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商自願失蹤？ 過來人程翔：歷史在重演 手段更嚴峻
5 K" Y- _9 a" e6 y3 C* h. \; h( q3 y B( q
 公仔箱論壇7 j1 N( A0 e4 h- M: E
公仔箱論壇4 E: \9 ?( Z8 b3 Y/ W) v
) Q$ M# H! F: ~; m4 a& v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李波先生、桂民海先生已同時公開表示，是自願返回內地，我們為何還要懷疑有事發生，才令他們講出不實的說話？」昨晚，港區人大代表譚惠珠對記者這麼說。) N5 m, ~2 G& ~( Y
譚的意思十分簡單：就算李桂二人身在內地，但既然他們已透過家書、視頻，道明事情原委，香港人何不相信「證據」，擱下懷疑，放棄關注？
h5 e: U- T( C1 b- F5.39.217.76
?+ R; ~( P$ D/ k問題是，這些所謂「證據」根本說服不了稍為有頭腦的香港人，更何況有過類似被公安扣留經歷的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份劇本、同一套手法，甚至是同一個下場。
c& [) ]0 n) ]. M; Y, W) P% A# ~tvb now,tvbnow,bttvb「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談起李波、桂民海的處境，程翔語氣斬釘截鐵。「當一個人處於失去自由的狀態時，每一個可以流出來的訊息，都是管制他的人跟他反覆排演過的。Rehearse 到他們滿意喇，訊息才可以出來。」
: l$ O5 c' ~! f% ~4 `) w1 p5.39.217.76
2 _# \9 _5 L P* B, Qtvb now,tvbnow,bttvb肯定，只因一切似曾相識。十一年前，程翔在羅湖邊境被捕。此後三個月，在公安監管以至施以「酷刑」威迫之下，程翔也「自願」寫過「認罪書」，也致電過妻子，「自願」用普通話說出「要協助當局調查」一類說話。
9 k. A% P# Z1 l7 t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作為過來人，程翔的經驗可以告訴我們，李波和桂民海 — 甚至是那些不為人知但曾被內地拘留的香港人，是如何「被自願」的。5.39.217.76! u( a! X" E( D$ \- }
這很可能不止是程翔、李波和桂民海的故事。tvb now,tvbnow,bttvb7 ]2 l) r9 U1 u* m
6 d( q# M/ h+ X* c4 {6 P& m$ Xtvb now,tvbnow,bttvb* * *
$ ?* Y4 ]5 V0 o4 `2 n4 M公仔箱論壇公仔箱論壇 G" |5 I5 d* \' A4 g! W9 f" q
用普通話對話？一切似曾相識
8 F' A7 h" E/ v! g- Ktvb now,tvbnow,bttvb1 K! T2 |0 E% ]- g9 t. I3 r+ |
周一深夜，香港警方發出新聞稿，指獲廣東省公安廳回覆，首次確認李波現時人在內地。但具體的，他究竟現時身處一個怎樣的環境？所謂的「配合當局調查」又是什麼一回事？卻一直沒人知曉。! }0 b5 n, _5 n5 _& f# u% r0 A
李波妻子第一次接受訪問時所透露的細節，已見端倪。2015 年 12 月 30 日晚上 7 時，李波失去音訊。當晚 10 時半，李波太太兩度接獲來電，李波一改平日與妻以廣東話交談的習慣，在電話中用普通話說，「正協助調查，沒有這麼快回來」。公仔箱論壇; Z6 {1 ?# P5 w$ y+ Q7 O, _0 |
