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呂大樂：香港這個地方——導讀《港漂十味》

呂大樂：香港這個地方——導讀《港漂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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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港漂，即是從內地來港生活的內地人。這個社群在香港有的求學，有的發展事業，有的組織家庭，當中體會的鄉愁與惶惑，以及「香港人」這身分，思考的切入點都與本地人迥異。《四代香港人》作者呂大樂，為此編成新書《港漂十味》，從「異鄉人」的角度，看看他們的身分認同如何，並為港漂現象撰文導讀。
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香港人──作為一個概念、身分──變得有點沉重。

這本書的一眾作者、受訪者會以某種對香港人的理解（儘管他們的看法，其實並非完全一致）作為參考、坐標，我會明白；畢竟他們都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是因緣際會來到香港生活、居住，有些人甚至決定留下來，在此定居。他們以為這裏有一套十分明確的規範，覺得（應該說是錯覺）做個香港人一定要這樣的、那樣的，否則便未算融入本地社會，這情有可原。可是，近年不少「原裝」香港人亦一臉認真，搬出一個叫做「香港人」的概念來品評周邊各人的行為、舉止、談吐、生活方式、日常生活中的細節，則似乎是有點不必要的嚴肅，略欠寬容。4 r8 J$ w$ U) C2 a- t6 T* n#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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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新香港人」公仔箱論壇$ x4 U3 m0 l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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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有種感覺：這一種新的「香港人」準則，其實很不香港。

至少那並不是我曾經以為自己頗為熟悉的香港社會和香港人──尤其是一般人在香港生活的態度。& w/ q- Q/ T$ q) `" w4 d4 h! c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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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是一個移民社會，一直如是。原因之一是地緣政治。內地及周邊地區的不穩定及社會政治環境的不確定性，往往給香港帶來一浪接一浪的移民。這種地緣政治因素的作用在十九、二十世紀尤其明顯，但到了今天其實仍未完全消散，只是移民的規模及顯著程度有所不同而已。在很多人眼中，香港仍是一處相對地穩定，可免於動亂的地方。原因之二是香港是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活力部分乃來自於它那流動的人口，而長久以來香港中門大開，人來人往，令其影響力可輻射至全球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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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成長的過程中，身邊很多同學、街坊都是操着他們家鄉的方言，保留着很多獨有的習俗。整個城市就由不同的小群體所組成，各有不同的起居飲食的習慣、生活方式，沒有所謂理所當然、不可不跟隨的主流。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會覺得另一些人必須放棄他們的方言、習俗，才算是融入了我們的社會。事隔多年，我們都慶幸種種民間習俗得以保存，維持原來的特色，甚至奉之為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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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在北角長大，區內有不少來自福建、上海的移民。上一輩的移民大多沒有學好廣府話，在香港待了幾十年，還是用老家的方言跟人溝通。這當然反映出一些問題，其中相當明顯的是，他們投入的是區內同鄉的社會網絡，而不是香港社會。用後來的眼光來看，那是他們對香港缺乏歸屬感。但有趣的是，這沒有阻礙他們後來（在不知不覺的過程之中）都成為了香港人。在我認識的一些老人家當中，他們的廣府話很重鄉音，平日交談選擇用自己家鄉的方言，老來回鄉安享晚年（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家鄉的身分）。可是，回到老家之後，又發覺自己很多想法、價值原來已經是很多香港人的那一種。這是香港社會與文化最為微妙的地方。

回顧移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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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香港突然來了好幾十萬新移民，對當時的社會造成重大衝擊。一時之間，「我們香港人」、「他們那些綠印新移民」之聲廣泛在社會上流傳。那是戰後香港首次於社會層面上可以感受到這種將本地與外來區分開來的想法的時期，將新來港人士套上某一種定型（如稱他們為「阿燦」，那不單只指他們有點土，而且還有好逸惡勞的含義），乃於該段時間開始。對於當時那種社會反應，有過不少討論，但較少人有留意到後來的發展。在那些於七十年代中後期來港的移民當中，大部分到了後來亦慢慢會以香港人自居，有時甚至對那些在九十年代才來到香港的內地移民，諸多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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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香港社會與文化最為有趣的一項特點──很多人在剛開始的時候對這處地方，還有它的人和事，都會覺得不怎麼樣，但漸漸又會產生一些好感。那種好感的來源，什麼都有可能，但最常為人所提及的，主要在於三個方面：一是它亂中有序，是一處不會太難適應的地方；二這是一處每個人做好自己本份，各有自己的空間的地方；三這是一處不擾人的地方，沒有太多人為的（例如政府政策與國家行為）障礙，令人大致上可以自由地生活。不一定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愛上香港，但不少人覺得可以在這裏住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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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其實我從來不覺得這裏秩序良好。論排隊，我們比不上英國人；論在高密度空間裏生活得井然有序，我們又比不上東京的民眾。但在這裏，制度是存在的，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是可以的。至於生活環境裏的公眾安全，基本上是可靠的。這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我相信有不少人因此而覺得香港挺好的。7 X1 D* Y7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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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情味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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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是一處每個人做好自己本份的地方；這裏沒有什麼硬道理，不會大言不慚，沒有強加諸別人身上的東西。但這種社會性格的另一面，是香港人不會熱情奔放，主動噓寒問暖。不過，這又不等於他們不關心別人，不會伸出援手。香港人的人情味就是這一種，很淡，很低調，沒有大動作。有時候，我會猜想這種態度的形成跟香港作為一個移民城市有關。我父母那一代人來港居住，十分自覺是暫居的移民，普遍怕事，怕惹上麻煩。從消極的角度來看，他們那一種是過客的心態，對社會沒有要求。但從積極的角度來看，則他們對自己頗嚴，凡事做好本份，盡量不要令自己成為別人的問題或麻煩。這樣的社群或者熱情欠奉，但不難相處。公仔箱論壇2 }3 ~9 l, o- b" g6 J+ {3 R.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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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整個社會大環境，制度以簡約為特色，權力不會輕易落在個別人士手裏。基本上，一般市民有免於受到制度或政策諸多干擾的可能，給個人擁有相當大的自由活動的空間。有人或會認為這樣的制度環境不利於做大事，同時也沒有方向感。但它的好處是有規有矩，一視同仁，個人享有選擇的自己。這樣的制度環境，不會叫人討厭。' g$ D* |; y# t% I

