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 d; |) E: _. \5.39.217.76慢慢在大學生群體散開的這股香港意識,跟今天的本土主義、民族論,甚至港獨論,不是有點相似嗎?我問吳俊雄。1 e1 e4 r+ b# M7 I) \ h h5 ]! C
他不同意。「當年我們沒有本土的概念,對眼前的香港事覺得肉緊、得意,於是入去批判或者欣賞,但就無包起成件事叫做『香港本土』,你可以叫佢做生活事、社會事,都得。」吳俊雄舉出同事江紹棋博士的同志研究:「50至70年代有同志運動,但是無『同志』個名,無這個label呢,你就不會將同志做的十件事加在一起。」同樣地,當年香港社會沒有「本土」標籤,「唔會將小販、房屋、電視劇加加埋埋一齊,話這個叫『本土香港的全部』。」5.39.217.76, O! s/ N8 ]5 q% u* s
1978、1979年的香港,尚未成為「本土」。5.39.217.760 O* y/ s8 n7 {' u* ~/ ]; R# F
「《獅子山下》首歌都未改,今日大家膾炙人口的羅文版本都未唱。」那時候的獅子山下,只有橫頭墈、老虎岩等徒置大廈,沒有「同舟人」、「我哋大家」、「不朽香江名句」,更沒有「我要真普選」的黃色直幅。! a; k! u! B8 _
只有顧嘉煇的悠揚旋律。5.39.217.763 W+ \, j9 ?" D' Q% c
「我們當年就是站在這樣的一個,轉折點。」吳俊雄像想通了什麼。 2 B+ B/ u" n: U2 {* V' T7 N) {公仔箱論壇「我們由《步步高》行去純音樂,再去真是articulate到某種獅子山下的說法,其實只是三年間的事,我們剛剛站在那三年,陸乃明係小調,我就係煇哥的旋律,到呂大樂就真係『煇黃合璧』。」到82年香港前途問題被擺上談判桌,「慢慢有一種香港versus中國,命運是點樣點樣,那時『本土』先至形成,個label先形成。」 : B* u5 O, _& q$ D* {0 Ctvb now,tvbnow,bttvb面對「本土」,兩代人的取態亦有所分別。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z: X4 ^/ b0 e i
「譬如我當年廿歲,面對慢慢出現的『本土』,其實不太知是什麼來的,好含糊的一種感覺。」吳俊雄說。「今日的廿歲仔見到『本土』這個字,自動可以彈出三十條對『本土』的分析、想法,要什麼不要什麼,自覺好多。」 & F( J$ O6 c2 W, Y' k2 q公仔箱論壇tvb now,tvbnow,bttvb- E& d6 y( c7 N0 o! V (六)繼任人 7 |/ b6 K' M7 k7 \4 m7 [* b吳俊雄在《學苑》的繼任人,是呂大樂和趙來發。「兩個其實都是城市觀察者,平日唔讀書就會出旺角女人街睇招牌,然後樂此不疲地回來講返。」吳俊雄掛念趙來發。「他張張刀都利,畫畫又叻,同他傾計傾一日都傾唔完。但他很少講中國,很少講四個現代化、鄧小平,好多講招牌、漫畫的筆法。」至於呂大樂,眾所周知,鍾情觀察香港社會。 ) m; \: q) O5 k( q兩人接任後,《學苑》的「本土化」於是來得更徹底。5.39.217.76* s6 O: D: D4 v) X
4 G p& [: ?% A- O1 x/ _2 H! C「成個版面都很不同,好年青、好城市。題材都是香港入面微觀的事,以小講大……那種氣氛好強,真是(加強)對香港的探討、認識。」吳俊雄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 j' p1 I2 d
事實上,連呂大樂自己,近年也曾回顧那一段《學苑》歷史(以及懷念趙來發的離去)。公仔箱論壇$ c* X3 f1 k' V& x; a
上莊之前,我跟「發仔」詳談過要搞一份怎樣的學生報。當時的結論是從本土社會出發(所以誓死在5 月號不搞「五四運動」專題)、具備可讀性的學生雜誌……他(趙來發)在最後一期合刊裏寫了一篇 2萬字的〈太平之龜:香港1841-1980〉,香港百多年的歷史,娓娓道來。時為80 年代初,社會大眾對本土社會、歷史、文化的注意仍然十分有限。他能夠寫出那兩篇很有氣勢的文章,殊不簡單。 0 j# S' {6 z/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呂大樂《那年,1978》刊於《明報》2009-01-19公仔箱論壇/ r8 o- W) W) j3 {- N. P6 v