# n$ ]- v* ]' n. A' r%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訪問刊出後，程翔一看已覺不妥，因為這一切實在太熟悉。2005 年 4 月 22 日，程翔到深圳聯繫一本有關《趙紫陽回憶錄》的書稿，22 日出境時在羅湖邊境被截留，隨即被國家安全局的人帶到一個地方軟禁，六日後經由鐵路被押解至北京，在另一家招待所被禁錮，一待就待了三個月。
5 |0 C4 o1 z7 f7 U" B9 Q9 k
! t+ O) Q: L% O% G" P. e: E公仔箱論壇軟禁期間，程翔曾被獲准跟太太通話一次，但當局表明，打電話亦有條件：一，必須要用普通話交談，不能用廣東話；二，不能透露自己身處何方。
4 o0 S5 n$ N0 l; [' x. dtvb now,tvbnow,bttvb根據李太首次受訪時所言，程翔的經歷同樣在李波身上發生。他先要改用普通話跟妻子說話，道理很簡單，因為公安們必須旁聽並確保通話內容。「This exactly is my case。」程翔說。第二是位置不能透露，李太首次接到來電時，李波一提起「深圳」，對話立即停止。「這些是事前 agree 咗的，他先畀你講電話。」一旦違反協議，通話隨即中止，直至你聽聽話話，才可講下去。
5 D+ c; e7 F K5 ]7 X9 v# J9 |公仔箱論壇因此，程翔馬上認定李波失蹤事有蹺蹊。「我一聽完佢太太咁講呢，似曾相識。好肯定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9 [7 a" u$ l8 ]' R- G( [
公仔箱論壇0 S2 w4 ?6 F' v) E% C/ [, L H! |. {1 [
* * *tvb now,tvbnow,bttvb) X, p4 @2 P3 s( |; b3 M2 X$ o
監視居住：「違反人性的酷刑」tvb now,tvbnow,bttvb! n. g" W. T1 u: J, Q" G v4 j7 H3 j
0 j, c- u& @- C# L那如今李波究竟身處一個怎樣的環境？誰都不能肯定。但程翔當年的經歷值得參考。當年他被扣留後，先待在深圳國安局的招待所，那裡約 80 平方尺，設有廁所。當時他吃的是正常的食物，穿的還是自己的衣服，只是不能踏出房間，又有六人小組輪流負責看管。六天後，他經由鐵路被押解到北京另一家招待所，繼續進行軟禁。
3 H- V6 Z( N6 k7 i* z5 E m8 E7 [在中國法律上，這種禁錮模式被稱為「監視居住」。5.39.217.76. Q$ c1 D2 g7 l5 @8 @0 _( a6 x3 \
5.39.217.764 D: G) _: c5 l4 \: s( u
「監視居住」，聽起來好像無大殺傷力，實質不然 — 這是中共特有的一種單獨囚禁方式。程翔在著作《千日無悔》中，甚至將之稱為「違反人性的酷刑」。
- o7 \. }2 s( N {. \& jtvb now,tvbnow,bttvb正式的「監視居住」在程翔被押解至北京後開始。甫步下火車站，他就被帶進月台旁一輛房車。一上車，眼鏡就被脫掉，並換上一副墨鏡，換言之即是蒙住雙眼，程翔完全失去方向感。終於，他被帶到一個房間，開始「監視居住」的生涯。
$ O, R h; ^9 \tvb now,tvbnow,bttvb
$ A8 p! d' Z0 U B3 K6 h4 G; O5.39.217.76為何「監視居住」這種單獨囚禁的方式「違反人性」？程翔在書中歸納出幾點。
' s" r8 e# U) P0 ]% s% O$ |2 ^一是剝奪自然光。程翔當時身處的地方約有十步長、八步寬，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但窗戶卻被厚厚的擋光窗簾封閉，使白天如同黑夜，室內電燈二十四小時開著（包括他睡著的時候）。他只能夠從看管他的人的舉動，判斷畫夜：定時定刻送飯來的時候，就是白天；他們輪流打盹，應該就是黑夜。
$ a- ]" P" F" B: k% `' A8 L