我想說的是，很多人在香港待了一段時間，便會發掘它的優點，認識它的風格和味道。5.39.217.766 e& n" K5 J  h. s" e9 f

本書所收錄十個內地人在香港生活的故事，各有它的脈絡、路徑與未來發展方向。要簡單的歸納這些故事，有一定難度。但從各位作者、受訪者的故事可見，他們之所以來到香港，有的在這裏暫住，有的已換取了香港永久居民身分證，都不是一些分析移民的傳統概念所能概括的。舉例：若從「推」（即原居地環境欠佳，驅使一些人移民外地）或「拉」（即移民地點具備吸引力，引人移居當地）的角度來他們的決定，他們大都經歷了一次隨着香港與內地經濟實力此消彼長，「推」與「拉」的因素倒轉過來的過程。若要精打細算、衡量得失、抓緊最高的物質回報的話，在香港多待幾年，又或者索性住下來做個永久居民的決定，根本就不應該成為考慮之列。但他們──不過不是全部──卻有興趣留下來。公仔箱論壇; A2 V( P& Q/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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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留下來，有的繼續往前走。在全球化底下，工作早已不再固定於某一個地點之上；有需要的話，便要繼續漂一下。對某些人來說，這是身不由己。而對另一些人而言，則這是他們的職業生涯的其中一環。香港可能只是一個中途站。9 C9 ~% y: Y9 F4 ]

香港人的「輕」5.39.217.76* H7 J0 A2 A: A

有人說香港身分證可能是一份保險。這句話似曾相識。曾幾何時，很多香港人也想過一本外國護照可有保險的作用，移民外國，求個安心。於是，我們也有過大批外移的移民，散佈於加拿大溫哥華和多倫多、澳洲悉尼等地。他們將香港文化帶到海外（「港式奶荼」一詞就是海外唐人街的傑作，然後回傳香港），落地生根之後，仍多多少少保持着香港的生活方式，保留着香港人的身分認同。當然，也有不少移民在一九九七年前後逐步回流（甚至他們在海外長大的子女也回來了）。5.39.217.76- y3 o7 r% ]+ ~" @9 i9 a

當香港人作為移民的時候，也不會想像或要求自己跟原居地來個一刀兩斷，要洗脫過去的身分，必須擁抱新的關係。8 b% X1 A6 s8 @, G" ~% e

這是香港人的「輕」。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5 u# D  T' _# `4 S8 @# E  I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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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輕」的角度來看近年來港生活或定居的內地人，只要他們從外面回來香港的時候，有種回家的感覺，我相信他們已潛移默化，不經意的成為香港人了。當他們會問：香港的規矩、秩序哪裏去了？他們已不自覺的學懂了港式生活。! ^/ t8 S8 A6 }- C' {; y! O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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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一位作者表示：「即使我不能成為香港人，我也希望在這座城市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石璐杉）5.39.217.76/ u2 K  l- |( T! V1 z- O5 P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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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在這座城市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的人，自然就是香港人了。公仔箱論壇) s, Z  t8 B* G) U*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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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city2010

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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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6 07:41 AM | 只看該作者

