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像海藻

喘息过后，一切平静下来。
　　他自我胸口抬起脸，头发一片湿濡。我把攥他后背攥到发麻的手掌伸回来，轻轻理顺他的头发，微笑说道：“你的头发像海藻……” # a6 _% n* z3 g. [
　　他双眼将我直视，口里一下下吐出话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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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遇他，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和我一个朋友一起。我是那种外表快乐开朗的人，见人三分熟，不待片刻，就能与才认识的人打得火热。   k: _. Y) g! p9 G8 f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头发在阳光下飘浮，很轻柔，却感觉像海藻。公仔箱論壇" y; Y5 z8 L/ T. q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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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朋友说着话，拿眼睛瞄他，看到他的眼神里，有拒绝的味道。 tvb now,tvbnow,bttvb7 U7 A; L7 w6 m8 M) v
　　一直找他搭讪，他却爱理不理。
　　我呵呵轻笑，算了。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d/ i0 y, x8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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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他，两个月后，我正在迪厅的舞池里扭得像蛇。
　　感觉背后有目光注视，回过身。 # e* R0 i7 Q  _/ T, T: }# V( [1 R
　　又看见他的头发，闪烁不定的霓虹下，张牙舞爪，他只是静静坐着，却仿佛在动，魔力!这次眼神里，却是调侃。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j$ h% O! a1 z& s# ]2 K  K
　　心里低呼：又把你抓住了。
　　走了过去，靠着吧台，要了杯“午夜”。
　　他开口了：“‘午夜’？爱它那种颜色，像凝固的血色，绝望!”
　　我斜斜睨他，他看我深紫色眼盖和烫成玉米穗样的夸张的发型：“还是喜欢阳光下的你，淡淡的，动作热情，眼神里，是寂寞。”
　　“哦？看这么清楚？当你对谁都爱理不理呢!”
　　“呵，不，我只是……” tvb now,tvbnow,bttvb. G0 a8 X9 i, j9 x0 i1 ]. [- @
　　“只是什么？敢跟我斗酒吗？” 公仔箱論壇" \0 s' D' }, m8 D
　　“‘午夜’？” tvb now,tvbnow,bttvb# o2 Z! r/ e+ P3 `$ l, I
　　“好啊！‘午夜’就‘午夜’!午夜前的十分钟，让我们共醉!”

　　疯狂的夜晚，想是两人都醉了。
　　醒了来，头痛欲裂，回过身，看见身边仍旧熟睡的他，吓一跳，急急把衣服套在身上，抓了皮包，跑出酒店。 tvb now,tvbnow,bttvb$ N6 I. O% }* F$ A
　　打的，惊魂未定，往皮包里找烟压惊，找到了，狠狠抽一口。 5.39.217.766 r  D1 O4 R0 v7 Q4 a
　　心里怀疑：怎样的开始呢？如别的男女一样？拥抱？接吻？脱衣？纠缠着倒在床上？ 5 P8 {  x5 v5 F
　　总有些什么，跟别人不一样吧。
　　也许心里希望不一样。

　　第三次，电话里。公仔箱論壇% q! \8 u0 g( q7 f
　　午夜，盘着腿在家里上网，MP3绝望的唱“需要一些回忆支撑空虚的躯体，需要你向烛火要酒精。” 公仔箱論壇8 c8 D* Q1 W& M5 L
　　手机响，漫不经心掀开盖子“喂？” " ?, Y6 A/ i  P- U- A$ K# I( L, W
　　那边沉默，只听见浓重的呼吸。
　　“其实，那天早上我醒着呢。”
　　“啊？” tvb now,tvbnow,bttvb; W, r) v. [/ z# @
　　“出来走走，午夜前的十分钟。” 9 R4 Y! r" M! B7 P) y3 t" A
　　“嗯，你在哪？”
　　“你家楼下。” ; N, Z0 ^( z5 f( p5 K/ \  F3 O8 n! |* X
　　“好。稍等。”

　　这算第四次吧。也算第一次，正正经经将他看清，瘦高的个子，还是那头发，蛾黄的街灯映着，随步伐飘动。
　　让人迷惑。 5.39.217.76# h" g& G8 x+ q* d" n
　　“怎么知道我住哪儿的？还有我手机号？”
　　“跟你朋友要的啊。” tvb now,tvbnow,bttvb" |+ J( A& m0 r6 [0 k6 B% y
　　“呵，看来对我很感兴趣啊。”
　　“嘿，就算是吧，或许只是觉得，你的外表，跟内在，是两个人，如我一般。”
　　“可我看你，只看到……”
　　“看到什么？”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公仔箱論壇- K/ }9 G: P* _, _
　　“呵，说正经的，让我们做朋友，好吗？”
　　“嗯，我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这你应该知道。” : u( `) k4 H: g6 |% P4 S
　　“不，想走进你心里去。”
　　我低头看自己鞋尖，微笑不语。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8 N! `5 D# l1 ~+ Q0 v6 l+ D