% f6 ]0 G8 v8 Z: A( X, w5.39.217.76一個擁有自由的普通人從不會對自然光有太大的感覺，因為這太理所當然。但程翔被軟禁於那房間不過幾天，就開始感到渾身不自在，身體狀態漸漸起了變化。
& {+ y$ X* i: l公仔箱論壇/ }4 D- g* N% T5 X9 V
二是剝奪社交需要。程翔自問從不多話，但被軟禁期間，看管他的人遵行嚴格紀律，不得與他聊天，他卻感受到無形壓力。「人係 social animal，需要人與人之間有接觸，眼神的接觸、肌膚的接觸、思想的交流。」就算是正常的監獄，這些東西也從不缺少。單獨囚禁的威力正正在此：當這些東西都被剝奪之後，一個人自然處於一種渴求對話的精神狀態。當這渴求一直不被滿足，被囚者精神狀態就日趨惡化，甚至陷入崩潰。公仔箱論壇& I) Q$ V& i' i; N2 C- |
3 l5 b3 K! l% r7 I& P' E' \你可以想像，一個香港人獨自在內地被禁錮會是怎樣的光景。起碼你或許以為只需要待一兩天就能離開，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看管者卻並無半點表示。你開始陷入絕望。程翔寫過，當時他在難以名狀的精神痛苦中度過，這種痛苦源於嚴重的挫折感、負疚感和迷失感。: V/ W/ n- ]; f. ~' G
「這種痛苦，令我的情緒不斷向下盤旋，愈想愈氣，愈想愈覺得自己一敗塗地，愈想愈擔心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家破』是有可能的，例如經濟有問題供不起樓、房子被收回；『人亡』也是有可能的，例如父母受不了刺激而身故）。每一天都覺得自己的情緒向下盤旋，當情緒盤旋到最低谷時，人就會想到了此殘生，自尋絕路，由此我切實體會到甚麼是『絕望』。」( ?" i+ _4 m; R1 `7 m8 @2 S
— 程翔《千日無悔 — 我的心路歷程》，頁六六至六七
- U+ I, X1 {& H; u' B, z( [5 c+ p 精神虐待 軟硬兼施
( i3 v" T+ P0 U4 u1 }5.39.217.76! A& H" `7 d. ?8 A
所以，所謂「酷刑」不一定是暴力。
( h" o1 U9 V# g. t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h2 l# C2 d( Z) m! Z: s, ^tvb now,tvbnow,bttvb雖然程翔當時並沒有被當局用刑逼供，沒有肉體上的傷害，但是由單獨囚禁形成的精神虐待，還是將他的身體和精神俱推至崩潰失常的邊緣。被「監視居住」期間，程翔生理時鐘完全被搞亂，失眠、便秘、心律不齊等毛病隨即湧現。tvb now,tvbnow,bttvb) L- {# d5 m& m8 N- \, x7 m" w0 k
' }7 R2 K) n6 }/ q8 Z
他試過突然在夜裡起來，呆呆坐在地上，怎勸也不起來，甚至忽爾向天花板大叫。在社交需要被剝奪的情況下，他甚至渴望被提審 — 即被當局盤問。「試過困到我黐哂線，係度大嗌：『喂，快啲嚟審我呀！』」雖然提審的過程雙方絕不平等，但畢竟可以跟人對話，因此程翔還是很渴望被盤問。
2 m& B/ z8 b, l" f" Htvb now,tvbnow,bttvb這個例子，「說明了單獨囚禁是足以扭曲一個人的正常行為的。」程翔在著作中如是寫道。tvb now,tvbnow,bttvb8 O9 ]9 }; z) A8 y6 s
7 M- _& ]- l5 }8 i0 G. Z公仔箱論壇經過大概一個月的單獨囚禁後，他逐步萌生自殺的念頭，開始注意電掣、橫梁、玻璃器皿、膠袋等物品是否存在。「一個好端端的人，在短短一個多月內便被摧殘到這種處境，足見精神折磨的殘酷。」他書中總結說。
8 t! W! ^/ }( Q5 ?4 i z& V' \) t$ Qtvb now,tvbnow,bttvb
5 w5 q0 E. ~7 p. s$ y6 x公仔箱論壇可以想像，在這種瀕臨崩潰甚至失常的精神狀態下，人的理性腦袋很容易就被蒙蔽，不難作出那些「被自願」的決定。5.39.217.76' h8 c8 x. Q \' T6 F1 s+ v8 K