現在重新翻開那一年《學苑》,會發現這種「香港人盤點香港事」的取向,甚是明顯。而這一年的編採路向,同樣奠定了八十年代下來的《學苑》風格。 , x- E: o$ t3 A0 \2 Z獅子山下的香港故事,由此開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6 _4 Y: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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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d; Q* g3 e' i7 }& V(七)轉折後,巨輪流轉 + E9 f+ u' }, m) q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時代巨輪繼續轉。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7 v4 D0 z2 R" |: {
1981年,吳俊雄於港大社會學系畢業,選擇留校讀碩士,研究題目竟然棄香港,取中國,做The labour process and worker participation in China,「認認真真做學術的時候,唔會做香港的電視囉,而是義正詞嚴,研究中國工人當家作主。」吳俊雄回想。「想處理中國前途問題,多過諗香港九七時會點。」 ! [5 }# S. b: ?' l! A;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初衷偉大,但過程處處碰壁。吳俊雄帶著美好的期盼北上神州,卻發現祖國不如他所想般自由,「以前覺得會做到一些事,那次是第一次覺得,原來在中國,有些事是做不了。」之後他遠赴英國讀博士,然後回港教書,做研究。自此,再無提及「內地」,反而愈發「本土」,苦心鑽研普及文化,報答大眾媒體奶水,跟叮噹、木村拓哉、周星馳、許冠傑、黃霑交朋友,直到今天。5.39.217.763 D( e% c" {5 o
正當吳俊雄北上大陸工廠,研究「中國前途問題」之時,戴卓爾夫人就在人民大會堂外跌了一跤,「香港前途問題」正式被擺上官方議事桌,以及百姓茶几上。 2 U! x; }0 O3 Y, m4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當年,就連黃霑 — 這個看起來只懂風花雪月的「fussy佬」 — 那一兩年也開始在報章專欄有意識地、全天候地談中英聯合聲明,評論民主政制。這是黃霑書房主理人吳俊雄近年翻揭舊報紙的發現。5.39.217.76$ G4 i9 x) B! M' w) K
之後的事,我們都心知肚明。香港社會的歷史軸線,刻上一個又一個轉折點:聯合聲明,八九六四,九七回歸,零三七一。時代巨輪轉完又轉。/ m/ y9 d) e+ j/ d, w) W* @% ^8 H
《獅子山下》一曲同樣歷經轉折,由電視機喇叭傳出的家傳戶曉主題曲,變成官員離地唱出的「不朽香江名句」,最後傳入夏愨道街頭,萬人合唱,黑衣人誓相隨,無畏更無懼。5.39.217.769 w$ [# K0 m; ` d: \9 Q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S7 `- I; k: `+ x7 ~ (八)二零一五,香港8 a- g$ W* @7 x. M v% d
《學苑》同樣走過蜿蜒曲折的路。告別火紅七十和香港八十,它開始跌跌宕宕,陷入低潮,直至最近幾年。 * q, f% r6 g( _4 a就連平日在港大校園行走的吳俊雄,幾乎也忘掉這刊物,「有段時間好像在有出與無出之間,看起來不是太認真去搞份報紙,是有點洩氣。」這位大師兄慨嘆。 , b8 J! T# U" V1 D直至這一兩年,情況有變。「你真的要sit up,似樣喎。文章大件頭,紮實咗,有紋有路。」吳俊雄不盡同意所有觀點。「但在公在私都要睇啦,譬如我上堂還在教這些東西。他們用的參考資料,我們教書都不夠他看得快。我有時見到,呀,呢個參考都幾好喎,可以用在Nationalism那一堂。」他欣賞他們的認真。* X$ ^9 g6 j; x, }( P, Z' K
以及自覺。「我記得以前我們就是將書搬落去(文章),通常八成係書(的理論),兩成講香港。」著吳俊雄比較兩代人的寫作。「他們現在第一件事就是眼前發生了一些事,要想想怎樣分析,『遇到這難題可不可以借Hobsbawn來幫幫手』,個出發點有點不同。」上一代探討理論,這代人借助理論來表達觀點。5.39.217.76# ~3 c# y& l) A1 h- h1 A
