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felicity2010 於 2011-1-9 08:05 AM 編輯 ! O4 j6 _& B) V
' I4 O$ u# t7 p A7 @公仔箱論壇安裕周記﹕沒有被遺忘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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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6 l. @, e5 G4 k; _% u.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司徒華先生去世，初始我並無特別大的哀思，這並非說不同意司徒華對香港社會和中國民主的貢獻，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司徒華數十年間舻近清教徒式的生活和與之匹配的清瘦臉容，就是中國人民苦難的同義詞——生於日寇侵華的抗戰烽火年代，成長於殖民地政府高壓的日子，歸隱於和謠四起的回歸十三年晚年，他走的路便是我們上起父執輩下迄八十後的崎嶇人生。直至星期五下午。' b* h Y4 @+ @ i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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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拋下星期五的《明報》世紀版，上面是陶君行寫的悼念司徒華文章，很自然讓我認定又是那種哲人其萎式的官樣悼念文學。然而卻不是這麼回事﹕7 ]4 _. R, `, Y) O0 j3 M
" F: u2 A# d( m: D+ u9 W公仔箱論壇「去年深秋，我正猶豫應否前赴探病，擔心我的出現會否教他不快。他卻不計前嫌，主動透過朋友傳來邀請。最後一次探望他是去年十二月。病榻前，他緩緩唱出昔日的革命歌曲，激動得再三流淚。我不懂那些老歌，只能唯唯諾諾，誠敬傾聽。一時間，恩仇俱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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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唱出革命歌曲。究竟是哪些革命歌曲，是《我們走在大路上》，抑或《保衛黃河》，或會是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We Shall Overcome》？都不知道，只是想到，風燭殘年老人病榻上唱革命歌曲，認知裏的是周恩來，權延赤在《走下神壇的周恩來》裏是這樣寫的，周恩來唱的不是《義勇軍進行曲》，是《國際歌》。# {, z3 y7 _6 L: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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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華五十年代曾是學友社前身組織的成員，《國際歌》肯定懂得唱也會明瞭歌詞的意義。這是六十年來香港所有進步人士都懂的歌曲，「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雖是一八七一年巴黎公社滅亡後遺民所作，但戰意激昂，歌詞推動人們打倒不公不義社會，緊扣良知。前幾年保護皇后碼頭一役，有集會參與者唱過；作為老革命的司徒華，說他不懂得唱，應該是另一個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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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l7 }* M- k# `$ Z2 [# Stvb now,tvbnow,bttvb五十年代懂得唱《國際歌》在港英殖民統治下雖不至於死罪，但卻活罪難逃。香港左派人士應該記得，五十年初大批被認為親中共的教育工作者和電影演員，被港英以「不受歡迎人士」名目驅逐出境，這裏頭有香島中學校長盧動、著名演員劉瓊，這和自願回大陸報效祖國的紅線女和馬師曾不同，是殖民地官員把他們當作顛覆香港的恐怖分子那樣遣回大陸。司徒華便是在這風雨如晦的時代加入學生組織，至於他那時是否知道參加的學生組織與西方眼中的赤色中國有何干係，司徒華在回憶訪問裏從無提及。然而從司徒華後來迤邐而來的反殖鬥爭歷程可以看到，他受到這些來自赤色中國的影響不可謂不深。: ^8 Z+ j6 g3 v
2 F# u3 ]$ B4 q8 `' l% }+ A t反殖的司徒華公仔箱論壇3 [! P+ W3 k7 P! m3 `
如今對司徒華蓋棺定論似乎言之過早，但必須指出的是，司徒華雖是基督徒，但必定在成長年間讀過唯物辯證法，我也相信司徒華曾經自許為唯物主義者，認同在他身故之後，人們以唯物史觀來檢視他的一生。從此一框架來看，對待司徒華的功過必須一分為二。我們認識的司徒華是兩個司徒華——反殖年代的司徒華，以及六四之後的司徒華。如今一般的認定，司徒華在推動民主方面的功績蓋過反殖，這是脫離時空的判定，無視反殖和民主兩者在不同年代下的艱困。這很容易令人們錯誤地以為，司徒華的一生便是推動民主的一生，殊不知在這一推手的背後，是他在港英年代特別是六七暴動後萬馬齊瘖的日子敢於組織教師罷課的大勇，有了這第一步，才有六四之後的大步流星。9 U4 `% b& p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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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反殖終究是一個蕞爾小島的身邊事，和全國人民福祉的民主大事不能比較。若是，則斯言差矣，近年香港不少左派人士的回憶錄裏，對殖民地年代的各種打壓莫不恨之入骨，其中，前華人革新會主席蔡渭衡遭莫須有罪名投入黑獄，其中記憶甚詳﹕沒有證據不容抗辯，就在一個漆黑的暗夜，把人連綁帶扣送到摩星嶺政治犯集中營。這些回憶錄近年罕於面世，是因為香港需要一個和諧社會之故，撫今追昔，這是香港民主運的雛形，是香港巿民從殖民統治裏驚蟄而醒的歷史。tvb now,tvbnow,bttvb: }6 r q' }+ f% Z
