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8 k0 D8 @7 {5 A4 U7 o& `5.39.217.76友人何雪瑩在談屠殺的新文章裡提到鮑曼 (Zygmunt Bauman) 與現代性:「如果我們以為屠殺是違反人類文明的野蠻行為,他認為反而是人類文明到達現代性 (modernity) 的階段,卻為納粹屠殺提供論述根源。現代性的特點在於推崇理性、效率和官僚制度,而這些原則在執行屠殺時表露無遺。」何雪從來比我理性,我也想到了鮑曼,但我想起的是他對現代性寓言式的形容。鮑曼形容,崇尚理性,高效的現代性衍生了「造園國 (gardening state) 」,官僚像園丁除雜草那樣,為了一個理想的社會而將所有人區分為 "wanted" 和 "unwanted" ,而最高效的分別方法,自然是膚色與種族。於是我們會常常聽到這種語調:「我不是歧視黑人,伊斯蘭教徒,窮人,難民,傷殘人士,不過他們最好可以回去屬於他們的地方。」鮑曼認為「我不歧視」甚至不是藉口,沒有甚麼是本質上「髒」的,也沒有甚麼真正「純潔」,一切取決於那些人我不想要,不符合我理想社會藍圖。說得直白一點,就是 don't take it personally, it's not about you. you are just in the wrong place at the very wrong time. " G" {8 L5 L. P9 h n公仔箱論壇 5 b( c4 V- V; ~% n7 k% p鮑曼對現代性和屠殺的結語非常灰暗:雜草本身或許也是美麗的植物,但他們既是社會無法容納的不速之客,就只能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解決,那就是除之而後快。現代性,也即是每個現代社會,都隱藏著一些可以引致大屠殺的特質。打開每天的新聞,我好像無法否定鮑曼的結論。時常想起一句話:唯一比被剝削更悲慘的就是不被剝削。那就代表你在這個社會裡連生存的價值都沒有,是隨時可以被遺棄的生命。不要忘記奧斯威辛不止屠殺猶太人,還有殘疾人。他們像雜草一樣,在毒氣室裡被乾手淨腳地,高效地拔除。不知大家有否留意,現在有許多人愛談優生論,納粹亦如是——許多智商被認為有問題的男性被禮貌地請到醫院做絕育手術;有家族遺傳病史的懷孕女性,即使胎兒已經完全成形可以引產,仍然要被迫打掉孩子。但請不要以為過程是暴力的。根據受害者描述,那過程幾乎就像我們看醫生一樣文明專業清潔衛生, it's purely business 。5.39.217.76% R# I3 _4 L;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