所以，李波之所以「自願」寫下這樣的家書，桂民海之所以「自願」認罪，宣告「我是中國人」，未必是暴力酷刑的結果。「因為用暴力呢，把口喺佢（被囚者）度，除非你困住佢一世啫。」反而精神虐待，以及言語游說，還更奏效。「佢會用種種說服的手段去secure你的合作囉。」tvb now,tvbnow,bttvb" S7 R8 p3 W- A F2 T
( r( y* u. Q! D" C- H2 @$ ~公仔箱論壇程翔當年也領教過公安軟硬兼施的言詞。有時是軟性的同情和利誘：「你在社會上很有影響力，你不想從此背上罪犯的惡名吧。」有時則用威逼恐嚇，譬如當他提出要找律師時，對方馬上駁斥：「這裡是大陸，不要拿香港的一套來嚇唬我。」甚至說，「不要說你現在大大陸，就算在香港我們也可以把你搞回來。」
3 G+ t' H$ ?& L9 {tvb now,tvbnow,bttvb
1 o+ A2 d( v) I5.39.217.76「在香港也可以把你搞回來」，這句話在李波「自願」失蹤的今天，擲地有聲。
9 E' x) K2 L0 P6 Z) @程翔的經歷，多少能夠反映今天李波、桂民海，以至其他香港異見者被內地當局拘留的處境。
9 V4 _; a8 V6 j公仔箱論壇* * *
6 f# ~6 J8 M4 {" r h' b) m- Wtvb now,tvbnow,bttvb
1 Q/ j% j6 k2 b/ f8 ?/ l5.39.217.76政治鬥爭的邏輯 揪出「幕後黑手」
. W$ g, T2 y, R6 ^8 w; `/ h' Q9 [1 X d1 X
但當局為何要這樣做？索性把異見者送到法院進行審訊，判刑下監，豈不更方便快捷？tvb now,tvbnow,bttvb* g- r# y# e; E
9 R" V& t9 @% ?- o* B' _tvb now,tvbnow,bttvb程翔認為，中共之所以對異見人士實行「監視居住」，目的不單是逼人認罪，更重要的是要揪出他們眼中的「幕後黑手」。就以今次銅鑼灣書店事件為例，書店出版的內地禁書無論內容孰真孰假，也一早於外間曝光，因此程翔認定，對中共當局來說，這已不再重要，他們更想追查的是內容怎樣形成，「背後邊個放料？放料的人係邊個層次的人？係邊一派的人？你參與佢哋咩活動，你同佢組織上有咩關係？背後係咪要形成一股力量，達到某啲政治目的？」+ T" B0 E9 h! j9 ]: @0 I3 H/ C
& }# Q# ^- E+ P, k8 m/ f$ ~這些推論來自他的親身體驗。程翔當年因為替歐亞基金會撰寫一篇有關中俄邊界問題的文章，而被賦予的「間諜罪」。軟禁期間，調查人員一直追問程翔，「是被誰慫恿而寫？哪個層次的人慫恿的？寫這篇文有何政治目的？」他們想知道程翔是否在替黨內某派人士達成政治任務，因此反覆追問他的資料來源、背後的組織背景，以及政治動機。就算程翔多番否認，但調查人員就是堅決不信。
2 J/ O' ` {7 S8 L5.39.217.76
% [. F+ Q+ S9 q- ]5 _* V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這些李波、桂民海等人失蹤，亦似是同一原因。「你銅鑼灣書店的書全部都係媽叉阿習嘅，你而家係咪同阿習有咩唔妥？係咪阿江果邊的人指使你咁樣做？」程翔有此推斷。「中共咁多年的政治鬥爭，全部好強調要揪出背後的黑手，這合乎他們一貫政治鬥爭的邏輯。」
) a, K1 T) h# j- \# O' V0 ~; t
: h7 t* q3 }$ }% ?/ X"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當然，這樣做還帶來另一效果：寒蟬效應。「或者係一石二鳥囉，嚇窒你班友唔好再搞呢啲嘢，現兜兜就係 Page One 不再賣那些書，金鐘不敢再出習近平的書。」