Mike：為什麼我不要香港身分證5.39.217.766 |) d- m$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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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在剛過的周日，《四代香港人》作者呂大樂在本版為《港漂十味》導讀，提到從內地來港生活的內地人（又稱「港漂」）所遇的身分迷思。《港漂十味》由十個港漂寫成，出版在即，本版獨家預載精采內容，讓大家先睹為快。明天有清華畢業生耿春亞，分享在港賺了兩桶金的創業故事，後天有趙宇捷，她在港進修後決定開川菜小店。今天先由這個在銀行打工的Mike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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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2004年來香港讀MBA，2006年畢業後就在香港本地工作，一直在銀行圈子裏做事，到現在前前後後在香港生活了8年時間了，現在家也在這兒，我太太也在這邊工作，還有了孩子，所以基本算是在香港生活了。5.39.217.768 s$ [: G: U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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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沒有申請香港永居。! p; L7 h;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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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合法權利上說，我是有資格可以拿到了，但一直都沒申請。我還沒想好我要不要。因為拿這邊的永居是要放棄內地的身分的，我在內地的戶籍是北京，要為香港身分放棄內地身分嗎？我感覺不到這麼做的迫切性和必要性。往來內地我依然用以前的方法，很簡單：通行證。目前來說沒有一個因素讓我必須去拿這個永居的身分，何我現在的工作生活狀態都沒有受到這個東西的干擾，完全沒有關係。至於以後會不會回內地，很有可能，我主要是視工作機會而定，而不是因為生活的環境來判斷。如果有一天工作機會讓我要回內地的話，就更沒必要拿一個身分了。公仔箱論壇8 N3 ^( G% E& ^+ W, ]0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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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未學會廣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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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明白，大家說起來，說拿香港身分最重要的原因都是出國旅行比較方便。但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表面的原因，不是深層次的原因。出國旅行的話，一年一次或兩次，拿個假期，通常很早就籌備了，用中國護照拿簽證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若是出差的話，更有公司贊助。以我個人的實際情看，為什麼非要為這個問題轉換身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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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香港已有8年，遺憾的是，我的廣東話幾乎沒什麼進步。不僅說的能力差，連聽都依然聽不大懂。這不是我不願意去學，而是工作的環境使然。我現在在一間國際投資銀行做事，從事工作的內容主要還是普通話，因為我負責的很多業務都在內地。拿我出差來說吧，通常是禮拜一就到內地，禮拜四五才回來，周末到公司加會兒班，就是這樣一個情。除此之外，就是英文環境，公司裏也有很多內地背景的人，所以工作上和廣東話接觸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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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原因，另外，現在不會講廣東話也沒有覺得特別不便。我剛來那時，2004年，不懂廣東話還會覺得有些不方便。這兩年再看，香港人會說普通話的也愈來愈多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q# y' s2 |$ ^1 t( W- Q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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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不說廣東話，在生活層面上我和本地社會接觸得也確實較少。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不知道是因為我和香港本地人接觸得少所以不會說廣東話呢，還是因為我不會說廣東話所以和他們接觸得少？但我覺得很可能因為和本地人接觸得少吧，因為我自己玩的圈子、社交的圈子還是以內地人為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_! A  v0 y0 o4 S' S4 A4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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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看香港電視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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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這局限，但說不上給我在香港的生活帶來了什麼壓力。香港本土文化很有包容性，不會給人壓迫感，只不過本地居民在意識、常識層面上的東西和我們差距比較大，所以交流的時候很難產生交流的快感和共鳴。平時休息的話還是要選擇一種舒服的方式對吧，所以並沒有必要一定選擇和交流不多的本地朋友在一起。# p+ \9 Q  f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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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本地朋友少，想一想，我和香港本土文化接觸的機會也確實不多。我知道不少從內地來香港讀書、工作的朋友，他們了解香港都是從看電視開始的。可是由於工作比較忙，我平日基本上不看電視。文化方面，工作才開始時沒有那麼忙，我有時還會去文化中心看看話劇、聽聽音樂會什麼的，後來忙起來，連這些活動都少了，基本上就以爬山、做運動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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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香港以後，我也建立了家庭。結婚是在香港結的，但是我和太太是在來香港以前就認識的了，她也是大陸人。生了孩子後，和香港的聯繫自然變成不得不考慮了。因為孩子今後讀書受教育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也開始遇到了問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T/ G. V. f. q0 x/ y

我太太在這邊工作的環境香港同事比較多，所以她與同事關於孩子教育問題交流得也比較多，會談到學校啊，教育文化啊，課餘生活狀態啊……諸如此類的話題。我覺得這都是要好好考慮的重要的事，不管怎麼說，畢竟涉及下一代的問題都不能忽視。和不會講廣東話的我不一樣，孩子雖然還很小，還在學講話的階段，可是因為是在香港出生，生活環境使然，他已經聽得懂廣東話了，語言還有點兒混亂。我和太太說普通話，他會學普通話，廣東話是和小朋友一起學，而以後要學的英文比較多。今後上什麼學校呢？我知道有的和我一樣從事投資銀行的朋友會把孩子送去國際學校，不過，是不是要像他們那樣送孩子去讀國際學校，我有不同看法。我是希望他能上本土的英文學校，因為中文我和太太可以教他，不是吹噓，我的中文功底還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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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港有沒有開心過？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 W& i0 A$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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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學校可能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對學生管得比較寬鬆，比較自由，像我這樣從內地來的家長會對管得比較嚴格的學校好感更多一些。我希望讓孩子上本地學校，可是本地學校，若是好的名校，外地背景的學生還是挺難進的。因為學校對學生還是有選擇，一般會考察申請者是不是有哥哥姐姐讀過，是會算分的。所以國際學校可能會是最後一個無奈的選擇。: Y4 ?. J/ M4 Z, o; z) ?! o

