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防線 2】專訪退休法官王式英 (下)：選法官要堅強、敢言、思想開通3 I. s3 X( z) T" h3 B
& B+ a* X! u; `. a+ T2 P' T3 }6 Q
2 B3 C% w6 Q' ?! W" U$ T/ D# F! H7 S8 q: @
無司法獨立萬萬不能，但不是有司法獨立就行。當公眾談法治時，往往只關注司法獨立本身，卻忘了在司法獨立之前，首先必須確保司法機構本身是完善而有效。換句話說，給你一個無能的司法機構，哪怕它有多麼獨立，人民也無法獲得公平、公正的法律保障。tvb now,tvbnow,bttvb5 a2 h" K3 i7 n6 b( G4 O
# r0 i7 B) _" _% Y4 c# C
那麼，當我們談「完善而有效的司法機構」時，我們談些甚麼呢？tvb now,tvbnow,bttvb! H/ n% W" u ?
首先是優良法官。
5 S) S) u6 u5 X* j' h/ i" d6 t+ ^8 ltvb now,tvbnow,bttvb) N$ w4 i7 o, @ H+ n' s. | u. h
司法獨立的基礎 — 法官獨立5.39.217.76, V# f0 R, u* a% j, w& D- \( d: V
6 h0 k& [" \% ~0 v0 t; R5.39.217.76司法的獨立，仰仗法官本人的獨立。2004 年，在前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引領下，香港司法機構發表《法官行為指引》，釐訂法官操守及工作準則。指引第 13 條正好列明司法獨立與法官之關係。
0 O5 g9 S' M' U; ^司法獨立…是委予法官的重任，是法官賴以履行其憲法職能的關鍵因素，使他們得以本著公平公正、無懼無私的態度審理糾紛。) G1 Q0 }( q) ~; G
王式英引述前澳洲聯邦首席大法官 Sir Gerard Brennan 的話，亦指：
: P8 i/ ~! E/ O3 k+ R% o「人民對法治的渴求，仰賴法官無私行使法律的能力。為使這項責任得以實踐，法官必須獨立，並表現得獨立。」% z7 l, T0 K* W9 z4 p6 S6 q; P
儘管這道理彰彰明甚，卻往往被公眾忽視。原因之一是輿論多評述制度問題而少談法官好壞。礙於法官的傳統光環及其工作受法律保障，公眾一般不敢對法官妄下批評。好像 689、豺狼、禮義廉、垃圾筒、沙皇、膠樽Ｘ、低智Ｙ等銜頭，很少用在法官身上。網民縱然有不滿，要謾罵要改圖也會留一手。
. d1 D) s3 C S7 Q0 k/ i0 Q6 G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公仔箱論壇8 ~1 k' \2 X/ m3 m8 y
王式英為《立場新聞》撰寫的專文，以詳盡篇幅談述法官「個人獨立」的問題。他引述前以色列最高法院院長 Justice Barak 定義如下：" ^; T7 f" r& [' x6 T4 d
「個人獨立」即獨立於親人與朋友，獨立於訴訟雙方，獨立於其他法官及司法系統之主理法官（包括法院最高主事人），獨立於政府各部門。法官之主為法律。法官沒有他主。一個人從獲委任為法官開始，其行動就不可對任何人有任何依賴。
! }2 F, U2 i; E+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法官獨立質素之一：思想開通
$ T, D8 r! ?% l. @% m4 k5 n" b! g公仔箱論壇
0 I' t; }, H+ c! V2 l* n; V! \' A公仔箱論壇但「個人獨立」並不等於固執己見。擁有 14 年判案經驗的王式英強調，優良法官應具備的條件之一，恰恰就是思想開通。法官應隨時準備接納新觀點，並開放自己讓控辯任何一方說服。
+ P* n, w8 Y/ r6 z9 E/ E" o5.39.217.761 g' y0 i1 }- @0 |, {+ a, @
「這對公正判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條件，然而卻往往付之闕如。」
; z8 c1 H: X; s! [- k* v! z7 Itvb now,tvbnow,bttv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0 @3 r- u2 s% k% A
作為過來人，王式英承認「信自己」是人類天性，因此對一宗案件有前設見解，是正常不過。關鍵是如何令自己不囿於前設觀點，敢於改變。可惜不少法官傾向墨守成規。根據王式英觀察，許多法官非常害怕被更高級的法院推翻。他們為了安全穩陣，僅讓自己專注於案件細節，而不敢探索法律上的新領域。