# l+ S; L: `5 k: i5.39.217.76對於這一段反殖民歷史，一些「有心人」故意略去不提，這裏頭既有覑人為的蓄意閉眼，更有的是一些人在港英年代站在殖民地主義者一邊扮演白皮膚華人。這是對歷史的強姦，也是對香港巿民的蒙蔽。六十年代全球風雲色變，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發光發熱，歐美社會對越南戰爭這場不義之戰強烈反彈，以至於戰後新生代大規模接受高等教育後的幡然覺悟，民族要獨立，人民要解放，是六七十年代的時代強音。香港六七暴動表面上與此三者無涉，純是大陸文革極左思潮禍延深圳河南岸的政治悲劇，但必須明白，六七暴動的副產品是反對殖民地政府的第一槍，毫無疑問，就算如何不認同中共，司徒華亦然在歷史大潮裏親炙反殖氣圍。; X, p% e% k' }$ E# L9 ^
2 h/ _2 L: l7 })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儘管當時全球反抗運動風起雲湧，但總體意識形態仍是保守得近乎封建，美國國民警衛軍在俄亥俄肯特州立大學槍殺示威大學生，便是保守體制瘋狂反撲的明證，歐美日俱是如此——歐洲是法國學運，美國是焚燒徵兵證，日本的抗擊美日安保條約，然而迎上來卻是大棒子鎮壓新生反抗力量，香港的反殖運動便是在動輒投黑獄栽黑贓的打壓下從地表鑽出來，其中表表者便是司徒華率領教師罷課這一章。在今天的香港特區，教師罷課肯定被視為破壞社會穩定的最大罪過，可以想像的是，在民主不彰、香港經濟仍是手作仔的家庭式工業年代，教師採取工業行動的下場，只有面對粗暴打壓一途。於組織行動的司徒華和他的伙伴而言，其機會成本大得不能想像，小者取消教師聘約，大者控你一條不受歡迎人士把你送回深圳河北岸，和在九十年代推動民主相比，反殖運動面對的風險和兇險高得不可以道里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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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唯其如是始能喚醒沉睡的香港社會，巿民不知何物的公民意識進入社會，為六四之後的香港民智大開，創造了條件和極大空間。但其中的付出則遠比推動民主沉重得許多，推動民主在六四後的成本相對比起反殖少了些，當中國民主成為西方國家尤其是美英法所關切的唯一中國議題，推動民主某程度得到這些國家的 blessing，民主派的一舉一動都有千百隻全球傳媒眼睛在看在觀察，客觀上構建了一重無比廣大的保護網，這是不容否認也不容爭論的鐵一般事實。相反，當美國尼克遜政府開槍擊殺手無寸鐵的大學生，人們難以想像，他會對萬里之外在一個叫Hong Kong的英屬殖民地的人權和民權反殖運動表示關切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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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挑改造社會重擔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f0 T5 X0 l4 A5 J1 m3 R7 I. a
因此，當我們和內地的民主和維權人士感謝司徒華和香港巿民的支持時，必須體認這一條民主路的由來，起點在於七十年代那一批不怕黑獄的青年教師，而不是那些六四後變身民主鬥士的所謂民主派。這發自內心的感激，在香港一些左派人士對司徒華的悼念裏可清楚看到，除了個別政客硬要把政改方案扯到所謂「司徒華貢獻」之外，譚耀宗等經歷六七暴動的左派心裏是清楚知道的，當左派自憐自傷孤身走過七十年代初的政治寒冬，是司徒華把改造香港社會的重擔義無反顧一肩挑，這是一種道義，也是一種傳承，更是對香港巿民擺脫殖民主義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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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y7 ?" }$ _9 k! r2 S. `: i7 }% P! k5.39.217.76民主路最後一小段
2 q1 _5 i2 {& s9 a/ ~" e5.39.217.76司徒華近年最具爭議的是他的民主路，我不是說這條路的前半段，而是這條路的最後一小段。一種看法是，是民主黨決定接受特區政府的政改方案，令香港民主路從此更加狹窄。對於此，我覺得應該唯物地討論，不應因覑司徒華而有所避諱。對於一九八九年六四事件後的司徒華，香港社會的看法完全一致，以小島之力支持大國的民主和維權運動，沒有成仁的勇氣何克臻此。當去年香港直選此路不通時，民主派陣營出現兩條路線鬥爭，一是民主黨主流派願意接受城下之盟，收下一個狹義上的所謂政改方案，另一派則是堅決要貨真價實的普選方案。這是去年春夏之交的一場大辯論，觸動香港民主派從此分裂。1 G3 h! X. v* c$ g
$ V& u- R% U. dtvb now,tvbnow,bttvb結果是眾所周知的以民主黨收貨而告終，前不久，政府推出其具體方案，民主黨在政改爭論期間提出的一些要求，包括提名門檻等都沒有兌現。儘管民主黨副主席劉慧卿有覑與別不同的理解和看法，但這場爭論到底是誰覑了道兒已是不言而喻。有人認為，香港民主路目下的going nowhere困局，便是由於民主黨的應允而起。對於此，民主派必須有一個清楚論述，否則這一爭論勢將曠日持久，進而戕害民主運動發展。這必須是透徹並深入的反思，作為曾經讀過唯物主義的政治家，我相信司徒華會贊同實事求是檢視民主黨這一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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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9 k% Y G" m- C$ k5.39.217.76群眾運動之路從來跌宕不平，這正是群眾運動務須直面的must。當運動如火如荼摧枯拉朽，人人都覺得大勝之日即至的亢奮莫名；可是遇上崎嶇起伏的失利之地，往往自怨自艾諉過於人。這是群眾運動把時空和勝負高度壓縮的沉重特質，職是之故，牽涉運動諸君必須時刻自省自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仲淹的精神若能傳到今天民主派的手裏，是一大喜。革命，從來沒有快餐式的即食，古語有云，人類最大的敵人是時間，當時間尚短，人們不可能抽離看清全貌；當時間沉澱，周邊皮毛剝落得足以可看清事情本質；當漫天寒風捲起千堆雪之後，人們才會明白，世界上沒有浪費的熱情和被遺忘的歷史，那是一段段永遠縈繞人們胸臆之中的反殖和民主身影。 |
發表於 2011-1-9 08:0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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