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柯Ｐ闖過紅燈 北京開了綠燈

hajid77

柯文哲接受陸媒訪問，表達了他的「一五新觀點」；北京國台辦立馬表示「讚賞」，上海台辦隨即宣稱，將與台北市就雙城論壇進行溝通。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柯Ｐ闖過紅燈，北京開了綠燈。為了這則消息，北京出動兩大官媒——新華社、央視記者，以及香港中評社；但這卻不是一場「訪談」，問的人對著稿子問，答的人唸著稿子答，顯示這其實是雙方就事前規劃的問與答，留下立此存證的政治性紀錄而已。此一場景顯示：一、在檯面上公開的政治表演中，其實背後藏有相互折衝的黑箱過程。二、柯文哲的表現，可視為靈活機巧，可視為示弱認錯，也可視為善變無原則。三、政治的對立其實常是一種假象，只要嘴皮子翻兩翻，就能從「警告」換來「讚賞」。四、這種政治遊戲，將是帶來希望，或是更加難以信任？先試分析柯文哲的談話內容。他承認並接受了若干北京的政策主張，但未正面承認或接受「九二共識」或「一中框架」。一、他說：世界上沒有人認為有兩個中國，所以「一個中國」不是問題；這正是北京的標準觀點。唯台獨理論本即主張「一邊一國」「一中一台」，所以「一個中國」既是北京自說自話，本來就「不是問題」；但柯文哲對此未作區隔。二、他說：「尊重兩岸過去已經簽署的協議和互動的歷史，在既有的政治基礎上……。」此處所指「已經簽署的協議」及「互動的歷史」，均被認為是指基於「九二共識」；至於又稱「既有的政治基礎」，亦在回應北京所稱「九二共識是兩岸共同政治基礎」。但「九二共識」四字畢竟未從柯文哲的口中說出。三、他說，一個中國不是問題，但更重要的是所謂一個中國的內容是什麼？柯文哲此一見解，與「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的異同何在？四、他並重申認同習近平的兩岸一家親。對於記者的提問，柯文哲迎對的少、閃躲的多，因此在國台辦對其大表「讚賞」之際，柯文哲卻指陸媒「斷章取義」。北京是以取供畫押的心情安排此一訪談，聽到的都是北京想聽到的話；但柯文哲卻是以打蛇隨棍上的心態，用台灣政治上特有的語言技巧應對，說的都是北京可以「斷章取義」的話。但是，無論如何，這次訪談已為各方創造了可以期待的兩岸新局，值得肯定，也勢將發生多面向的影響：一、柯文哲已取得登上兩岸劇場的入場券，他將不再是在台北一隅螺絲殼作道場的人物。他能不能就此成為兩岸新局的「突破口」，下一幕就看在六月可能上演的柯Ｐ登陸大戲。二。民進黨把柯文哲養大到今天的程度，卻被柯Ｐ指為：「民進黨受意識形態之束縛，對中國總是不信任甚至帶有敵意，造成兩岸關係之停滯。」這番話，民進黨應當解讀為柯文哲對民進黨的否定、超越，或背叛？三、北京若容許柯文哲以「一五新觀點」取代「九二共識」，是否亦容讓民進黨以「台灣共識」取代「九二共識」？但柯文哲說，「我不是民進黨，沒有包袱」；而民進黨也不是柯文哲，它有台獨黨綱，又有對太陽花勢力的政治承諾。四、「深綠／墨綠」的柯文哲已把稿子唸到可以讓人「斷章取義」的程度，綠營「否定九二共識」的防線遲早會失守；則原賴「九二共識」的「天險」得以固守最後寸土的國民黨，將如何自處？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柯文哲扮豬吃老虎，抑或是他中了北京的捕鼠夾，目前言之尚早。殷鑒不遠，李登輝從「國統綱領」最後落到台聯精神領袖，陳水扁從「四不一沒有」最後落到一邊一國，皆是從一場大戲化作一塌糊塗。柯文哲不必認為只憑一句「斷章取義」，就能打發北京及社會公評；他既已鑽入北京的口袋，就要有承當「聽其言／觀其行」的心理準備。至於如何避免在北京的口袋中窒息，如今他雖無顏再回頭以「九二共識」作氧氣罩，但「九二共識／一中各表」應當仍是他最佳的維生機器。總結柯文哲的此次談話，他其實是在主張「沒有九二共識符號／卻具九二共識內容」的「一五新觀點」。此一結論即使是「斷章取義」，也應是柯文哲預見與樂見之義；即使非其預見或樂見，在未來的後續發展中，他也必須吞下此一「斷章取義」的結論，而且必須說得愈來愈清楚。因為，北京正在得寸進尺，柯文哲若不持守「無九二共識之名的九二共識」，恐將退寸失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