我自己的家庭是這樣，至於和我父母的關係就又有些不同。來香港後，我回內地探親、聚會的機會不算多。有時冬天會把爸媽接到深圳去過冬，我老家是山東的，比較冷，所以我在深圳買了一個房子。爸媽來深圳時，我來往深圳去探望他們的機會也比較多。但如果是專門回內地探親什麼的就少了。8 z1 R. ?6 |3 u; X# P' S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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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一下在香港這麼多年，有沒有開心鬱悶呢？其實很平靜。我來香港時差不多30歲了，這8年是個蠻重要的時期。來香港這幾年，和北京在我20歲到30歲時所給我的影響相比，是這時候比那時候要平和了。我的心情沒有一種大起大落，沒有特別開心或鬱悶，都很少。香港這個社會是我工作、生活的一個簡單的地方。公仔箱論壇. H; }+ |) p9 \/ G; W: o8 ?0 [8 ~

相信許多和我一樣來讀書然後工作的人，在香港工作一大圈後，生活了很多年，會感覺自己本土化了，但我完全不是。若說潛移默化自然是有一點，比如一些價值觀念的轉變──香港是個特別規矩的社會，我剛來時還覺得過於規矩了，是會覺得人的戰鬥力、競爭心在這種過於規矩的環境裏會不會被消磨掉呢？這是我剛來時候的感受，但這麼多年過來，我覺得這樣還是對的，這樣挺好的。這個價值觀念上的改變算是一個變化。但本質上來說我還沒有香港化。$ c% J2 D% [4 ]% h  O1 j+ l& \- Y

有了這種細微的潛移默化，回到內地時，也會感覺到一些不適應。簡單說就是──粗糙。比如北京，給我最大一個感覺就是粗糙，所有東西差不多就行了，公司同事的工作心和環境都給人這種感覺。但這種變化並不是說我個人「變成這樣了」，而是我兩邊都看到了以後，兩邊都變得可以理解了。我不會很憤怒地去看待這種差異。如果說我是個純粹的香港人，我在內地看到這種事，可能我會很憤怒、鄙夷。但現在我的這種變化是，看到了這種事，我不認同，但我理解，不會有憤怒鄙夷之類的反應。我就只有認可和不認可的區別，不會有其他情緒上的反應。我覺得這樣挺好，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可以平和的原因。tvb now,tvbnow,bttvb7 [% Q% U7 ]2 ~4 r,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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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會有過憤怒的時候，剛剛在香港工作時，公司環境都是香港的環境，同事都是香港同事，有時候也有被孤立的感覺，自己做的東西也較難得到認可，那時候會有過一些憤怒。但香港這個城市就這樣，當你感到不爽的時候，就要換，換到覺得合適的地方就好了，這和內地國企環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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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地產霸權」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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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多年，我也完全沒覺得和內地過去的朋友有隔閡。我們沒有什麼意識形態的爭論，有誰會和朋友聚會時無端端去爭論民主自由呢？我相信大多數都不會。於我而言，除非是探討一些嚴肅話題時大家有不同的意見會討論，否則生活層面的話大家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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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來香港久了，看到香港規矩、透明的一面，相形之下會覺得內地「水很深」、「講背景」，不像香港這麼簡單。其實，這個差別在我的圈子裏並不存在。我的圈子裏，所謂人的背景也是專業的一部分。經濟的發展，社會政治的發展，都是有深厚背景的人在推動的。起碼在內地是這樣。如果想發展一些東西，必須和這些東西發生聯繫，我覺得不存在一個專業可以隔絕開政治的權力和經濟的權力。我的圈子裏表現得更加明顯。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S2 X8 ~' [/ ?3 x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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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香港「水」也不淺，香港的經濟都掌握在幾個大家族手裏。比如最近幾年香港的經濟問題很多都是地產問題引起的，我非常認同「地產霸權」這種說法。多年來很多政策和安排還是傾向於這些行業。我不是做地產的，了解不深，不過我知道如果香港的經濟刨掉金融地產這一塊──這兩者是結合在一起的──香港的經濟就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多年來香港的經濟政策或多或少一直是傾向於這方面的。香港人做地產不是因為他們喜歡，而是這個城市就是特別適合做地產：地小、低稅，實行精英政策，這樣就可以吸引許多有錢人過來。這是個自然選擇，就像歐洲人跑去瑞士一樣，低稅，然後吸納精英。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8 K2 l* |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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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為編輯所擬，原題「一切以工作為重」）公仔箱論壇# y4 s7 T/ A; Y6 D$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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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city2010

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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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6 07:42 AM | 只看該作者