- I; q7 u* U& B( s* X) @5 G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公仔箱論壇# P1 u% K( A/ F! w
* * *
% v5 [% D6 F+ b% B# S+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自願認罪」是怎樣形成的公仔箱論壇7 I. X! j9 {- s. _, `' ^) M
如果找不到幕後黑手呢？是否可以放人？當然不。「共產黨個名係『偉大光明正確』嘛，唔可以承認佢捉錯人，所以咪要安條罪名比你囉！」程翔說。公仔箱論壇7 r5 u2 G5 u, }: w& M4 Z# d0 [3 z+ }
! L! D1 v; V0 C* m- L2 G. d剛過去的星期日晚，新華社突然發稿稱，銅鑼灣書店首名失蹤者桂民海 11 年前因醉駕肇事致少女死亡，現已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報道又指，桂民海已寫下多份悔過書，希望「盡有生之年來贖罪」。同晚，中央電視台播出訪問片段，內容大致相同，而桂就在鏡頭前現身，「自願」認罪。
* O" r6 r- X5 |8 r/ `5.39.217.76; U: M4 U9 p1 A. N" P: F1 J1 N* ]
程翔自言不清楚桂民海的案情，難以評論，但他當日的經驗亦值得一書 — 因為他也試過「被自願認罪」。明明沒做過，為何會認罪？程翔在著作中如是寫：「當局在未有足夠證據拘捕人之時先來個監視居住，目的是使被囚禁者在焦慮、困惑和痛苦中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從而按照當局的思路來提供對自己不利的口供。」, n) r" @8 G8 j. S9 B7 m
可以想像的是，一個人面臨單獨囚禁的精神虐待下，很容易就會做出不利自己的供述。程翔當時在辦案人員的威逼利誘下，寫了一份長達兩萬字的交代書，題目「關於我與歐亞基金會的交往」。而這份交代書，最終卻成為了「自證有罪」的證據。
9 e5 w9 M" d* Z- S) k5.39.217.76公仔箱論壇# y) M; t: a8 P( Q- Q
程翔在著作中歸納「自證有罪」的過程中，當局採取的一些策略：
K$ E1 [) j9 R6 o# }5 {0 o' }9 E: n5.39.217.76（一）威逼恐嚇，使我處於恐懼、焦慮的狀態中。
. J" [+ G* _$ z% h7 l2 g公仔箱論壇（二）信息隔絕，使我在信息封閉（包括缺乏法律知識）的情形下，無法為自己申辯。
0 E; T8 D& ~( Z" Q公仔箱論壇（三）預設定義，使我在「法盲」的狀態下，無從辨別對方所下的定義是否合理。
. ~3 w5 p3 t# f& D% p公仔箱論壇（四）表示同情，使我消除了戒心和對抗情緒，從而在心理上接受了對方。5.39.217.76& u+ _0 \: D/ {% S. l
（五）獎賞合作，使我為獲得「獎賞」（與家人通電）而願意配合他們。( [. Q! O' A1 w* c- }: m
— 程翔《千日無悔 — 我的心路歷程》，頁八八
5 t2 {: x1 y. f! g7 U/ ctvb now,tvbnow,bttvb 「在這種極不正常的狀態下取得的證供能否成為有效證據，本身就是很成問題。」書中程翔如是總結。
5 ?* c; d$ H3 Z& S% p0 z5.39.217.76他如是發現，當時身邊的辦案人員常常掛在口邊的：「我們是專職辦案的，耗（指消磨時間）得起，但你卻耗不起」，根本就是完全摸清楚當事人想盡快解決問題，甚至回復自由身的心理 — 程翔稱之為「軟手段」。但到發現這一點已經太遲，無論怎樣哀求，他都無法取回自己的供詞，更遑論要修改。
6 t# |! Q! J. F+ |0 Jtvb now,tvbnow,bttvb! c' r5 c) z) g/ [
被困的受害者，根本玩不起什麼拉鋸戰，完全沒有還手的力量。5.39.217.762 C' `& L( p( J6 U
