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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討論] 內閣制無空間 但更不容偽雙首長制有空間

國民黨及民進黨的修憲版本皆已攤牌。國民黨主張「推動權責相符的內閣制」,蔡英文則說:「目前主流民意堅持總統直選,因此內閣制沒有存在空間。」若維持總統直選,而欲改行內閣制,確實有其鑿枘扞格之處。但是,在維持總統直選下,行「雙首長制」卻已有成例,如法國。當前我國憲政的癥結,正是將一部宣稱以雙首長制為架構的憲法,運作成了超級總統制。蔡英文必須認知:依據現行憲法,雖然實行總統直選,但絕不是總統制,卻又被操作成了總統制,這始是當前修憲必須處理的核心問題。這部憲法經七次修憲,已遭嚴重毀傷。現行憲法對於總統權責的規範,非但未課以明確的憲政責任,甚至亦未授以明確的憲政權力。如今列舉總統之憲政權力,常謂總統具有「國防/外交/兩岸」的大政方針之權,但這所謂的「總統三權」,全係出自《國安會組織法》,而非源自憲法明文之頒授,因而仍有「以法代憲」之爭議。然而,若謂此「總統三權」是在「憲」及「法」的現制中找得到法源的總統權力,則馬英九總統在「國防/外交/兩岸」上的治理均有優異表現;卻為何在實際憲政運作中,他竟因八八風災、油電雙漲、證所稅及其他經濟民生之治理爭議而遭強烈非難,而他自己亦認為應當負起國家全盤治理成敗之責任?由此可知,雙首長制已經「變質」為總統制;李扁馬三位總統以來的此種實際憲政運作,其實已自憲法的軌道上脫軌。直白而言,就憲法論憲法,這根本是違憲的。因此,必須把蔡英文的那一句話補充說完:「依現行憲法,若要將其操作成總統制,也是沒有存在空間的。」所以,在當前雙首長制架構下談修憲議題,有人說要不要改行「權責相符」的內閣制,其實也可以說要不要改行「權責相符」的總統制。其中,「權責相符」四字始是關鍵。然而,若欲改行內閣制,固然卡在總統直選上,但若真要改行全碗捧去的總統制,亦恐將釀成更大的憲政難題甚至災難,非民意所容。於是:既然是穿著衣服改衣服,將現行憲法的「偽雙首長制」改回「真雙首長制」,應是可以思考的修憲方針。主要架構有三:一、總統選舉採「絕對多數制」。二、恢復立法院的「閣揆任命同意權」。三、採「行政權換軌制」:當總統與立法院之多數為同黨,行「總統內閣制」;總統與立院之多數為異黨,則採「總理內閣制」。此一「權責相符」的架構係法國雙首長制的關鍵,而竟遭我國梟首肢解成「偽雙首長制」。準此,蔡英文謂「在總統直選下,內閣制沒有存在空間」;但是,「在總統直選下,雙首長制有存在空間」。因而,未來修憲,可朝「在雙首長制下的動態內閣制」之方向來發想。也就是說,國民黨應擺脫「內閣制」的框架,民進黨則不能再有「將雙首長制操作成總統制」的非非之想。不過,雙首長制有一隱憂。在國家認同與兩岸政策有嚴重分歧下,若出現一位「獨」的總統與「非獨」的內閣,如何「共治」?這是體制架構不易克服的問題,唯賴在現實政治的推移中尋求解方。蔡英文原本說過「支持內閣制」,民進黨亦屢次宣示「權責相符」是修憲綱領。但蔡英文如今卻稱「內閣制沒有存在空間」,其出爾反爾猶在其次,實則已將她若重返執政後「繼續將雙首長制操作成總統制」的居心暴露無遺。但是,修憲之議既起,且主要是由民進黨及公民團體發動,全民既又開始重新檢視憲政架構之缺陷,則蔡英文即使重返執政,還能繼續將這種「權責不相符」的「偽雙首長制」操作成她的總統制嗎?蔡英文既喊出「內閣制無空間」,不啻亦是堵死了「化偽雙首長制為真雙首長制」的空間,此次修憲其實可謂已告破局。但即使破局,卻又稱將有「二階段修憲」,我們仍期望關於憲政改革的辯論必須繼續進行;否則,如果坐視現今這種「偽雙首長制」操作成「總統制」的憲政脫軌惡象繼續存在,全民不啻皆是毀憲亂憲的共犯結構。內閣制若無空間,但更不容「偽雙首長制」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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