- |2 L/ Q% D4 A$ _「許多法官不具備思想開通的質素。」5.39.217.76; J; G8 {: x+ S2 @
公仔箱論壇# q& d4 d. ^1 \1 M
王官透露，一些法官甚至會在案件開始審理前，已先寫好判辭，實行「未審先判」。亦有些法官，懶得審訊，一宗明明需要審理三天的案件，他十分鐘便判完。這顯示法官根本無意改變他的前設意見。
5 n) ^8 g% `6 |" t$ t& W" k- w「此舉顯然無法讓法庭產生公眾期望的公正印象。長遠來說，它損害公眾對法庭的信心，與及司法制度的公正。」0 x) Z7 _, H, @. C% O% b8 O" x
8 B% I" } R7 M9 Y確保法官思想開通，是司法人員推薦委員會 (Judicial Officers Recommendation Commission, JORC) 的責任（關於法官遴選過程，詳看前篇）。王式英認為，JORC 在遴選時不僅應考慮候選人的專業能力，更應考慮其思想的開放性。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c. E$ u3 K+ m
3 k, |4 G9 N' j法官獨立質素之二：個性堅強4 u! h5 E9 C, W6 ?; [) V
, s; x" b- Z2 l$ ]4 C! T
而與思想開通與否互為表裡的，就是法官個性。王官認為，能夠廣納建言，一改己見，是個性堅強非懦弱的表現。5.39.217.76* h* r- T d/ \/ F) g
「有自信的人往往更容易認錯，因為他不怕自己犯錯。」5.39.217.762 k7 U/ p9 M' C) O# x
" v. k4 o5 [/ v+ z$ ttvb now,tvbnow,bttvb個性堅強的人，亦較有能耐抵受誘惑與壓力。香港媒體發達，報章、雜誌、網絡，對敏感裁決，難免意見紛錯。正如《法官行為指引》第 16 條所示：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W% {7 R2 L+ | P+ _% b) E
公眾會對某些案件議論紛紛，傳媒亦會廣泛報道。有時輿論會明傾向支持某個結果。不過，法官在履行其司法職能時，必須不受該等輿論影響。司法獨立包括獨立於所有外界的影響。法官行事須無畏無懼，對輿論的毀譽置之道外。
7 M' } x' u9 p7 a0 t }tvb now,tvbnow,bttvb 以「胸襲警察」案為例，姑勿論陳碧橋的裁決是否合理，他強調自己「不會因感憤怒而加刑或因害怕而減刑」，實是法官應有的工作態度。王式英引述澳洲高等法院大法官 Sir Harry Gibbs 的話，指法官須做到沒有任何「渴求或恐懼」。儘管他坦言，「渴求或恐懼」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法官，又有幾人可以說他們既不渴望升職與認同，又不懼怕批評與否定。」然而一個堅強的法官，應可戰勝這些「渴求或恐懼」，「對輿論的毀譽置之道外」。5.39.217.766 ~- w: o2 d; e* E
- _- V5 i1 z2 \3 d( B# @4 j! ltvb now,tvbnow,bttvb個性堅強的人，還可以抵受寂寞。
6 ^6 u9 O7 h# i, d a6 R' E- ntvb now,tvbnow,bttv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 E/ ?0 f& J/ }
「法官的人生是很孤獨的。」王式英說。正如《法官行為指引》第 21 條指：
4 N+ z( [; m" F/ ^, p$ {…法官在庭外與何人交往及參與哪些活動等，都可能影響外界對法官的觀感。; w( z7 \/ `+ K# Q3 T: B. H$ V
因此，法官在社交上，難免受各種限制。王式英憶述，他退休前往來的對象，僅限於其家人、非常親密的朋友，與及極少數的律師。5.39.217.769 a5 z: x9 X) t$ ^
tvb now,tvbnow,bttvb: ~* W/ @2 r. i
「間中妻子和我會一同出席社交宴會。這時候，經常會有獲邀律師在最後一刻表示無法參與。這是因為他正在處理的案件，與我的法庭有關。那名律師明白，如果他出現，那我就要被逼離開。」他說。「這在香港是很常見的做法，目的在避免法官受到任何不能接受的影響。與之相比，中國司法界並不覺得律師與法官私人交談有甚麼問題，有時候他們談的還是案件本身。」5.39.217.764 @! M8 e7 ~# ~
! H# `* h2 q" m0 n! T( L8 [; b5.39.217.76法官獨立質素之三：敢提異見
. \* ?2 m ?5 j; y9 d