9 B) @* U" ]8 g1 M+ }8 |8 b O7 G如是我們或許就能明白，如今桂民海所謂的「自願認罪」，以至之後可能陸續在銅鑼灣書店其餘幾人身上發生的「被自首」、「被認罪」，究竟有多可信？從程翔的經驗，大家大概心裡有數。' Q, d: A: u! @0 S
文首引述譚惠珠呼籲港人相信「證據」，勿再懷疑 — 這鐵定是笑話。
: o! Y$ \9 y% ]5 A \
+ u- ~3 R0 v* j( a2 [* * *tvb now,tvbnow,bttvb/ y% t4 c- W4 S$ I* z9 `4 a
低調處理不智？tvb now,tvbnow,bttvb/ F0 G1 e4 d" ~; R5 \
公仔箱論壇1 x+ S5 V1 i6 }! {
無論是李波的「家書」，抑或是桂民海的「自首」，都有一個訊息不停重覆：「我是自願的，與其他人無關，請外界尊重我的決定，不要再介入，甚至炒作……」總之，就要呼籲所有人，尤其是當事人的家人，息事寧人，低調行事 — 這樣才是對李波、桂民海最適合的做法，流出來的訊息明顯指向這個方向。4 w+ |2 }) V1 A( C& Y
tvb now,tvbnow,bttvb' N& b; F% P+ Q. f. d( t3 P F
程翔回憶他被拘留時，調查人員也曾跟他說：「我們本來諗住兩三日就放你走，但現在件事搞大咗喇，我們點好呢？」程翔出事後，他的太太與朋友成立了關注組，天天疾呼，高調營救。因此，公安向程暗示：如果件事唔再鬧大，或者我們查清件事之後，就可以放你走。「當一個人處於這樣的時候，就好容易中招的，好容易會叫老婆『唔好再搞喇』。」tvb now,tvbnow,bttvb6 ` j3 P' C2 a. p
; L" ?/ f* H/ ]
但當時他並沒這樣做。「我唔信唔出聲就掂。」當時他記起港大同學、民運人士劉山青的例子。1981 年劉山青以身犯險返回廣州救助民運人士王希哲妻子蘇江等人，結果被公安拘捕。其後劉的父親錯信中共，以為低調處理就可以放人，最後劉控以「反革命罪」，判有期徒刑十年。米已成炊，劉父才追悔莫及。程翔想起前車可鑑，「所以我唔肯叫太太低調處理。」某程度上，他當時做對了。3 z2 X6 u% e: B2 H
程翔從自身經驗推斷，如今李桂二人應也遇到相同情況。「好肯定李太都收到同樣的訊息，或者有人叫佢銷案。」對於李太相信噤聲會換來好結果的做法，他自言理解。「基於人性的弱點，基於對當事人迫切的心情，太太是會接受這樣的建議去銷案，以為息事寧人，唔高調就掂。」但他又認為這做法極其不智。「這種態度，at the end of the day，可以傷害返佢自己。」5.39.217.76$ U; ?) [% s) q/ W1 v
% F9 y9 I9 f/ f- F- L1 k
因為在他眼中，低調行事會令社會的關注逐漸消失。「令到其他人想出聲，都無從出聲。人家都叫你唔好理他的私事咯，咁社會上點幫呢。」低調的例子還有晨鐘書局的姚文田，2013 年本籌備出版流亡作家余杰所著的《中國教父習近平》，結果在深圳被捕，冠以走私罪名。姚太接受當局規勸，一切低調。「結果低調的結果，咪（判囚）十年囉。」程翔顯得有點無奈。「所以我就覺得，好錯囉呢種態度。」他對李太今天的做法表示可惜。「盡量使外面持續關注件事，對你係最大的保護。」
) F. L. f" y6 Q" f( v! u公仔箱論壇
$ C* g! S- K. O' Q$ H公仔箱論壇當年程翔被判囚五年，移送到廣州監獄服役。香港各界繼續關注，起碼令他在獄中的待遇比其他犯人要好。「要睇書，要醫病，相對其他犯人都較寬鬆。」最終他提早兩年獲釋，香港政界人士（包括曾蔭權、曾鈺成，甚至是梁美芬）的多番爭取，是原因之一。5.39.217.76% O. H! ~6 F3 @' ]
% |7 d3 a Y/ z6 z
「所以我覺得他們好不智，幻想可以無事咁出返來，除非今次中共本性有好大的轉變囉……」程翔細想半晌，續說，「但以我們認識的中共，本性難移，佢今次唔會咁輕易比你出返來。」5.39.217.76' t w \/ s+ y& \, Q
