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台] 香港——欠缺主權國家元素的國際城市|中環一筆

最近特區終審法院，就一宗非華裔居民申請永久居民身份核實被拒的司法覆核裁決，再次凸顯香港這亞洲公認的國際城市中，複雜而獨特的國家因素。

案件涉及一位未滿18歲在香港出生菲律賓男童。男童的母親是在香港工作了20多年的家庭傭工，該菲律賓籍外傭也同時為申請永久居民身份核實被拒，而申請司法覆核，但她於最後階段放棄訴訟，而讓兒子的案件上訴至終審法院。* n$ a0 }+ S* t; D: [ o1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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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審法院維持香港入境處，拒絕核實那外傭兒子永久居民身份的決定。雖然該持菲律賓護照的男童在香港出生後，除多次短暫離港外，一直在香港居住，終審法院仍然裁定，該菲律賓男童不具備按《基本法》第24條第4款、有關非中國公民取得香港永久居民身份的必要條件，除須合法連續居港7年外，法院定下的兩個必要條件是，申請人亦必須提供他以香港為永久居住地的主觀意願，及客觀事實證據。公仔箱論壇% n4 R9 G/ a8 l

在他母親放棄上訴的情況下，法庭不承認未成年人可獨立提供第24條第4款所需的主觀意願及客觀事實證據，所以敗訴。tvb now,tvbnow,bttvb5 ]" ?0 F3 i0 M" V1 R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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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未成年人在港出生非中國公民申請永久居民身份核實案凸顯兩點：

香港作為中國一部分，適用中國國籍法，不容許雙重國籍，故在香港出生、父母並非中國公民的兒童，不可以通過在香港出生自動取得中國國籍，成為香港出生中國公民而擁有永久居留權。- I# A% C& ^" c O& A
對於外國國籍人士申請成為永久居民身份的處理，香港也并不如一些國家般，通過申請取得永久居民資格才入境居留；而是要先合法居留滿7年後才能以香港為永久居住地為理由，申請成為永久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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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值得注意的也有兩點：

在外國，外籍永久居民人士須住滿所須年期，再入籍居留國成為公民，才享有（主要是政治權利的）公民權利。在香港，除了任職政府高層與參選權的一些限制外，外籍永久居民基本上與中國公民的永久居民，享有同樣的政治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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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國，不入籍居留國的永久居民會因離開，而喪失永久居民身份；在香港，外籍永久居民只需每3年到港一次，便可永遠保留香港永久居民身份，繼續享有在香港（包括政治權利的）各項權利。" C4 ^( E$ `: W% N# C! l u$ }( W

《基本法》有關永久居民的規定，是從殖民地統治過渡到一國兩制的妥協結果。《基本法》詳列了香港居民的權利，但幾乎沒有說義務。《基本法》條文唯一明文規定，香港居民須履行的義務，是遵守香港特別行政區法律（基本法第42條）。換句話說，即使是香港居民當中的中國公民，也無需遵守中國憲法條文所提及中國公民須履行的義務。那些義務除了內地獨有的計劃生育、撫養子女及贍養父母、服兵役等義務外，也包括了維護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憲法第五十二條），和維護國家安全、榮譽和利益（第五十四條）的義務。這些關乎維護國家主權的義務，《基本法》沒有規定香港居民、或香港居民中的中國公民須要履行。公仔箱論壇, v5 y/ F. r* X

更重要的特點是在政治權利。在任何主權國家，選舉中的投票權，只賦予公民，單單是永久居民而不是公民並不享有投票權。但在香港，不具備中國公民身份的外籍香港永久居民除了不能出任特首、擔任政府要職及取得特區護照外，這些外籍永久居民在《基本法》規定下，可享有與具中國公民身份的香港永久居民同等的政治權利，包括投票選特首及立法會與區議會議員的權利，他們亦有參與選立法會與區議會選舉被選為議員的權利。這是任何主權國家的城市都不會有的特殊規定。$ |6 L+ d  w1 m) B$ \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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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萬港人擁外國護照3 v2 Y: N( Y, j
香港是名副其實的國際城市。據2011年人口普查，超過700萬香港居民中，93.6%為華人。其他大概6.4%為非華裔外籍人士，當中不少是擁有永久居民身份的非華裔外籍人士。除此外，據不完全的統計，在香港擁有永久居民身份的華人當中，有高達50萬人擁有外國護照或外國居留權。公仔箱論壇' n# j0 H- S6 `5 C: W$ w

面對這樣多國籍的永久居民組合，加上基本法賦予非中國公民永久居民的政治權利，北京政府眼中的問題，就是對國家效忠的問題。面對近年來在香港社會年輕一代興起的去中國化趨勢，北京政府實在是無法安枕的。