耿春亞：我有的是小強精神——放棄清華入城大公仔箱論壇  H7 ?$ l6 a  |+ g: _: r3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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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昨天，在銀行供職的港漂Mike，分享了他在香港適應生活的種種經歷。今天，則有一個活生生的勵志故事，主角是耿春亞。這個故事記載於即將出版的《港漂十味》（呂大樂編，香港三聯出版）。耿春亞以當年的優異成績，明明可以在清華繼續學業，卻決定跑到香港城市大學進修，並圓創業夢，賺到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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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清華後，很多同學說迷惘，有人覺得專業不好，有人覺得學習壓力太大，有人覺得生活不開心。而我好像從未有一絲的猶豫，在人生的每一次抉擇中，我都是心無雜念，一心向前行。然而，不是因為自己優秀，實際情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心向前，也沒有選擇。5.39.217.76  G. p: L1 B: X3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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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如果要做學問，肯定要去美國，GRE（The 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s）考了二千三百多分，我早就做好準備。如果要進政府，在清華多年學生幹部的經驗，也能讓我碩士或博士畢業後，去地方掛職，從副縣長起步很平常。如果要創業，香港則是我最佳的選擇，良好的營商環境，極低的稅收制度，誠信的契約關係，便利的融資渠道，優厚的政策支持，都為創業者提供了極佳的起步條件。# m: x. V0 N, H8 a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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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和創業，對香港本地年輕人來說，是極難的兩件事情。繁榮的商業社會，年輕人都願意學商科、文科、社會科，而不願意學理工科，對科學技術的敏感度低。再加上機會成本高，生存壓力大，創業意願也極低。而我恰恰看上的就是這樣，香港什麼條件都有，只差「人」，像我這樣的「激情清華理工男」不抓住這個機會，真是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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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讀透香港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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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選擇了城大，不如說我選擇了香港，選擇了城大所在的九龍塘。讀書哪裏都可以讀，但是要深入了解香港的文化，掌握香港的競爭規則，熟悉香港的社會資源，與社會進行充分有效的互動，最重要的是選擇身處的環境。我決定用讀碩士的兩年時間，好好讀透香港這本書。很快，我就組織起香港不同高校的幾十名內地生參加我的團隊，報名參加各類商業比賽，九龍塘永遠是我們開會的最佳選擇。隨着我們取得一項項比賽的勝利，獲得社會關注，贏得獎金和資源，我就知道，離創業的起點又進了一步。其實，知道自己的目標，並一步步邁向目標的感覺，是非常開心的。從小我媽就讓我熟背《孟子．告子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段古訓，告訴我們難的不是選擇，而是過程。+ T7 A6 {3 v8 E# y9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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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城大時，有人說我「他還是清華的呢？」那意思是說，這個人是不是傻了？當兩年後，我以優異成績畢業，開始創業，還是那個人，又說我「果然是清華的」。兩年時間，我走到一個目標的結束，走上新目標的起點，心裏想的是：沒有給清華丟人，沒有對不起清華的培養。接下來的這條路，將至少要走二十年！

我有個朋友叫「曉強」，每次朋友聚會，向大家介紹他，說到名字時，都會聽到一些會意的笑聲。可見「小強」作為香港文化的優秀代表多麼深入人心。小強精神，獅子山下的「香港精神」，小人物也有大夢想，一代香港人拼搏努力，成就了今天的東方明珠。但隨着香港經濟的騰飛，發展成國際都市，樓價高企，生活成本大增，社會約束力增強，年輕人創業拼搏意欲減低。來香港的內地青年被稱為港漂一族，同北漂、海漂並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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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第一個二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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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朋友說，來香港之前聽說香港房子貴，可沒有想到那麼貴。也聽說了香港房子小，但沒有想到那麼小。創業之初，棲身之所很重要。香港科學園給我提供了九龍塘的一間沒有窗戶三十平米的免費辦公室，我自己和朋友在沙田河畔花園合租了一間四十平米大小的兩室一廳，臥室只夠放張單人脇和一個小衣櫃。安頓了生活，公司就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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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精神的核心，在我看來就是「打不死」。創業之初，如同做「小強」。理想很偉大，但也很遙遠。自認能力強，卻不會掙錢。以為「一呼百應」，其實「眾叛親離」。魯迅說得好，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創業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你認識到現實的真正殘酷。當你能夠笑對這一切，其實你就已經向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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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內地接受的教育以知識和技能教育為主，缺乏職業化教育，更是沒有商業意識和能力的培養。小小公司彷彿有着無窮無盡的麻煩，自己都還是個小懵懂，卻要扮成熟地去告訴創業伙伴要做什麼能掙錢。讀書時，有好想法，做好展示，就能得獎。而創業之初唯一的衡量指標：「收入」，卻是那麼難實現。自己也終於明白，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好好地上了創業第一堂課：為什麼那麼多創業公司倒下去？不是因為沒有理想，而是因為無法生存。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 c" d# x$ q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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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創業第一桶金」，如果這一桶金的定價是一百萬，那我們還是挖過兩桶的。不會做事，那就先學會做人。一個誠實可靠、勤奮努力的年輕人，總是會遇到貴人相助，我們也不例外。有相熟的朋友介紹了資本雄厚的投資人，也有大機構的領導基於信任外包給我們賴以生存的項目，但回頭想來，這兩桶金並不是讓我們發財享受，而是給了我們學會生存，找到發展之路的機會。& i: x% B6 i5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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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生存，下一步最重要的就是明確的發展方向，公司的核心業務和核心競爭力是什麼？「一邊打仗，一邊練兵」，所謂打仗，就是接客戶的項目掙錢；練兵，即是完善產品和服務體系，建立和培養團隊。創業到了這個階段，生存不是問題，工資也能發得出來，但如何過得更好？萬里長征只是走了第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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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深刻理解管理的重要性，是公司到了十多個人的時候。當你沒法什麼都管，也沒時間管的時候，團隊建立管理，形成梯隊化的發展，產生人才培養帶動機制，形成企業文化，就是勢在必行。對和我一起打拼的伙伴們，我一直心存感激，每一個加班加點的日子，回憶起來，都歷歷在目。但我們不能只是自己能幹，一定要讓我們帶領的人比我們還能幹。這是領導者需要具備的基本意識，同時，推動產品及服務中各項內容的流程規範，並最終實現以結果為導向的可控。此前那種「人盯人」的工作方式，不僅累死人，還會嚇死人。公仔箱論壇( q+ J5 K+ ?7 F/ A  Z4 @7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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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起管理體系，公司又將進入新的發展局面：版圖擴張、品牌建設、資本運作，一間偉大的企業，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的偶像是馬雲，他曾說要做一百零一年的「阿里巴巴」。我想，「東方蜘蛛」，怎麼也要做一百零二年吧！4 p5 y: o- z# P; a, n) r!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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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漂異地戀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p" u- b6 o1 N' y% F

