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內地] 厦门20年难升直辖市：经济结构失衡房地产投资占比超50%

“厦门将升级直辖市”的传言再起。6月20日，一家网络媒体发布消息称，中央决定厦门市将升格为“直辖市”，目前相关申报资料已经递交国家有关部门，正在等待全国人大的讨论通过。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传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厦门成为“副省级”城市后，“直辖市”传言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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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想离现实很远。“无论是在5个计划单列市还是15个副省级城市里，厦门土地面积和经济总量都是最小的，我认为不具备直辖市基础。”厦门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丁长发说。公仔箱論壇5 B" [$ v& }  Q7 w% a& w8 X

中国近些年唯一增加的直辖市是重庆，当时的历史背景是中央决定建设三峡工程。

无利不起早。这则传言的背后，有着某种隐秘的社会心理逻辑。“厦门经济可能太长时间像‘温水煮青蛙’，人们希望能有所改变。”厦门市政府经济部门的一位官员说。

厦门作为中国第一批经济特区，其角色一直很尴尬，无论在经济总量还是社会发展上，它都远落后于同时期的深圳。即便是在福建省内，就经济总量而言，厦门多年来一直排在泉州、福州之后，位列第三。5.39.217.76; L0 L% t" {& f# d- E. ]( H. a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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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长期以来都受制于狭小的经济腹地。如何拓展和延伸区域版图，一直是厦门想着力解决的难题。这些年它也一直向周围扩张，力图构建“大厦门”。7 D2 K% Z; q' P/ J; h0 q

尴尬的特区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U) b' M/ Y, E" |

上个世纪80年代，厦门一跃而成为中国四大经济特区之一。公仔箱論壇0 \) T2 V, y) o. R

地处东南沿海，毗邻台湾，拥有天然良港的厦门，曾经梦想建造一个中国的“自由港”。tvb now,tvbnow,bttvb8 F0 V# f# Y1 A% _. W- J6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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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构想始于1981年，当时泰国华侨李引桐向福建省委建议把厦门变为的“自由港”。该建议获得时任福建省委书记项南的重视。1984年，邓小平视察厦门期间，项南向邓小平提出将厦门特区扩大到全岛和变成自由港两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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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国务院批复的“85号文件”同意厦门“逐步实行自由港的某些政策”。1994年，厦门还特地建立了一座高崎联检大楼，目的就是把岛内拦截起来，以便“实施自由港的某些政策”。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W7 V/ Q% a7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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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5年后的2009年，由于“自由港”政策的夭折，联检大楼没能逃脱被拆除的命运。) h% x# l$ Y1 C; @2 C

高崎联检大楼似乎也成了厦门特区命运的象征和隐喻。它在几次历史关键节点上都未能把握住机会。公仔箱論壇7 U! h8 M* v/ T0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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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台湾石化大王王永庆密访大陆，拟定了“海沧计划”，计划在厦门海沧投资70亿美元，建造一个石化王国。最后由于台湾当局的阻挠，该计划流产。这是厦门自特区成立后的一次重大机遇，如果该计划顺利实施，厦门的命运极有可能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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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用国家政策推动特区发展方面，厦门主政者要比深圳保守和谨慎。厦门没有大胆“先行先试”，这让它在起跑线上就“慢了一大截”。公仔箱論壇- R: n! o% D) u" H; k6 w+ M6 J

对厦门来说，在改革开放的前十年，几乎是无所作为的十年。这十年造成的差距，让厦门和深圳相比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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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不是孤例。当年中央设立的四大经济特区，真正取得举世瞩目成功的唯有深圳。4 A9 C" ~; K& Y  v: K0 K

厦门的努力

但厦门仍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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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拓展特区的经济腹地，厦门一直在“扩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国务院批准厦门在岛外成立海沧、杏林、集美3个台商投资区，享受特区的经济政策，面积从131平方公里扩张到550平方公里。2010年，国务院批复厦门经济特区范围扩大到厦门全市，将岛外的集美、海沧、同安、翔安4区纳入特区范围，特区面积陡增到1573平方公里。作为“海峡西岸经济区”龙头的厦门，先后宣布建立“两岸区域性金融服务中心”、“东南航运中心”……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w7 I4 X& F$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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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举措为厦门添加了活力，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局面。如果想要获得飞跃式发展，唯有中央对厦门进一步“松绑”。“直辖市”传言从某种意义上也迎合了厦门当地官场和民间的社会心理。

除了直辖市，还有自贸区的梦想。2013年，上海自贸区建立不久，厦门当地的专家和学者就迅速提案设立自贸区。公仔箱論壇' u3 ^4 L* E$ K" X

“当时国家相关部门对厦门申报自贸区十分支持，尤其是国台办。”丁长发说。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o% W2 {1 M  P6 C, q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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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局势很快发生改变。由于福州新区、平潭综合实验区也不甘落后，均提出享受“自贸区”或“自由港”的同等政策，最后福建省政府为了平衡各方，将三个地方捆绑在一起，打包成了福建自贸区方案。公仔箱論壇# ?8 b) ~0 n2 o.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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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后的方案提高了审批通过的难度。面积跨度太大，上海自贸区总共才28.8公里，福建自贸区仅平潭就392.92平方公里。公仔箱論壇  O; P  k: \- b8 x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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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捆绑起来，中央也要考虑，给你福建，别的地方要不要给呢？”福建省政府研究中心研究员林永健此前曾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tvb now,tvbnow,bttvb9 a' E) }# K  b1 i; ~8 }

