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瑩: 談一點道理 穿罩袍的自由兩面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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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R- {7 |3 W( _& E5 utvb now,tvbnow,bttvb近年，伊斯蘭婦女的罩袍爭論在歐洲政治從沒休止。自從2011年法國通過法案，禁止女性在公眾場所穿罩袍，比利時及荷蘭跟隨；西班牙國會通過法案後最終被法院裁定違憲。今天英國有國會議員提出相關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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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8 w! i1 a8 Atvb now,tvbnow,bttvb近三年以來這問題在歐洲社會一直爭論不休，幾乎沒有共識。左翼知識分子對此亦意見分歧，唯一肯定的是反對禁罩袍者不一定是為了才子陶傑口中代表軟弱的包容和文化多元，支持者更一定不是因為才子說穿罩袍的婦女是「智商有殘障」，大量移民至西方會「令世界退回中古時代」。公仔箱論壇; @6 ?9 g/ E9 L/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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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多元文化主義」失敗公仔箱論壇' U; K3 \ p [7 t( Q9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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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英國首相卡梅倫和德國總理默克爾紛紛說多元文化主義已經證實失敗，引起歐洲輿論嘩然，在後9．11時代說多元文化主義失敗是非常輕易的事，可是多元文化主義是什麼，在兩位政客口中則有點語義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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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F; }2 V- P# `tvb now,tvbnow,bttvb細心閱讀，卡梅倫口中失敗的是國家多元文化主義（state multiculturalism)，並指其鼓吹族群分隔而非鼓勵不同宗教、種族的移民融入英國生活。他針對的是國家不應資助極端組織，並強調伊斯蘭教徒和伊斯蘭教極端組織是兩碼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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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哲學對多元文化主義有非常豐富的討論，尤其冷戰以後大量東歐人移民至西歐，而自由主義並未如預期般「作為歷史的終結」，留下了一大堆未解決的問題，即使在魁北克、加泰隆尼亞及蘇格蘭等地民族主義亦從未消散，族裔和宗教身分認同在西方自由民主國家遠比想像中強得多。多元文化主義者認同少數群體當然受到基本人權自由的保護，學者JosephRaz提出為自己生命作選擇這項基本人權，難以脫離個人的文化脈絡。以此看來多元文化主義是對自由主義的補充，自由主義強調個人權利，但人亦是社會和群體動物，不能單獨於世上生活，某種群體生活和文化認同對人類來說是正常不過，所以我們除了保障基本人權外，少數群體的權利並應受到保護。tvb now,tvbnow,bttvb. U8 J. G+ s-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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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少數權利vs.奉行自由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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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z' v2 x可是如此一來，是否少數群體的所有儀式習俗都應被接受？即使這些習俗違反人權政府亦無從置喙？學者如WillKymlicka認為自由主義者應明辨這些群體的領袖是否有權限制其成員的自由（intra-group restrictions)，如果成員沒有自由選擇是否跟隨規定，那自由主義者應非常小心這種少數權利是否合乎自由主義。9 \& d+ F3 Z9 y% G( x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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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禁止罩袍的第一個複雜之處。非常有趣的是，支持禁止穿罩袍的運動弔詭地獲得右翼和部分左翼同時大力支持。右翼乘着9．11後反伊斯蘭教和反移民情緒的浪潮，他們固然以罩袍是恐怖分子的符號、伊斯蘭教徒在西方社會態入鄉隨俗、穿罩袍狀甚恐怖為說詞。但畢竟右翼在西歐社會只屬少數，主流社會討論應否禁止在公共場合穿罩袍，原因往往是伊斯蘭婦女穿罩袍上街到底是否性別歧視，是否代表女性的身體自主受壓抑。因此不論在西方社會甚至伊斯蘭教國家，支持禁止罩袍的有不少是女性主義者。5.39.217.76' H3 I* g, |% ^ Y1 T: M7 i2 c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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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者：女性不是男性財物tvb now,tvbnow,bttvb7 Y8 p3 k4 O: w, ~# t i5 Y