創業的日子，是過得很快的。曾以為三十歲以前不會結婚，創業的男人，要麼結婚很早，要麼就得晚點。尤其在香港，生活節奏快，結婚普遍較晚，生孩子就更晚。自己的中學同學，三十歲普遍都已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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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年底，我在清華讀書時最好的朋友約了當時的女友、後來的太太，在上海見面，我也榮幸做了次「電燈泡」，一起吃飯的還有好友太太在英國讀書時的一個女同學Yan。一頓午飯後，就各奔了東西。一年後，好友結婚了，我是伴郎，Yan做伴娘，時隔一年，再次相逢，奇妙緣分的火花就此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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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英國，一個人在香港，是緣分，也是命運。但相隔萬里，要走在一起，並不容易。Yan在英國讀書、工作、生活了快十年，雖然自己並不覺得，但很多習慣和文化都已英國化。由於時差的關係，每次通電話，我不是等到半夜，就是早上要六點起脇。三個月下來，被醫生診斷為「肋骨發炎」。我告訴Yan，年紀大了，熬不動了，何去何從？我去英國讀書工作，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放棄香港剛剛上路的事業，就如同棄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完全沒可能。唯一的選擇，就是Yan到香港來團聚。當時《非誠勿擾》相親節目還沒有開播，但我們的想法和孟非常說的一樣：愛在哪裏，家就在哪裏。在我三十歲生日那天，在從英國回香港的飛機上，我向Yan求婚了。兩個月之後，我們在香港註冊結婚。公仔箱論壇& w8 M$ B0 Q. j* y( D/ l

香港殖民歷史有百多年，從文化上，其實有很多英國的影子。比如香港人很客氣，「唔該」、「多謝」常常掛在嘴邊，一開始你以為是香港人講禮貌，久了之後你就發現這是一種口頭語，一種慣性，一種人與人保持關係甚至距離的表達方式，同英國人對thank you、please的使用頻率相當。所以，從文化上來講，Yan是應該很適應香港的，我最不習慣的就是她會常常和我說「謝謝」，並且要求我也要說，就像強迫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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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異鄉扎根公仔箱論壇+ t! p7 i+ P. y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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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Yan很不喜歡香港的天氣，覺得太濕，也不喜歡香港的人太多，吃飯總要排隊和搭䒷，我想當年住在香港的英國人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就是自己搬到山上住，看海但是不住在海邊，濕度要低很多，也不用和中國人擠在一起住，不失為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其他方面，Yan都還蠻喜歡香港的，便捷有效率，安全有秩序，是個安家落戶的好地方。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v! r( N# ~6 v5 c( N

兩個人在一起，必然會產生摩擦，老夫老妻都還吵嘴，更何是年輕夫妻，但如果生活中沒有了任何火花，單調乏味的生活恐怕也會讓人窒息。年輕人在異鄉扎根，確實不易，且不說買房買車，就是感情上的理解、支持和信任，都不容易獲得。而立之年，成家立業，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感情的需要比物質的滿足更加重要。相依為命，是兩個相愛的人最寶貴的信念，只要能在一起快樂地生活，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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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說，香港去年有二十二萬男女離婚或分居，比起十年前的九萬多人，高出一倍有多，看來，香港確實是一個不容易講愛情的城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6 R/ {" ?2 o9 H8 l/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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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所限，內文經編輯刪減。標題為編輯所擬，原題〈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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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city2010

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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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6 07:44 AM | 只看該作者