「還有,他們的社會感好強。好多東西都是從運動裡面反彈回來,好lively,不是閉門造車。」吳俊雄那代人,處於火紅年代的尾聲,參與過的社會運動,不是金禧事件,就是艇戶事件,不算大事。「但這一兩年的香港,每日都是急風驟雨,無論是在街上佔領,抑或在傳媒上旁觀……in movement的感覺都比當時(七十年代)的文章強。」 ) G. I+ U N+ Z2 k/ g1 e' d3 F) v5.39.217.76 ! A! |6 n" z" l ( f0 w$ d$ d4 k3 @/ z' N# g5.39.217.76亦因如此,梁振英才會出手(或口),抨撃《學苑》,殺一儆百。 7 R& E* `) b. ^6 @作為《學苑》大師兄,吳俊雄心情如何?我追問。結果,他沉默了許久。5.39.217.76: V2 \" D/ Y- l& D, G% b4 G
然後徐徐吐出一組又一組詞語:「奇怪啦,唔贊成啦,過分啦……」然後又是沉默。" O6 \ g: I9 G2 z1 m! a' R
「事後睇返一連串的東西,真是好像寫了劇本一樣,政府是有心做這件事,這個(整頓學苑)是第一步,第二步對陳文敏,第三步是什麼,就不知道。」5.39.217.76; e* @2 t0 I7 }& u
他沮喪。5.39.217.76) J3 F* C+ p" _3 A+ F# j: O
「道理只是很簡單,《學苑》一班脫離群眾的同學去討論一個題目,無論如何都不至於被批評囉,尤其是施政報告。這件事出哂位,但個政治形勢就係咁。大家可以赤膊上陣,一些所謂潛在的規矩都不用理,什麼叫得體,什麼叫適合,都不理……這只是一種鬥爭策略底下發生的事。」* g+ o1 A/ H5 S
「唔鍾意見到咁。」這一句,吳俊雄說得最為斬釘截鐵。 ' ~- g8 J, W. t" t5.39.217.76 + R2 ^% Z" y) Q- M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九)尾聲,我們想起霑叔 7 w5 c$ Y7 D5 J2 n6 `: U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訪問尾聲,因為獅子山下,我們又談起黃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6 F5 e6 o( y5 z0 l0 y i
吳俊雄跟黃霑亦師亦友,霑叔生前在港大讀博士,專程旁聽吳俊雄的「香港普及文化」學科,還堅持坐第一排,不時舉手發問。課堂以外,二人不時聚首,到飯堂吃雞翼,黃霑請教吳博士文化理論,吳俊雄從霑叔口中得知香港流行文化工業的種種。公仔箱論壇9 u* X0 D3 M+ C# s$ J
直至黃霑零四年去世。吳俊雄受黃家所託,走入書房,結果發現寶藏、黑盒,還有一個事實 — 原來黃霑也當過《學苑》編輯,時為1961年。 " ^$ g) k. o8 n0 @; q5 X$ g你之前沒有跟他相認嗎?我禁不住問。: b& ^2 O6 T1 @# T7 O0 W: R) r
「對住張相講囉。」他苦笑。「原來大家都係《學苑》的。」眼神裡,好像有幾分遺憾。; a- B! u9 S: D2 B5 {
然後,我把視線移向吳俊雄的書桌,桌面是一塊玻璃,裡面夾著黃霑書桌的top-shot相片。乍看來,不同時空的兩張書桌,彷彿合而為一。4 F/ y, L1 ]3 f1 ?0 D3 ^9 M
獅子山下的香港故事注定在轉,但一代與一代學苑人之間,隱約有種精神,在傳承。 ) U. _3 o6 {: j5 _黃霑到吳俊雄如是,第二代人到被時代選中的這一代,也如是。
【五代學苑人 4】由一九八四到無我抗爭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w+ F( K8 b( Z, L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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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7 o( K: [- p J% Qtvb now,tvbnow,bttvb _. U( W( U. x2 g- ?5.39.217.76香港社會的歷史軸線上,有許多許多根標桿柱。往前追溯,2003、1997、1989……然後理應數到1984年。% F6 X1 V2 \% Y) i2 ~" V
1984年,中英就香港前途問題進行多輪談判,雙方逐漸達成共識。同年12月19日,趙紫陽與戴卓爾夫人於人民大會堂簽署正式《中英聯合聲明》。香港命運,從此改寫。5.39.217.76% q4 L( B, V; K