應該高調求援，還是低調行事？程翔堅信前者有效。然而，《立場新聞》記者知悉，過去亦曾有因政治理由被大陸公安拘留的港人，選擇低調行事，聽從當局吩咐，一切行動在幕後進行，不讓社會人士知悉，結果在若干時日後重獲自由，平安返港。事後回想，假若他高調求援，或許會引來反效果 — 共產黨礙於面子和當時形勢，反而會安插罪名，為事情定性，好讓自己容易下台，並收公開威壓其他活躍份子之效。
9 M7 D. Z7 g* |# w5.39.217.765.39.217.763 p1 I# E1 F4 k/ G( y* T
應該高調還是低調，永遠是兩難局面 — 甚或一場賭博。
$ G* ?- s# K. A* v) ptvb now,tvbnow,bttvb公仔箱論壇; T8 Q- h2 R6 I' O6 D. H
6 d, [# k( G8 l* b' Q, b1 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H5 i/ L; P+ q& V& ^8 L/ \
公仔箱論壇, y5 ^5 |9 ]" b, K$ g/ T! O
程翔被囚時，香港司法界人士集會，指出程翔一案中不合理之，右起：陳文敏、王友金（中國法律專家）、梁美芬。（圖片來源：《千日無悔 — 我的心路歷程》，程翔著）
* o/ `/ x. K' i- X2 r公仔箱論壇
7 U: n: R/ h( S% Q, l1 B5.39.217.76* * *
; |. v9 U2 X; _% ~& [7 u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2 i9 S1 @8 s5 p4 ~
前有「包二奶」 今有「娼妓論」
% O4 p7 w( f# Y4 Q2 I% [+ j
( k, [ _: l3 }. b- z; e. e對程翔來說，李波事件之所以似曾相識，也見於事情進展。1 月 5 日，吳亮星與立法會上引述老朋友短訊，懷疑失蹤的「五條書局友」，分別坐「洗頭艇」，偷渡回內地宿娼嫖妓，被當場逮捕。事後各界嘩然，吳亮星終向李太道歉。
$ j* z: W% d/ f: C% I* ~( S5.39.217.76
% Y9 J1 Z& f% z公仔箱論壇這種人格謀殺，亦曾在程翔身上發生。他被拘留幾個月後，坊間開始出現傳聞，指他因包養二奶需要找外快，遂進行間諜工作。傳聞先由權威人士傳出，繼在在政黨之間打轉，最終登上電視新聞，以至是雜誌封面故事。消息流傳如此有系統、有層次，顯然由有心人在幕後悉心策劃。
; \% l) \+ F& ^6 Q" H5.39.217.76「目的就是打殘社會對我的支持囉！你睇下條友，根本就係搵女嘅、包二奶嘅，邊值得你哋支持吖？」程翔如是推斷。, i2 k* @0 K) r$ S1 |
最後幸好有傳媒找到所謂的「情婦」訪問，還程翔一個清白，「篤爆了中共的手腕。」十一年後，情節重演，但傳聞卻改由吳亮星在立法會上讀出，再由電視台接力廣傳。「劇本得一個，渣到死。都唔諗下，時代變喇，而家要嫖駛乜坐大飛呀？你坐屋企都有大陸妹落嚟供應啦！」程翔沒好氣。但再荒謬的故事，始終有人上當。「劇本唔駛變架喎，一將你件事套上黃色嘅嘢，似乎無往而不利。」
" K% W7 v, C- K+ e4 C5.39.217.76
2 R) G: |' a* l, _公仔箱論壇這是他們一貫的抹黑手段。# } ^3 q$ k% S) l9 ?5 }% K
公仔箱論壇/ `7 A# w+ b; p* [ G8 l i
* * *
4 _' A0 l) | M2 z公仔箱論壇3 [8 I1 n- K( K; _' ^5 u. o2 Z5 c2 f
依法治國？有法不依！
^& C& E" a; b8 ~3 Q公仔箱論壇5.39.217.76! \' E8 @" T1 r9 |7 A1 W7 D$ I
李波今天的遭遇，彷彿在呼應程翔十年前的經歷。但這過來人看來，自己當年其實已算幸運。「我出事時香港仲係好支持，另一方面上面都未有咁癲。」在他眼中，現在中共對待香港異見者的手段，比以往嚴峻得多。