趙宇捷：成都女生在紅磡——我的家鄉，我的家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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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昨天，在香港賺了第一桶金的耿春亞，分享如何圓創業夢。今天，則有四川女生分享她怎樣在紅磡開家鄉菜館：小竹簍冒菜。她是趙宇捷，是《港漂十味》（呂大樂編）其中一個作者。為了開這家小店，她回鄉學廚，後來在店裏與兩個男生結緣……這將會是個怎麼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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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畢業的十字路口，回家還是留在香港，找工作還是自己創業，這兩個問題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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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以後，我就開始馬不停蹄的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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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資金。我預算了租金，預算了人工，預算了設備，卻沒有預算到裝修，完全沒想到如此迷你的小店也需要如此高額的裝修費，我只了省了又省，工程減了又減，基本滿足了出牌照的要求以及營業的要求，之前想像的各種美好全部破滅。5.39.217.76+ l# m, X: W& k9 \! U, S$ E& L

其次是手藝。在成都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不進廚房的人，更不要說做菜給別人吃。但開這個冒菜店，且不說沒有閒餘的資金花錢請個師傅；就算有錢，要在香港找到一個符合心意的師傅，並不是易事。為了形成開店的核心競爭力，我決定親自掌勺！不會做？沒有關係，我學！於是我回成都拜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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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創業程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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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店舖。在成都經過了「魔鬼集訓」，我就回到香港開始尋找店舖。機緣巧合，我很快找到的心儀的店舖，雖然特別小，但位置還算不錯。5.39.217.76% O- Z7 M: |' U# S* I1 U0 ~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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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舖一簽就開始計算租金，一個月的免租期真是轉瞬即逝，接下來裝修、辦理各種證照、購買器具等等事情接踵而至。對於毫無開店經驗的我，一切都是被時間、被租金推着走。其中的小波折不斷，比如裝修，由於沒有經驗，遇到好幾次須再加工的，每次都要支付額外的費用，以及承受推遲開店的租金壓力；比如器具，一些器具在香港買不着，還得回內地去買。每天晚上睡覺前，看着記事本上N個待解決的問題，真心覺得創業不易。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好硬着頭皮往前走。不過，看着小店一點一點的成形，成就感油然而生，這也許就是創業和打工最大的區別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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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裏不得不提到香港創業的便利條件。我曾在律師事務所工作過，對內地創業所需的繁瑣的審批程序略有知曉。大陸開個小吃店要層層審批，過五關斬六將：先去工商局登記名稱（僅僅是登記一個名稱），然後到轄區內的環保部門申領排污許可證，去衛生監督部門申請衛生許可證。拿到這兩張證後，憑這兩張證及相應的房屋租賃證明、身分證，去工商局申請領取工商營業執照。這之後，在開業之前，還需要向消防部門進行消防審批。然後，自領取營業執照之日起30日內，還要向稅務局申請領取地稅稅務登記號，辦理納稅登記。這中間，要接受這些部門的上門檢查、培訓、指導等等。這當中，還要準備忍受經辦人員的種種刁難。這些審批和地點、人員、材料、設備等方面的籌備同時進行，其難度不亞於打一場低烈度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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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香港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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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就十分方便了，首先一個大前提──一視同仁，毋須請客吃飯送禮。只需按要求提交相關手續，即可開業，省時又省力。在這邊跟大家講一下香港做餐飲的基本要求，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有專門的牌照公司，也就是仲介可以幫忙打理。牌照公司會從一開始租舖到裝修到最後完成各相關部門（食環署、房屋署、消防處等等）來檢查直到出牌都全程負責。一個餐飲的牌照就涵蓋了所有部門的要求，而不是像內地需要分別到工商、衛生、環保、稅務、消防等不同部門分別申請，費時又費力。& ~! U' L; m3 n) Z! `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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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而又忙碌的一個月過去了，我的「小竹簍冒菜」小店終於開張了！公仔箱論壇6 E8 ]8 y) @- ~2 c9 B6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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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走進店，都會問我同樣的問題，為什麼你要開這個店呢？其實原因非常簡單，因為我自己愛吃。公仔箱論壇+ l  c$ g8 Z, a" Z6 c,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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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與食客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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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磡附近的內地人不少，川菜需求很大。這也是我當時選擇開店的重要原因之一。紅磡匯聚了香港幾所大學的內地生居住。首先香港理工大學就在紅磡，絕大部分來念書的內地學生都會居住在紅磡區，其次是位於九龍塘的香港城市大學，九龍塘離紅磡僅有兩站地鐵站，所以很多城大學生也會居住在此，第三就是小部分浸會以及中大法學院（因為中大法學院上課地點在中環）的內地生。第四就是很多同學畢業留港工作後，繼續住在紅磡，因為紅磡交通便利，回深圳、過海去中環上班、去尖沙嘴購物都非常方便，生活更是方便，各大超市、銀行、便利商店、速食店，各種大大小小的餐廳應有盡有，且路程都在走路15分鐘的範圍內，所以紅磡內地人愈來愈多。不過事實證明，很多香港人也非常喜歡吃冒菜。由於紅磡區素來有吃辣的歷史（大概有四五家著名川菜店），所以很多香港人對川菜的印象就是酸辣粉、口水雞、毛血旺。他們覺得冒菜的口味跟之前吃過的其他川菜有些相似，卻又別有一番風味，畢竟我店裏的菜是幾乎沒有改良過的四川口味。開店短短兩個月以來，也積累一批為數不少的忠實local粉絲。" |/ h5 M/ x4 F) G; c2 q% Z4 |. }(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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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們在成都是一碗菜配白飯，但到了香港卻截然不同，他們一定要配個麵或者粉才能吃，以至於一家來採訪的雜誌直接標題為「四川麻辣車仔麵」，真是讓人哭笑不得。5.39.217.769 k% S+ v: o4 k" V- w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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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菜小店「三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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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是紅磡區唯一一個完全講普通話的大陸人開的店吧，又是女生，所以周圍街坊都對我照顧有加，這點讓我感動不已。比如隔壁雜貨舖的老闆給我九折優惠，茶餐廳的老闆幫我換零錢，還有大廈倒垃圾的大哥收我便宜的垃圾費等等。他們總是擔心我的生意不夠支付高昂的租金，所以平時都在各方各面給我提供幫助，這些點點滴滴讓我覺得在陌生的香港也感到無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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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菜是四川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拜師學藝的過程中，我在師傅那裏也聽到不少四川小食背後的故事和文化。我也有個願望，可以通過這一個小小的視窗，讓更多的人了解到四川的美食和四川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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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餐飲小店的樂趣之一，就是可以每天遇見各種各樣的客人。因為是紅磡唯一的講普通話的餐廳，且大家都是年輕人，所以大部分客人都會跟我們聊天，尤其是四川人來了，更是熱情，家鄉話滿天飛。很多客人回去寫微博都會說「今天在紅磡吃了家四川人開的小吃，全普通話點菜，好親切啊，終於不用講蹩腳的粵語啦」。每每看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也能夠為港漂們在香港的生活增添一分便利和溫暖了！短短開店兩個月中，就有好幾個客人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9 I5 o3 ^$ {- c,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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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高大的帥氣的男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帥哥就要多看兩眼啦），幾乎隔一兩天就會來一次，先是點頭微笑，後來就慢慢熟了起來，如果遇上飯點兒人最多的時候，直接要求他們打包回家吃，給別的客人騰地方，他們也都欣然接受。有一次人手實在不夠，其中一個男生說他會切菜，於是我們也沒客氣，馬上給他分配了任務，另外一個男生幫忙收錢和招呼客人。就這樣，這個兩個港漂男生從客人變成了我們的free part-time員工！周末大家會一起做點家常菜，一起打「三國殺」，還分別給他們過了生日，大家真的好像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在這個人情相對淡薄的香港真是不容易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1 S/ ?  T3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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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絲涼麵走雞絲