如此大事,照道理應該在大學校園鬧得沸沸揚揚。翻開1983、1984兩年《學苑》,又確實讀到不少談論香港前途的文章,當中一篇名為《香港五百萬人自決前途》,更隱約有今天《學苑》編輯們所提倡,「香港民族,命運自決」的影子。 ! B& U( Z+ _7 Q9 k 5 k/ C/ p' H; F5 D9 \把文章影印下來,去找1984年《學苑》總編輯周華山博士。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1 A' k4 B" {"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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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問我當時在《學苑》做什麼,我真是答不了,真的沒印象。」甫見面,周華山就不諱言。我以為只是謙虛。tvb now,tvbnow,bttvb* ^# J7 C8 u6 G2 r* x: @; J3 v9 E
於是從背包裡掏出了一疊事前準備的影印本,有的是少年周華山寫的專欄文章,有的,則是當年《學苑》刊登,有關香港前途問題的政治評論。 * F P/ X0 g$ Z* K6 Z2 x# jtvb now,tvbnow,bttvb怎料他還是搖頭。「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無咩感覺,講真的。」其中一張,寫著「周華山致評議會辭職信原文」。他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又把文章全疊遞回。 , n* {6 R/ _: d: R4 T ^- {5.39.217.76「原來我辭過職?都不記得了……為什麼呢?」周華山一邊輕抓頭皮,一邊自言自語。「真的想不起。」 1 m4 Y2 _4 W* P5 X2 S+ g/ g! Dtvb now,tvbnow,bttvb所謂「沸沸揚揚的香港前途問題」,又或是什麼「香港社會的歷史標杆柱」,對於周華山,以至同代的港大學生而言,可能只是一場事後回想式的,美麗誤會。公仔箱論壇# ^& a e/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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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I5 H% b, m8 s. w (一)洗腳教授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q. e/ r- {7 G4 v o3 J' A' p
訪問約在灣仔一幢商業大廈進行。那個地方叫「自在社」,是周華山2006年創辦的組織,提倡「正能量」,提供一系列有關身、心靈健康的個人成長課程。 ) N, F) Q' Y8 ~ l7 M! c" O"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推門而進,偌大的房間就像一間舞蹈室:盡頭是一整排窗子,俯瞰灣仔街景;另一邊則是一幅鏡子牆,鏡前擺放了一疊疊椅子。「我們每晚都有活動的。」周華山笑容滿臉地介紹,然後遞上自己去年出版的著作《無我抗爭》。 & c' x) { ^; B+ D, x8 R. z* d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封面是一幀黑白色的相片,周華山同樣滿臉笑容,卻在洗腳,一雙滿佈泥濘的腳。 B/ E# |# m$ T( x& G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外人恐怕很難想像,這個洗腳的人,曾經是大學教授。九十年代,周華山先後在理工與港大教書,專研性別與文化,著作一本接一本,其中《異性戀霸權》、《同志神學》、《同志論》等書,既是當年學術界走在最前的先鋒作品,又是此後本地文化及性別研究領域的經典。今天的新一代同運分子,許多都看周華山的書長大。tvb now,tvbnow,bttvb1 L: Q( j8 u& q; U! f
九十年代尾,出於好奇,他毅然走到雲南山區,在素有「女兒國」之稱的摩梭族生活了五年,回港後遇上他口中的高人,放下一切,專注修行,近年成立「自在社」,當上全職義工。 ) a% V2 y: @! _4 r" V7 r前男拔校長張灼祥的描述最貼切:「眼前的周華山,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在港大教授社會學與心理分析的周華山,也不是到雲南山區『女兒國』生活五年、寫出紮實研究的周華山。」tvb now,tvbnow,bttvb' M, N. Y/ C* Z# p+ H
