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窈窕,連戰翩然到了北京,習近平、胡錦濤一前一後都見了他,「老朋友」相見甚歡,對兩岸關係此刻的氣氛也有象徵性意義。但沒想到16字箴言在台北鬧出一場「切割分波」,演變出馬、連的發言人系統互相叫陣的場面。這是這次連習會、連胡會的一幅唐突景致。但問題真出在「一個中國、兩岸和平、互利融合、振興中華」16字的內容嗎? 正如輿論所分析,兩岸和平、互利都是不變的主旨,不管是誰說出口、有沒有授權都不是問題;但「惹麻煩」 的恐怕仍在「一個中國」這四字。馬英九連夜切割,當然是出於政治判斷,「一個中國」雖有「兩岸各表」的空間,在兩岸關係中卻是躲不開的爭議,走來走去總是回到這堵牆前面繞不過去。馬英九盡量希望在國內避掉政治口角,但有關這個主題的爭議還是只能「擱置」,暫時仍無法解決。 馬連過招掀起了台北政壇的茶壺裡風暴,但從歷史角度來看,將只是一段插曲;當前兩岸關係的主戲是在北京以兩場會見完成的歷史「搭橋」。從連習會到連胡會,中共前後任領導人透過與連戰會面,交接了「連胡公報」以及它所代表的「和平發展」路線。 這次連習會的主角當然不是16字風波,反而中共官方姿態傳達出各種訊息。胡錦濤溫文不多語,習近平神閒氣定,只說「再接再厲,務實進取」,意味他將按著和平發展的路徑繼續往前,彷彿僅此淺淺數語就已將兩岸路線說明清楚。 但連戰何以一定要將16字說出口?連戰並非不能琢磨他所以受邀,就是胡、習欲藉著這條線,明白揭示兩代領導人在對台政策上的傳承;但他仍有剴切陳詞的必要,是因為他深知僅僅靠著模糊的「九二共識」,兩岸已走到了繁花深處,欲再往前,還是有「一個中國」的這道牆繞不過去。如何找出兩岸可以相互容忍、卻又擺除疑懼的政治結構,這個主題要藉一次次碰撞探索交集的可能。連、胡此去或都將隱遁山林,檯面上習與馬正領風騷,但連胡曾勾勒的兩岸和平願景,在一段歷史時期內仍將是不會褪色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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