說完內地客人，再說說香港客人吧。香港客人分兩類，一是很喜歡吃，幾乎每天來，二是吃不慣，再也不出現了。有一家的客人讓我至今都很緊張。她們是隔壁街某間舖子的員工，中午總會叫外賣，每次都點最便宜的餐，但是同時提出四五個要求，而且必定會打電話來說今天做的哪裏不好，沒有按照她們的要求做。我一看到來電顯示是她們，就開始頭皮發麻。不過讓人欣慰的事，她們一邊覺得不滿意，一邊卻又不停的繼續光顧！希望接下來我們可以繼續努力，直到她們完全滿意。其他還有很多很多有趣的客人和故事，比如每天晚上帶着一隻叫奶茶的小狗出來吃宵夜的香港潮男，比如內地移民香港即將參加聯考的高三學生，比如只能吃素所以「來一碗雞絲涼麵走雞絲」的法師等等等等，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我的忙碌而又勞累的生活才多了幾分樂趣，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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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遙遠而神秘的香港，目前就在眼前，維港、中環、迪士尼，雖然仍有陌生感，但一幕幕的逐漸變得清晰和真切起來。5.39.217.76( \& Z: i3 H5 d' z" b( p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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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遙遠的開店夢，目前也在眼前。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店面，雖然仍在起步階段，但一步步的為人所知，為人所接受，起碼我沒有給自己留遺憾。

作為一個剛來香港不到一兩年的「資淺」港漂，我不敢說了解，更不知道能否真正融入這個城市，也暫時很難用「愛」這個詞來表達。未來是未知的，曾經以為非常堅定的事情，也許會被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東西擊潰；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也許下一個轉角就實現。就像一枚滾動的硬幣，在沒有倒下之前，你永遠不知道它是哪一面朝上。也許某一天，我內心的不安定再次湧起，讓我突然起了念頭離開，就像當初我離開深愛的成都一樣。* M1 n" H7 D- d* v( {3 {" r( V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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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下，我在這裏。5.39.217.76! E* U7 {% ?# \7 v8 F* d+ j# I1 \

（標題為編輯所擬，原題「夢想照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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