周華山當然沒有否認。「三十年前,搞《學苑》、搞社會運動、搞同志運動,我做了很多很多東西,沒錯是幫到好多人,是有價值的,我絕對無否定那些事,但做這些有價值的事同時,有一層呢,我從來無處理過的,就是……我的『自我』。」 $ T' `* u1 D0 ^: X9 H2 e& v& Ltvb now,tvbnow,bttvb也許正因為前半生過於「自我」,近年的周華山,才堅持提倡「無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7 R t1 o9 [4 C+ E( G% k
) x( w) Q& p% T# L8 Z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S7 R) Q! G5 w }& \' S
周華山當年在《學苑》的專欄。經常語帶譏諷。 8 R1 e. \1 R: L5 s) Y5.39.217.76(二)歲月輕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o# f1 G* n9 g2 L" Z8 L3 R
他的「自我」,要由大學時期說起。9 N% ?1 u: u* F3 G2 |9 n
1981年,周華山入讀港大,本來打算讀經濟。「想賺錢嘛!上了幾堂之後悶到抽筋,不是太適合我。」於是開始接觸社會學和心理學,如獲至寶。「嘩!我成個世界係爆炸,真的很震撼,乜原來可以這樣去看事情的,好興奮好興奮,當時真的非常興奮。」現在回想,依然一臉雀躍。 1 B! g& R T$ o9 j$ |* ^" r3 i# Q c找到志趣,周華山自然如魚得水,他說當年的自我,變得「超大」。「當然是不自覺的,特別我又串啦,識講嘢啦。」於是他開始周圍講talk,又一人分飾幾角(男女不拘)寫文章。「周圍BELI BALA,懶醒,所以好乞人憎的,但自己還不知道。享受很多特權、自由呀,感情上,等等等等。」像校園裡的明星嗎?我問他。tvb now,tvbnow,bttvb; T7 I- r m. s! u5 f
「不可以這樣說,只是以為自己好巴閉,好……」周華山顯得很尷尬。「其實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他搖搖頭,拒絕說下去。「我不想多講,這不是我現在認同的東西來的。」很明顯,這段個人歷史,他極欲刪去。「當然我很接納我有這些部分,無過去的我,無今日的我。正正因為我曾經這樣自我中心,先至有強大的力度想去修行,想去修心。」& r2 M& c$ t9 r8 D
翻開那些年的《學苑》,不難發現周華山的「舊我」。5.39.217.76 R' H9 e5 Y( T6 {' D+ O; m
上莊前的一年,他踴躍投稿,這邊廂以筆名「思嘉」撰文,從女性主義出發,探討大學生的性與愛;那邊廂用真名周華山寫文章,諷刺同代的典型大學生看來「認祖關社」,實質無料、乏味又現實,字裡行間,是憤世嫉俗,又是恥笑譏諷。 + y3 Y0 f4 K) t7 n% @' d6 C% }; e5.39.217.76
「轟轟烈烈的時代已經過去,80年代是無趣,苦悶和無癮的一代,連HKU也如此,U仔,去死吧!」 $ D6 I% c4 D Q$ Z$ D— 周華山《學苑》1983年 4 t2 c- d" K! r' s4 x
置身「一國兩制」下的香港,被中央政府給予種種特惠優待,某程度上,其實是帝國歷史上邊陲政策的延續。北京政府逐漸加深干預香港內部事務,亦未有履行諾言實現香港特別行政區本應享有的「高度自治」、讓香港開展民主化過程。所謂「自治」變為空言,骨子裡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內地的「少數民族自治區」沒有結構性的分別。公仔箱論壇' a6 g, L {" E$ l! m, s
換言之,即使撇開中國歷史裡恆常的地方主義和族群政治不談,香港在中央眼裡,也可能是「另一種邊疆少數民族」。tvb now,tvbnow,bttvb+ y6 k' i; @: V7 A — 羅貴祥《中國少數民族的認識論:「邊緣」的視角》,收錄於《邊城對話》,彭麗君編公仔箱論壇! _. ?; H: X& Y; g
在羅貴祥眼中,中國以「民族主義」呼召香港回歸,但當到手後,又將香港視為邊疆的少數民族般看待。「你睇返傳統的中國,back to 清朝甚至更遠,對邊疆地方向來都用一種不同的方法去處理,所以嚴格來說,一國兩制並不是鄧小平發明的,而是早在清朝已經有。」毛澤東對西藏亦是如此。「他反而提出高度自治,當然我們知道是empty promise來的,at the end,但當時確是這樣提出,所以這套方法,不是共產黨發明啦一定,而是中國的中央政府處理邊陲地方的方法。」7 g' O3 \* w0 A6 H) 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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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今天中央對香港的種種「恩待」,也跟她對少數民族的處理,如出一轍。