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院長關中表示,公務員平均五十五歲退休違反全球延退趨勢;他說,退休誘因太好,過去在七五制時代,甚至科長平均可領兩千五百萬月退,因此延退將是退休制度改革關鍵。 考試院長直言當今公務員退休待遇太過優厚,更加印證了改革的必要。不過,要提醒主事者的是,年金改革既繁且鉅,關鍵絕非只在延退而已。 誠如關中所言,當今制度「太糟糕了,造成公務員愛退休、想退休」。這不僅是多數民眾的認知,也一針見血說明了民怨所在。不過,除了關中所提的「晚領些」,其實「少領些」、「多繳些」,無一不是改革的成敗關鍵。 比如,目前軍公教勞年金制度面臨的問題皆是,進「大水庫」的水量並未增加,但隨著平均壽命逐漸拉長及退休者愈來愈多,以致流進退休者戶頭的水日益增多,倘不加以節流,總有水庫乾涸的一天。 要怎樣才能讓水庫永續有水?方法之一是加大進水量,也就是在退休前須多繳點,或基金經營績效更好點;其次就是延退、也就是晚點流進退休戶;再者,就是讓流到每一戶的水少點,也就是大家少用點水。 這正是行政院年金改革小組依陳冲院長所標舉的「世代包容」原則,擬具的年金制度改革五面向的「重點中的重點」,亦即:合理調整給付水準以減輕年金財務負擔,保險費率適度提高以反映保險成本,檢討退休年齡與給付計算基準,以及提高基金收益。若不做這些事,只想要最後由政府負擔最終責任,誰負得起這種責任? 改革必然有陣痛、有反彈。「晚領些」確如關中所言是反彈較小的,但對主事者的挑戰卻不小。別忘了幾年前才由七五制改為八五制,如今又要改為九○制,即公務員月退起支年齡再延後五年,年滿六十五歲、資歷滿廿五年,或年滿六十歲、資歷滿卅年,才能領月退。一改再改怎會不減損政府威信;何況,幾年後是否又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進入細節,須待說明解釋的就更多了,單以網路傳言「你願意讀國小的子女給阿公阿嬤教嗎」?雖帶些年齡歧視偏見、卻也道穿許多民眾的擔憂:一旦延退後,公教體系人員的流動恐更趨近一攤死水、更加缺乏創新衝勁,甚至讓無能者賴在位子上更久。這些「副作用」,無一不待行政、考試兩院與民溝通。 關中沒明說、卻也勢在必行的「多繳點」、「少領點」,其中待解決的問題更不下「晚領些」。須知,這兩項「改革」都是要從人口袋掏錢、讓人肉痛之舉,除了共體時艱、世代包容等道德勸說外,恐怕還得更費心找出事例、論證,說明為何非如此無法竟其功。 以「少領點」為例,公務員退休俸該給多少本是法所明訂,就算修法往下砍,仍須遵守信賴保護原則,亦即,頂多只能及於新法施行日起的年資,卻難砍到關中所言、也是相對更不公平的過去依七五制退休的眾退休高官。 方法不是沒有,例如許多「平均退休所得高於在職所得」者,多半是因搭配十八趴優存才會領更高額月退,即可設法從降所得替代率著手,既不會動到月退俸,更有助於讓十八趴更快走入歷史。 晚領些、少領些、多繳些,不過只是年金制度改革綱要而已,反彈及待解難題就已夠讓考試、行政兩院頭大了;若再進入個別年金改革細目,挑戰之嚴峻尤其不能輕估。 就以關中主張將軍人部分移出退撫基金,改回政府編列預算的恩給制為例,雖恩給制才是各國採行的常態制度,但會否傷及募兵制的既定政策?如何讓人民理解以政府預算支應才是正道?又是否戰鬥、後勤、行政兵科一體適用?搭配的第二、三層退休保障制度又是什麼?無一不是頭疼問題。 軍公教勞年金改革是當前馬政府的最大挑戰,稍有不慎,就會釀成政潮。小者政權翻覆,大者讓國家陷於萬劫不復的財政黑洞。然而,馬政府居然說最快將於本月底提出方案,這究竟是胸有成竹,還是太過小看了此事的無比嚴重性? 公仔箱論壇1 Z: m* K) R; w6 J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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