2 l2 p) B' r. u: d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也只有個性堅強的人，才可以力排眾議，保持思想獨立，作出「不一致裁決 (dissenting judgment)」。tvb now,tvbnow,bttvb, k: \6 W( O) z! L! K
tvb now,tvbnow,bttvb# w0 }3 p& ~& p8 I' P' F8 A
在上訴法院，當一宗案件由多於一位法官審理，而這些法官又對審判結果意見不一，案件最後便會依多數意見裁決。這時候持少數意見者撰寫的判決書，就是「不一致裁決」。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0 K# \& k \ i1 \' w) C
「作出『不一致裁決』需要勇氣、個性及能力，特別是在其意見有別於多數之時。」王式英說。公仔箱論壇- l* I( j5 @( x; x) V3 u3 n& S
. E( m: Q6 N5 L& y1 c
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國際間許多司法案例都證明，今日的「不一致裁決」及其理據，有可能在不久將來成為法例。王式英指，「不一致裁決」鼓勵批判思考，並要求法庭上每一個人就案件反覆考慮。5.39.217.765 H8 r9 @! }/ k
「從這個角度講，『不一致裁決』是司法獨立的最佳體現。」公仔箱論壇$ ^ F' S& V! \3 w/ P; J% a
公仔箱論壇, |, r1 B# ?+ X8 Z* F3 e
知名退休法官包致金 (Kemal Bokhary) 正是以撰寫多份「不一致裁決 」，而廣為公眾所識。他在 2012 年接受《南華早報》訪問時，發表的觀點亦與王式英不謀而合：「不一致意見為法律建構發展道路。一些法律上的重大發展，正是來自不一致意見。」公仔箱論壇" Z! s) ?2 h O, s
公仔箱論壇) N- T+ W9 z' ~. F9 Z$ G2 p
2003 年龔如心與王廷歆的爭產上訴案，是王式英曾審理的大案之一。當時案件由三名法官審理。除他以外，其餘兩位法官，連同許多王式英身邊的朋友、伙伴，都認為應判龔如心敗訴。然而王式英卻力排眾議，裁定龔如心上訴得直。儘管他的意見不能改變上訴結果，但最後龔如心繼續上訴至終審法院，最終五名法官亦一致裁定，龔如心勝訴。
. x! _' z- q* x) T, a5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39.217.766 A( J5 N8 ~) e9 u
「保持不一致意見，正是法官在公正判決中維持開放思維的重要操守。」公仔箱論壇, E/ A- \1 L; }2 j. a" a
tvb now,tvbnow,bttvb5 x' v a% y7 r# D( C: m
司法獨立障礙：法官工作量過重
, F$ ` J9 }% [( l% L) B( z3 u3 m公仔箱論壇
( K+ A. |" P/ e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公眾一般不諳司法工作，常以為法官工作輕鬆，但事實上，法官須要 OT，甚至請假撰寫他們未能趕及完成的判詞，已成常態。
1 c1 @& h( H6 A! h公仔箱論壇原因之一，是如前篇所述，香港常任法官短缺。王式英透露，在任法官不得不面對工作量過多、分配不均、法庭管理不善等問題。tvb now,tvbnow,bttvb7 r$ { J1 ^1 b: }& B& w
公仔箱論壇4 X) _0 v6 |* f( }) u/ b6 k
法官過勞，最終受害的，還是社會大眾。公仔箱論壇/ K( Z) ?& k% v
5 c) n$ S" \; B) O0 r7 N8 D6 d
兩年前，任職大律師的公民黨成員郭榮鏗曾在《南華早報》撰文，指法官過量工作，無可避免導致判決粗疏，損害整個司法系統。文中郭榮鏗提到，司法機構政務長 (Judiciary Administrator) 應該更積極回應司法資源不足的問題。
1 |! b# z+ c( @3 a1 stvb now,tvbnow,bttvb
' `7 E/ F$ T" n" R! B; o5.39.217.76司法機構政務長，是主理司法機構政務處的公務員，負責協助各級法院內部行政及管理事宜，現由劉嫣華擔任此職。王式英評論她在處事上往往向政府而非法官傾斜。
t9 M- q! ] W* G) J5.39.217.76「就我所見法官們不大信任這個職位，或擔任這個職位的人，覺得她總是在迴避麻煩，少做少錯。」tvb now,tvbnow,bttvb# O( }6 U2 Q' B; W \8 I