「你眼見中國現在的政策都是咁,比好多優惠少數民族,只是都無法子籠絡他們的心。」如此證明這套策略根本無效。「又或者有更大的力量,令這些economic incentive唔work囉。」羅貴祥分析。 + x8 r' v8 D$ S0 M9 H 6 j2 j/ a. x/ T. ^- w他甚至認為這是中央一直以來的計劃,只是香港人無知無覺。「settler colonialism 其實中國做了很久啦,她最鍾意就是派漢人去西藏,去新疆,殖民嘛其實就是。香港都係啦,九七之後,單程證每日一百五十人,還未計優才、專才和投資移民,population policy其實跟對新疆、西藏,是沒分別喎。」只是現象變得愈發白熱化。「當香港提出不合作,甚至抗爭的姿勢,它更加變得白熱化囉,真的當你是新疆問題、西藏問題去處理囉。」 ! R9 i; C2 \+ m$ o& q5 k u- d公仔箱論壇 : y/ f4 L: b+ Z E- q所以,羅貴祥才對梁振英抨撃《學苑》,毫不意外:「中國的高官,尤其是新疆那些省委,慣咗係咁鬧,話自治區裡面有好多分離主義出現,要警惕呀,一點都不出奇喎!」5.39.217.76/ }$ H0 n- _- p; a$ i5 r. t" T% {
話雖如此,羅貴祥也不同意《香港民族論》。「當然現在梁振英走出來打,你要同情這班人啦,但我都覺得這些言論是很有問題。」tvb now,tvbnow,bttvb: ?7 p# s& N y) h" N( x8 q* Y6 ?
他不擔心港獨,只憂慮重蹈覆轍。「如果香港只是想到一套重複中國的方法來對抗中國,我覺得好可悲囉。民族主義其實是一個dead end,你睇見中國民族主義所出現的效果,並不是一個理想的政治藍圖。如果香港只是重覆中國這一套動員人的力量,其實不是一件樂觀的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l+ S9 p0 ?. V' U, @. `4 {# @4 P; E
三十年來,羅貴祥對民族主義的質疑,從未缺少過。「(民族)只是一個想像的身分,這些想像其實亦都有壟斷性,將很多不同的聲音壓下來,本身亦有好大的排擠性……如果你走一條這樣的路線,對香港是否一件好事呢?」5.39.217.76* ]! h6 S5 \5 h
在他眼中,香港人身分的特徵,正正是其包容性、曖昧性和flexibility。「所以探討問題是好的,但如果走上了這條窄路、老路,變成了鼓吹民族國家,以對抗另一個民族國家,這樣的話,對香港來說其實很可悲。」公仔箱論壇* Z# u$ x4 k1 { r5 R' E
本帖最後由 felicity2010 於 2015-3-27 07:40 AM 編輯 4 a( \3 O: |3 g; U公仔箱論壇 ) {% S3 q8 I' G+ G4 \' O v【五代學苑人 6】民族自決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N+ ? @2 |, M
不如推翻中共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R" a X- I; Z3 r&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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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翔覺得,自己和這一代之間,隔著難以踰越的思想鴻溝。! X" U6 j! z9 @6 o) `. e! j% L- g
於是一坐下,他就說,「我怕我不符合你們的主旋律喎。」 ) X* V+ ~7 u Y- g. r公仔箱論壇原來,他剛讀過我們訪問《學苑》2013年總編輯梁繼平那一篇 — 〈香港人的最後武器〉,覺得裡面的想法,跟自己素來信奉那一套,南轅北轍。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B0 ?4 k8 |4 i/ E2 ~" _6 ~. ]
我連忙解釋,「五代學苑人」專題從來沒有既定的主旋律。即使身處同一間學苑房,每一代人,都因應時代,奏出截然不同的旋律。由梁繼平到袁易天,周華山到吳俊雄,一直如是。 ! p+ S5 O7 n2 U! _程翔微微點頭。「咁我睇下講到幾多啦……」但他同時強調,在那代人之中,自己是異類,想法未必太有代表性。tvb now,tvbnow,bttvb: S9 e, L8 f7 c7 t