丁长发也认为：“审批通过的可能性极小。”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b7 h: q+ J%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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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地产化之过？公仔箱論壇! U' N# C) t0 V! N8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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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为了让厦门获得新的发展动力，本地学者提出了很多方案，无论是厦门自贸区，或是两岸智库倡导的“厦金自贸区”，抑或是其他方案，目的只有一个：获得新的增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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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长发认为，目前制约厦门发展的不仅来自传统体制“天花板”，也来自厦门自身产业结构的不合理。

作为中国最早的经济特区，厦门形成了以出口和吸引外资为主的外向型经济模式。这种过度依赖外资的经济模式也存在潜在风险。美国次贷危机对厦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2008年厦门GDP增速下降至11.1%，2009年GDP增速下降至8%，在福建省各地市排名居末位。

“厦门产业结构存在很严重的问题，外资企业比重太大，国企也很好，但民营企业没有发展起来。这造成的后果是，政府有钱，税收也不错，GDP也增长，可是厦门本地居民收入却始终没上来。到厦门购房置业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丁长发说。

“目前，厦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经济房地产化倾向，不仅把所有资金都吸附到里面去了，而且把人才都挤出去了。”厦门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张兴祥对经济观察报记者说。公仔箱論壇6 W+ [- A; e; ^# X8 y, u

近几年，房地产对厦门经济增长一直很重要。厦门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3年，厦门房地产投资531.8亿元，在三产投资中的比重达到50.2%。2014年5月，厦门不断拍出“新地王”，在集美区土地拍卖会上，集美建设公司以4.57亿的价格拍得了一宗5.6万平方米的小地块，溢价率为35.6%。另一宗总建筑面积达24.3万平方米的地块，被厦门国贸地产公司以31.96亿元拿下，楼面价13135元/平方米，溢价率60.4%，成为集美区新地王。公仔箱論壇' x8 j5 a- Y' W7 O% [/ `

“厦门不可能像深圳，也不可能跟北京和上海相提并论，这座城市的核心驱动力还是制造业。但问题是，房价如此居高不下，如何留得住人才？高级人才政府可以发补贴，但那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产业工人怎么办呢？举个最简单例子，戴尔公司是最早来厦门投资的，但是近几年一直都想离开厦门，厦门市政府再三挽留。即便如此，戴尔已将部分业务迁到了重庆和成都。为什么？因为人工成本太高了。”丁长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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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之困- d" T; e$ I+ Z7 C: P: M

厦门拥有电子、石化、机械三大支柱产业，但在产业发展方面，始终没有清晰的图景，既没有像青岛海尔、青啤那样可发展成为行业里的巨头，也没有像邻居泉州那样由庞大民营企业形成的产业集群。即便曾经最具代表性的厦华电子，也在2014年初黯然落幕，沦为一个“壳”公司。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O4 s3 f0 Z! q( L

丁长发说，厦门电子产业始终未能做起来。如果产业链形成了，对地方经济是一个巨大的拉动。江苏昆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一座县级市，GDP跟厦门差不多，其中一个成功经验就是吸引了台湾电子产业链。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8 I3 Y& S  {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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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经历了漫长的阵痛期。

2010年，以厦门大学教授林民书为组长的十多位专家完成了《厦门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研究》的课题研究，明确指出了厦门的不足。4 J: y( G3 p6 K2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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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用生产总值衡量的经济规模而论，在全国15个副省级城市中，只有厦门2008年的GDP未达到2000亿元，居最后一位，且与倒数第二的西安有630亿元的差距。该报告还指出，人均GDP更能反映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厦门2002—2007年人均GDP增速仅为3.52%，是15个副省级城市中最低的。即便把厦门放到整个海西地区作为参照，情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生产和工业总值的增速已落后于海西20个城市的平均水平，处于“倒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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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厦门市政府开始启动经济转型“升级”，希望用高科技取代传统的制造业。tvb now,tvbnow,bttvb; F2 D) Q1 ^' S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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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高新技术行业正在发展，但并未取得想象中的成绩，加之传统制造业及相关产业发展的迟缓，对厦门财税收入等压力很大。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4 v$ t) q% E% z

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进一步扩张生存空间和延伸经济腹地，厦门一直在积极推动厦门、漳州和泉州的“同城化”，但因三方利益诉求完全不同，各有算盘，同城化只能原地踏步。

在厦门当地的学者看来，如果厦门想获得跨越式的发展，并不一定要靠遥不可及的“直辖市”，而应该继续在两岸关系上下功夫。' B8 z  |* Q+ Q* r5 H/ g& P3 P)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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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在厦门举办的“海峡论坛”上，建立“厦金自贸区”的构想再次被提出。( C: a$ q5 k& Y( K5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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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长发在自己的课题中也提出两岸共建“厦金特别市”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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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关键是要形成区域经济的增长极，实现生产要素的集聚，也就是说要有中心城市强有力的带动。这一点恰恰也是福建省和海峡西岸经济区的弱点，而建立厦金特别市，可以形成一个超强大的中心城市。届时，这个“厦金特别市”就会扮演“自由港”、离岸金融中心、航运中心和两岸“三通”的转运中心，将会辐射、带动整个区域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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