5 p+ }! h$ E h, n9 k9 ^! p5.39.217.767 r3 ?6 I) p" j! Z
最明顯的是「越境擄人」。以前程翔早聽說過大陸公安會跨境辦事，六四之後，他《文匯報》的上司金堯如、曾敏之正因收到風聲，知道中共即將綁架，便隨即由香港移居美加。但他又強調，以前中共會做這樣的事，大多出於執行家法的性質，以此對付黨內叛徒。「但而家呢，就用同樣手法，apply to 一些不是它組織內部的人。」銅鑼灣書店五子，不過一介平民。& t, Z# O9 A. `& X1 c+ f
% u9 R! S+ w7 F1 |( {
第二點分別，則在於要當事人在電視鏡頭前認罪 — 即桂民海的遭遇。程翔指出，這是習近平上台後才會使出的手段，目的是令異見人士在未宣判甚至未審判之前，已要在電視上當眾數臭自己。「點解習近平先開始做呢？他是紅衛兵時代過來的人，當時的人就係咁囉，要鬥臭一個人，就開群眾大會，數臭自己。」與現在分別只在於，現場沒群眾，卻多了幾億電視觀眾。「他們習慣咁樣鬥人，將異類、所謂犯了罪的人咁樣處理，所以而家咪用近乎文革的手段囉！」他氣憤分析。
3 x( Q3 ]9 k0 r1 `$ h5.39.217.76
! {: S y- m# n4 h" |! f9 r7 Q. Q勞氣，因為這根本違背了習近平掛在口邊的「依法治國」理念。「你完全違背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刑法話『無罪推定』嘛，你而家要人哋在未審之前在電視面前數臭自己的罪名，完全唔符合你刑法裡面『無罪推定』的原則喎。」程翔繼續抨撃。中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章第十二條規定：「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誰才是「有法不依」？大家心知肚明。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 X+ Y% Z1 o
香港人猜不到的是，若局勢這樣發展下去，我們究竟還要承受多少個程翔、李波、桂民海所帶來的恐懼、驚惶，以至絕望？ |
發表於 2016-1-12 01:04 AM
| 
公仔箱論壇) H H4 n# o6 R5 j
海外港人聯盟昨午於倫敦中國大使館館外舉行集會，促請釋放李波等5人。（圖片來源：海外港人聯盟）
tvb now,tvbnow,bttvb0 D) S1 b7 ^1 Z; j
5.39.217.763 U/ j0 F8 L1 q$ d# G& W7 }3 V
2 p3 J8 |: W4 m5 x+ F
公仔箱論壇& P K3 A, o9 D) e% r
# Q: a1 L5 ^6 h; n( c
5.39.217.760 B7 \' k5 d0 W1 [/ X! V- F# k2 {
tvb now,tvbnow,bttvb! x% g5 h2 f8 a# f( L. }$ ?" L
tvb now,tvbnow,bttvb7 y% N. k" }. E+ o' R6 l6 d
5.39.217.76/ Z( V# n7 Q/ c: M$ X5 o1 @4 z( t7 c
公仔箱論壇# K8 }7 b6 C8 q2 W1 `6 c
5.39.217.768 M# O8 ]- R, H: @2 A
5 y% A& L2 }0 y9 B/ y) T
: z! d- W# k5 n1 ?/ @8 J, T
0 N3 i: W' U/ l$ \. O
) {4 E9 A6 K8 @+ [& @, C
公仔箱論壇7 s& R4 M* f+ v! L7 s1 e
tvb now,tvbnow,bttvb1 T* o1 k1 F9 X: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