我明白他的意思。翻開他在學那幾年《學苑》,編輯名單盡是現在的建制派人士,劉迺強,馮可強,陳文鴻、宋恩榮、關品方、紀文鳳……不是根正苗紅,就是走上迥然不同的康莊大道。tvb now,tvbnow,bttvb0 R. q! g! g; w$ i
唯有程翔,從不否認自己愛國。但同時亦從不吝嗇,他對共產黨的恨。5.39.217.76* I( a- A, y- o/ c6 Q
4 {! N' d8 R6 i4 D' N3 wtvb now,tvbnow,bttvb他眼中,兩者並無矛盾。「正因為我對中國感情深,所以我先要批評共產黨。現在到它執政,而國民有權利去監督執政黨做得好唔好。」 ' ?7 X& h+ ^ }" f: F7 ^" o所以他才無法理解這代人的《香港民族論》。5 D; T4 F* S$ ?4 C" w( M1 F+ u
「你話,因為共產黨政策錯誤,個制度壓迫人民,所以不做中國人,要同中國切割,我覺得唔make sense囉。」他直截了當。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n* G1 O* B( n" C$ t6 R
「因為你七千萬個廢柴黨員,令到我要放棄這個我有份的國家,我覺得唔make sense囉!」 2 d ~" B4 `2 [+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_$ N6 {1 M6 h/ y
- b5 a5 K( o3 ]+ R; e5.39.217.761972年《學苑》編委會名單。公仔箱論壇7 ` _- }; j8 ^/ m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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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當日,天氣又轉涼了,街上吹起凜冽寒風。程翔穿得有點單薄,捲起衣袖的恤衫、灰色的毛冷背心,外頭披著一件薄薄的風褸。傾談期間,我們換了好幾次位置,都是因為冷氣太猛,吹得他有點不舒服。, `# s# h- t* H0 E3 b9 k) ]! {# y/ p
程翔年紀不輕了。他1969年進港大讀書,1972年擔任《學苑》副總編輯,1973年畢業,一年後到《文匯報》當記者……都是四十多年的事了。他口中的好些大學用語,譬如是「拉記」(即圖書館)、「so-get」(即social gathering),今日的大學生,都聽不懂了。 ) i, l- `, h C" P4 U5.39.217.76當然,現在的年輕人也無法理解,程翔和他那一代,當年為何會這樣思考的。5.39.217.76! e9 p' ~* f. e" C( }# e4 p
學苑為什麼要鼓吹認識中國?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大家都是中國人,但大家對自己的祖國都不認識,不了解。不但不了解不認識,甚至還抱有無謂的疑惑和無名的恐懼。二十多年來,我們都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欺騙了,他們透過種種宣傳工具,造成一種無形的政治壓力,使我們不敢公開談論祖國的事,不敢對祖國表示自己的熱情,甚至不敢承認自己是中國人!這是多麼羞恥的事哩! ' I" l6 {# ]! c' y, q1 f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學苑》社論.20/05/1972 * U Q# a% b& {' a* N
顯然,程翔那一代人,跟中國走得很近,而又甘之若飴。翻開他任副總編輯的1972年《學苑》,第一期封面是「祖國行」,第二、三期是「認識中國」,第六期是「從中國婦女解放談起」,第七、八期是「知識分子勞動化,勞動人民知識化」……總之就是中國、中國、中國。8 A% r# ^; c3 _/ o
對於當年《學苑》的親中取態,程翔沒有否認。「你要認識國家,一定要認識佢點諗嘢,即是佢的意識形態。我們比較多介紹內地一些好新、好得意的觀念,譬如『知識分子勞動化,勞動人民知識化』,這些term呢,聽起來好啱囉,當時亦無太多的經驗去睇出這些口號背後,存在什麼問題。」 / J- j* H. E, y l x0 U! m, ~3 m* Y但對新一代人來說,最大的問題恐怕也是最基本的 — 為什麼要認識國家?tvb now,tvbnow,bttvb/ x; p. e5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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