& C- {: T5 \% V, o/ _2 h
面對資源不足的困境，司法機構政務長本應肩負與立法會溝通的責任，確保司法系統有效運作。然而王式英指，基於其公務員身份，她在傳達法官意見時會有所篩選。加上立法會近年內部混亂，令它無從發揮監察司法系統有效運作的職能。故司法機構的管理一直未臻完善。
" _2 q3 m, Z3 J2 N5 R; U" ^3 i& J7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7 E. G k1 {0 \* n y# T) |- x# [
法官應走向社會5.39.217.76, {+ B. z( d- q
% q. F8 e- {7 w/ f# j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王式英建議，立法會應直接與法官溝通，聆聽他們的意見。
- O, w1 B. L2 O; x! | p% Z王官的建議是敏感的。傳統概念會認為，立法會與法官交流，會帶來干預司法獨立的嫌疑。但王式英並不認同這一點。他以英國為例，指從 2003 年至 2013 年的十年間，一共 72 個法官就在英國國會委員會出現了 148 次。他引述專著 The Politics of Judicial Independence in the UK’s Changing Constitution 指，英國司法與國會的關係已經出現結構性轉變。若能在法官遴選的程序上好好把關，立法部門與法官的交流，將有助司法系統更好運作。
% `' S5 \4 @1 q0 I. U5.39.217.76
5 s9 r" m: ~( F! m5 P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除與立法會溝通外，王式英認為，法官亦應更多與學術界以至公眾交流，讓司法獨立議題不局限於司法領域，而走入公眾層面。一如前文所述，公眾對司法獨立的觀感，是司法獨立的關鍵。在以法治完善聞名的澳洲，為確保公眾能切身感受司法獨立，從八十年代初開始已頻繁舉辦相關講座及論壇。" t; B R: z! [% H
' L# M8 U T. |- y+ N今日，法治已成為澳洲最深入討論的公共議題之一。
* _2 D, e. g) e1 v2 y公仔箱論壇9 s% t3 a; {- s/ t! C
王式英以羅馬教廷作比喻，指出香港司法機構若要讓大眾覺得開明，也應參考現任教宗方濟各的做法，走向大眾。8 S- p4 n9 Q% Q% d! }1 p! m
tvb now,tvbnow,bttvb. U4 }% T: v/ v7 z3 a
正如《法官行為指引》第 3 條所示：公仔箱論壇7 c( ^5 H( {8 c7 {0 X0 z, t
法官當然也是他們所服務的社會大眾的一份子。他們的行為必須經常保持至高的標準，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應該與社會脫節，過著「僧侶」式的超脫生活。在現代社會，法官如讓人感到遙不可及和跟社會大眾失去聯繫，這樣不單不會提高，反而可能削弱，公眾對司法機構及法官執行司法工作的信心。公仔箱論壇& ^( _$ K9 s; k P, u" l+ j0 G9 r* X
王式英建議，香港應向澳洲借鏡，在大學設立獨立司法研究機關，定期舉辦司法獨立研討會。而這研討會的參與者，不應只限於司法人員，而要應延伸到大學學者、外國法官、專家，以至廣大公眾。1 D/ k: K# J2 O. L5 w
「只有讓大眾認識我們，才能取得他們對司法的信心。」
) `" p) H' g! G b: _* y* }$ j/ |
# a& z+ T8 {( F他呼籲司法界有責任常存警惕，堅守司法獨立，一如前澳洲高等法院法官 Sir Ninian Stephen 1981 年的名言：
; `$ R. ~& e3 r2 o4 B「司法獨立，儘管是個體自由的堅實保障，卻同時也是一個脆弱的堡壘。」
& J, p. ?4 ?5 u& p# n2 B* o" y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不僅要讓公眾看見香港司法獨立，更重要的是，讓北京看到香港司法獨立。」王式英說。
) Y" [( \. t8 i0 T1 S$ a. Z* {5.39.217.76
! v9 m6 t5 U' ?. _* Z文／楊天帥 |
發表於 2015-8-4 07:37 PM
|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l- s& H. n# D/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