處主任的陳佐洱形容這個起草過程時說：「這部莊嚴的全國性法律從起草到頒布的全過程都非常嚴肅、縝密，每一章每一條每一款甚至每一字、標點符號都經過了香港和內地起草委員們的深思熟慮，甚至激烈的討論。」（引自其回憶錄《交接香港》）5.39.217.769 u% w0 ^/ g# e- {3 k- h

正是當年在制定《基本法》的過程中，北京對「選舉」表現出的誠意，才能贏取香港人的信任，從而保障了和平穩定的政權交替。瞭解這個過程之後，對比現在這種做法，不但是中共對自己承諾的背叛，而且是對整整一代人（包括內地和香港的草委們）的努力的踐踏和褻瀆。5 k5 H" R1 H.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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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以一個龐大政權的力量去保送林鄭月娥登上特首寶座，既排除泛民的參與，又壓服建制內部不同的意見，這種做法對中央和特區有百害而無一利。% e7 c# ]8 E, W) M4 ~/ Z

其一，林鄭月娥在這種嚴重扭曲選舉意義的情況下登台，也是無法正常運作的，因為一個同民意完全背離的特首，是無法化解府會（政府與立法會）之間的矛盾。在梁振英時代府會矛盾白熱化，此期間林鄭作為政務司司長，對此要承擔很大的行政責任。我們又怎能期待由一個有份激化矛盾的人來解決這個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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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梁振英任內造成香港社會嚴重撕裂將無法得到緩解。梁振英和他的核心團隊人物邵善波、張志剛等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凡事「立足於鬥」。林鄭近墨者黑，五年來也習染了這種風格，加上她自詡「好打得」，於是特區就出現無休止的紛爭。最近「七警案」造成香港的執法部門和司法部門都分別受到不同政見人士的嚴重衝擊，成為「磨心」。他們是政府施政失敗導致社會分裂的犧牲品。任由這種「立足於鬥」、「敢於鬥爭」的施政風格延續下去，則恐怕整個公務員團隊乃至保安系統都會成為「磨心」，從而衝擊社會穩定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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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中央和地方關係的「惡性循環」將無法中止，更遑論扭轉。林鄭聲言會延續現行路線。我們知道，梁振英任內，香港出現四大危機，即：「兩制」漸趨「一國」化、意識形態「大陸化」、西環治港「常態化」、治港班子「左派化」。這「四化」嚴重壓縮了香港的政治空間，使自從2003年以來中央和特區關係出現的「惡性循環」日益加劇，最終導致「港獨」的出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北京再動用國家政權的力量，保送一個沒有民望、並且揚言要承傳現行路線的人登上特首寶座，則只能加劇這個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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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可能出現的上述危機，泛民選委們應該認真思考如何善用手上一票。泛民選委基本上可分為兩派：原則派和策略派。原則派認為泛民的票不應該投給建制派候選人而應該只投給泛民候選人，如果沒有泛民候選人出來，則應該找人出來或者到時投白票，以彰顯選舉制度的不公。策略派認為泛民應該策略性地支持「次劣」的建制派候選人，以阻止「最劣」的當選。tvb now,tvbnow,bttvb- c& V# H4 u' E8 v3 E; T% \- G. {

筆者贊成策略派的觀點。在過去，泛民票數不足以左右大局，無論他們如何投，都無足輕重，但今次不同，這次泛民選委超過300票，達到四分之一，足以影響選情。這是回歸以來泛民第一次取得足以左右大局的能量，所以大家就應該珍惜手上這一票。公仔箱論壇" _# A1 a7 Q- M: x2 p! y% W3 H

泛民這次能夠取得這個實力，得拜雨傘運動之賜。雨傘運動後，市民的公民意識迅速上升，認真參加選委會選舉，才能夠取得這成績。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以投白票為訴求的原則派泛民，都在選委會選舉中落敗，這說明選民希望當選的選委們是負責任地投下有實質意義的一票（即使是把泛民的票投給建制派候選人）。所以，策略性地投票應該是這次選舉中大多數選民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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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目前西環對林鄭以外的三個建制派候選人實施的「碰撞、纏絆、攔截、拉扯」戰術看，如何善用泛民的三百多票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益？筆者認為，在提名階段，可以保送曾俊華和胡國興入閘，到投票階段則集中投給曾俊華，這才有可能影響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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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名階段，願意出名的建制派選委的票數將會集中流到林鄭，流向曾、胡、劉的建制公開票不會太多，所以這三人要靠泛民的提名才能入閘。泛民的300多票只足夠送曾俊華和胡國興入閘，再也無法送葉劉淑儀或屬於泛民的梁國雄入閘了。在這情況下泛民的票就應該集中給曾、胡兩人。' Y. o& W% v# M& r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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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投票階段，泛民的票應該集中投給曾俊華，因為：$ l' a, ~/ q: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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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雖然他和林鄭嚴格來說都是建制派，但曾「較貼近港人」，而林鄭「較背離港人」。這種性格特點可以從兩件小事看出：其一，在香港隊對中國隊比賽時，作為港府三個最高級的官員，梁振英、林鄭月娥都不敢公開說出支持港隊的話，只有曾俊華敢，而且很自然地流露出正常人在體育運動中應該有的「撐自己友」的情懷。其二，在他們各自宣布參選的第一次講話，曾敢於直接面對香港人的移民困擾，而林鄭明知香港人飽受梁振英路線之苦，竟然說出要「延續現行路線」的話。這些都是小事，但恰恰在小事情上看得出兩人的「香港情懷」是很不同的。不要小看這些細微的分別，正是這些性格特點決定在關鍵時刻他們能不能站在香港立場看問題，維護香港在「一國兩制」下應有的空間和利益。tvb now,tvbnow,bttvb0 L0 L1 z2 _8 }5 W

第二，除了上述性格特點有重要分別外，在香港人十分討厭的中聯辦干政的問題上，曾俊華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例如他在接受《信報》採訪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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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駐港機構與特區政府各自職責，「中聯辦是一個聯繫、聯絡工作，它應該繼續做聯絡工作，管治係留返香港政府處理，這對我來說非常清楚。」......若有競選人在競選時，找到一些不同的支持，如果在香港法律容許之內做，是無可厚非，但如果超越這裏，我相信法律上會有適當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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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林鄭，她在針對中聯辦為她拉票的問題上，態度就十分令人反感。第一，她否認中聯辦為她拉票（見《明報》1月30日報道），換言之，連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她都敢於否認；第二，她表示自己「沒有基礎」去叫中聯辦不為她拉票（見《經濟日報》2月2日報導），換言之，明知有人違背香港法律干預選舉，她也不擬追究；第三，對那些曾經接到中聯辦「追魂call」的選委，她不但不譴責這種脅迫行為，反而很風涼地說，他們「如果覺得不舒服，就不要接聽電話」（資料同上）。公仔箱論壇, _- L" x' T7 f1 [9 v(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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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個簡單的比較，已經可以看出，大家都是建制派，為什麼泛民要支持曾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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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胡國興，雖然他有很多理念接近泛民，而且創造性地提出為《基本法》第22條立法以便使中共在港的各種干預「非法化」，可惜他在建制派內部過於孤立，即使泛民全票支持他，也無法取得超過半數的可能性。公仔箱論壇$ Q( V# |% b2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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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泛民全票投曾俊華有極重要的象徵意義：向梁振英路線及其任何形式的延續說「不」；向中共違背《基本法》的精神，微觀操控選舉工程說「不」；特顯香港有權維護她在「一國兩制」下應享有的政治空間和屬於自己的的意識形態。& j& u/ o6 k: f3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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