/ Z% V8 |& W( \/ Stvb now,tvbnow,bttvb支持禁止罩袍的女性主義者認為將女性身體包得密不透風，原因正是伊斯蘭其中一個門派Salafism背後的父權思想，將女性身體視為男性的財物，必然被男性的眼睛吃冰淇淋而「蝕底畀人」。她們認為女性都是被迫穿罩袍，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現實上亦有不少例子說明伊斯蘭女性拒絕穿罩袍而遭迫害。二十世紀初至中期伊斯蘭國家曾出現現代化浪潮。早於1926年伊朗國王以開始為罩袍解禁，土耳其國父Ataturk於1938年銳意建立世俗化國家時就曾禁止穿罩袍；1981年突尼亞西禁止在學校及政府機構作伊斯蘭打扮。可是近年伊斯蘭基要主義復燃，1979年伊朗革命結束自由化，最高領袖下令婦女穿回罩袍，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還有人所共知的塔利班。不穿罩袍的女性不只受到國家迫害，在公共場合受騷擾甚至在家中遭丈夫虐打亦不是個別例子。女性主義者認為身體自主既是女性的天賦人權，當中也有人認為穿罩袍其實不是可蘭經的要求，只是個別派別，甚至一種父權打壓，為免女性遭受言語、社交、甚至身體上的暴力，立法禁止穿罩袍是體現性別平等的重要一步。! u" f3 s- k: p u+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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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a7 C+ V$ X當事人：寧穿罩袍擋世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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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自由主義者則採取完全相反態度，他們認為女性穿什麼有她的自由，既屬於私人領域，政府當然無權以立法干涉。這點的確非常難以說清楚：到底她們穿罩袍是出立於自願抑或被迫？如果伊斯蘭教婦女不穿罩袍被打，政府不必訴諸立法已經可以控告施暴者，但婦女承受來自同伴和家人的壓力則不是政府能夠管制。正如世上所有人一樣，既然我們生於社會裏，受到不同的社會結構、個人處境、文化制度等影響，我們幾乎不可能說所有價值觀和決定都是百分之百自願，但最起碼我們有足夠資訊作深思熟慮的決定。當然，可能部分伊斯蘭婦女從小接受宗教薰陶，對穿罩袍相當服從，沒有半點疑問，可是在西方社會裏愈來愈不難發現一些伊斯蘭教婦女的確是自願選擇穿罩袍，原因正正是女權主義者說的身體自主。西方社會雖然對女性較少制度上的壓迫，但女性並沒有因此活得非常輕鬆。當消費主義橫行，世人先敬羅衣後敬人，女性身體不能多半吋脂肪，心口兩團脂肪卻要夠多，眼睫毛要像洋娃娃般長，這是女性物化的另一種面向。有伊斯蘭教婦女認為當罩袍模糊了胸脯、臀部的曲線，不必活在世人的目光之下，她們獲得的反而是另一種解放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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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x6 Y; X8 |如此說來，提倡立法在公共場合禁止穿罩袍，該把罩袍理解成落後、不安和恐怖的象徵還是女性自主的一體兩面？民主自由國家固然難以單純地應同前者，後者則似乎沒有劃一答案。幾乎沒人反對女性有權不穿罩袍，但以立法剝奪部分女性自願穿罩袍的機會來解放她們，這種做法聽來令人有點不舒服。這麼說來並不是提倡才子口中的道德相對主義，即我們為了包容別人，所有行為和價值觀的道德分量都是一樣，抑或道在討論中根本毫不重要，也不用說任何衣著都表現了性別平等。高跟鞋穿起來根本不舒服，甚至影響健康，大家可能也不會認同有些職業要求女性上班時穿高跟鞋是合乎女性主義。5.39.217.76/ g' j3 F5 |+ W4 Y!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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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禁止穿罩袍在伊斯蘭移民人口眾多的西歐社會的確還有很多爭論。可是野蠻和文明的分野又是否容易說得清？多元文化主義的確不容易，但卡梅倫也不會如天真的向野蠻宣戰。「包容」這詞語決不是軟弱的同義詞。多元文化主義會提出的會是保護任何女性不會因衣著受宗教或其他原因歧視或迫害，卻不會怯於明辨好和壞的少數權利。tvb now,tvbnow,bttvb, P% i4 Z2 _ ^! ]! |0 ~' o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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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06: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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