這兩三年來興起所謂本土意識，體現在一些年輕人公開在公眾場合針對和指罵內地來港人士。曾經有人批評這些年輕人同是中國人，怎可以這樣公然歧視侮辱內地人，竟然有帶領這種歧視的年輕人，說他是拿外國護照的香港居民，他不是中國人。試想想，在哪一個主權國家會容許這種在本國國土，讓外籍人士公然歧視侮辱本國公民的歪理畫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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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香港基本法下永久居民的組成的特殊性、永久居民政治權利的特殊性、和永久居民效忠的模糊，有助了解中央政府對有效管治香港的憂慮；也有助了解為何在最近的政改爭論中，中央政府再三強調在一國兩制中「一國」的重要。tvb now,tvbnow,bttvb1 T4 U5 i- m8 Q( e: n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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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公民黨召集的一次英語會議錄音外洩，有人聽出竟然有美國人連同殖民地前高官，參與討論香港的反政府組織活動，討論焦點是怎樣增加社會對政府的仇恨，以組織動員各方力量，來反對特區政府和中央政府。就如一位學者在報章評論說，從任何角度，這已是革命組織行為。有人推動香港朝這方向發展，便是令北京政府不放心的原因。公仔箱論壇$ \0 t$ C4 ~+ v,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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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集合各民主黨派爭取落實普選特首的「真普聯」召集人鄭宇碩，被揭發持有澳洲護照為例。資料顯示，鄭在取得澳洲國籍後本人主動放棄中國國籍。從任何主權國家的角度來看，一個主動放棄了本國國籍取得外國國籍的非本國公民，回過頭來在一個只有本國公民才有參選資格的選舉安排中，高調推動影響這安排的政治活動，試問哪一個主權國家會不嚴加提防？若在西方國家，質疑鄭的國家效忠取態，是正常不過的。但在香港，中央政府或支持中央政府的人對鄭提出質疑，卻被說成了是政治打壓。

無疑，《基本法》賦予香港永久居民（無論是否中國公民）參與政治活動的權利，但恰恰也因為這一點，使中央政府須無時無刻都提高警覺。在現行主權國家元素模糊的憲制安排下，中央政府不能有法律依據要求香港居民效忠國家、維護國家統一、安全和利益，不能有法律依據制約日益失控的反特區政府及中央政府活動。

不久前，終審法院前首席法官李國能曾經撰文說，香港的法官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法律。也就是說包含了不少非中國公民的香港法官，只效忠香港特別行政區法律，而不效忠任何宗主國。香港不論在殖民地或一國兩制時代，均沒有要求效忠宗主國的傳統與習慣。而值得注意的事是作為香港前宗主國的英國法官就任，須要作出的兩個宣誓誓詞，其一是對英女王及其王位繼承人效忠的效忠誓詞，其二是忠於法律履行職責的盡責誓詞。

在香港，特首就任的誓詞宣誓效忠香港特別行政區依法履行職責，向中央政府及特區政府負責。而行政會議成員、立法會議員及特區政府主要官員，只宣誓效忠特區政府。連這些特區統治階層最高層的，也是無需宣誓效忠國家的。這說明了《基本法》是一部缺乏主權國家元素的小憲法。

在一次舊同學的晚飯聚會中，我對一位在特區政府任要職的同學說，其實讓泛民主派自由入閘參選、甚而當選特首并沒有甚麼大不了。由公民黨黨魁當特首、或由梁振英當特首，對一般香港人來說，分別不大。那天晚上這位特區政府要員一句說話提醒了我。她說就以處理逃到香港的美國中央情報局僱員斯諾登事件為例，不同的特首，有不同的取態，在處理上便會有不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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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基本法》第48條第9款，特首獲中央政府授權處理對外事務。這是任何主權國家的一個城市的首長所不可能享有的權力。而特首對這條的執行涉及了國家主權、國家外交政策、國家對外關係與國家利益。tvb now,tvbnow,bttvb( _7 @- e/ B: p)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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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諾登事件中，特區政府以美國政府送來要求引渡斯諾登回美國的文件上，斯諾登名字排序與長短寫與斯諾登入境的名字記錄不一樣為理由，要求美國政府澄清，拒絕即時將斯諾登拘捕，而就在這等待澄清的時間，讓斯諾登可以離開香港到俄羅斯。: R( A7 T3 f0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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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如斯諾登般的事件，在正常國家是純外交問題，國家外交部派人接手處理，事發城市市長根本無緣置喙。而在香港，事件變成了既是主權國家的外交問題也是執行本地法律的問題，在處理這類事件的關鍵時刻，獲中央政府授權處理的特首是甚麼樣的人？會以外交為首要考慮？或是依本地相關的引渡法律為先？從中央政府的角度看，絕對重要。而在中央政府眼中，香港這中國境內最國際化的城市，回歸以來長期所缺乏、漠視和忽視的便是高度自治下的主權國家元素。個別激進人士長期意圖以各種方式挑戰國家主權，更是導致中央政府在2017年普選特首問題上收緊對港政策的重要原因。tvb now,tvbnow,bttvb6 ?1 \0 h% m* u5 a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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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獨主張令北京不放心
在中國主權下的香港居民，沒有效忠宗主國的傳統與習慣。香港居民有鼓吹分裂國家和鼓吹港獨的言論自由，而沒有維護國家統一、團結與安全的義務。香港大學學生會刊物《學苑》，今年二月便以二十頁紙專題，提出「香港民族命運自決」的港獨主張。如何令中央政府放心國家統一和國家主權不被挑戰，就與如何使香港市民放心應享有的自由與權利不受侵蝕一樣重要。如何達致兩者的平衡，將是香港政制繼續發展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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