　　一直是个很固守的人，不爱轻易交心给人家。设防，朋友多，那是表面，没有人，能够走进我心里去。
而听他这样娓娓道来，竟有些心动。或许，只是因为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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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觉得你的头发会说话呢。”我重又抬起头。 tvb now,tvbnow,bttvb7 E4 M7 m5 M( h2 \1 @; n- U/ f9 ^
　　“是吗？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子也这样说过。” tvb now,tvbnow,bttvb! G6 ~6 D7 a0 }7 Y% k
　　我不再说话，也许，她，曾走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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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n次。我把平日散漫的头发束成马尾，穿棉布方格裙子。
　　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用下巴按他的门铃。 : V+ r, A- t/ n( O& P: R; P" ^
　　他睡眼惺忪。我把手里袋子一举“今天休假，给你吃顿家常饭!”
　　说毕冲进厨房，他仍愣在当地。
　　
　　拣拣洗洗，他靠着厨房门，点着烟，“你今天看起来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
　　“呵，多变吧。我面具多着呢，看我肯不肯摘下来了。”
　　“嗯，我知道。”他转身走开。
　　心里突然温柔的牵动，想脱口说出：你知道多少？

　　饭桌上两人对坐，他轻轻说道：“我们结婚，好吗？”
　　“呵，声音很轻啊，只怕自己都听不到。”
　　“嘿~吃饭吃饭!”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p( W3 v9 a- u
　　我看着这低头挟菜的男人，心里想：究竟有些什么，是我们能够把握的呢？长久的厮守，那并不可靠。很多夫妻，不都是同床异梦？那么，霎那间的心动感觉？才是重要的吗？可，花样年华，又有多少？
　　“嗳，我说……”
　　“什么？”他把筷子放下。公仔箱論壇8 V4 W& B4 B8 r+ X" G; \5 a1 b
　　“你爱我吗？” tvb now,tvbnow,bttvb( ?9 n& e9 c) S* ?0 a/ e
　　“应该有一点吧，这你也该知道，我们全是那种最爱自己的人。” ; O( j: D5 @5 Y9 p% A7 l
　　“是，我知道。可我还是希望你爱我，呵，很庸俗吧。” tvb now,tvbnow,bttvb; z  g: k2 T+ a+ `
　　“不，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吧。” 公仔箱論壇8 C! B# \- O* R$ [
　　“那你有没有因为我心动过？” 公仔箱論壇1 y7 B( q* M+ ?/ P) h  E( P* f
　　“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了。”
　　“呵……” + t! N# w  q" A: F
　　心里竟有些失落，想想自己还是平凡的，面具再多，遇了，遇了什么？那样的头发吗？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e5 e3 u)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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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两个人在夜街上走，小女孩来兜售玫瑰。我斜眼看他，他偏了头，不理不睬。 5.39.217.76+ q6 I8 J  n  p9 l& J6 T
　　那女孩走了。公仔箱論壇# I& s+ H% \; s# V* Z! o% `4 w
　　我佯装气道：“哼，真小气!连骗都不骗人家一下。”
　　他呵呵笑：“你是聪明人，我骗你做甚。哪怕有一些些心动，想来还没到要拿玫瑰表示的时候吧。”
　　突然心里被刺了一下，竟有些泪湿，转过身扭头就走。
　　他站在原地，也不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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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回到家，坐着抽烟。想想又没意思，何苦来呢？不是不知道，这种关系，该怎么说？情人？朋友？知己？慰藉品？ % w! L0 u* O- V
　　于我于他，全不是一样。难道，我放了心了？

　　忍不住自己轻笑，甩甩头，摸出手机，要打。 tvb now,tvbnow,bttvb0 O1 N- e2 @3 F
　　手机同时响起，吓一跳。 , E* B/ ]1 ^8 A6 A* p; h$ n8 M& s- E! r
　　“喂？” 5.39.217.76  K; q9 |/ X# L3 ]4 v# k$ S) O5 `$ }
　　“呵，还气呢？”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A8 a2 j$ j/ {6 o. r* j* O
　　“没了，正想要打电话给你呢。”
　　“嗯，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女孩子。”
　　“呵呵。我倒宁愿你把我看成普通女孩子。”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Q2 F) F( [9 x2 h- B
　　那边沉默不语，我深吸一口气。公仔箱論壇# A, |3 ?0 F1 s- M6 K( S
　　“嗳，我想……” ) Z$ \- [4 A2 n2 u
　　“哦？想什么？”
　　“我想，我们暂时远离一些，好不好？”
　　“呵，有必要吗？不过，随你。” 公仔箱論壇) t4 m+ K3 v. r' ^* f
　　“嗯。”关掉电话，开了电脑上了线，眼前茫茫然，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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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后，朋友生日。喝到酣处，几个人嘻嘻闹闹上酒吧。公仔箱論壇  a& W* J+ ?5 i7 `
　　看到他靠在吧台上，走过去轻拍他肩膀，他转过身，醉了。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1 L: j) I2 v$ [" u& i" B
　　“依依，依依，你来了？”
　　我心里轻笑，倒还记得我的样子，只不过，我不是依依。 7 \: @+ {2 q, y0 U
　　“来，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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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起他，跟朋友打过招呼，走出门去。 ' M& [* {3 r/ ?# f0 v' s
　　出租车上，我环过他肩膀，把他搂在怀里，手掌轻抚他的头发。 5 W  Z4 n' d0 i4 Z4 j+ H0 Z4 K
　　“我知道，你不是依依，依依是柔弱的，她是菟丝花，而你，是一株兰。第一次见你，心里一惊，你跟她好像，可，不同的是，你眉心间，是坚定，是寂寞。而依依，对她来说，我是树，是岸。” 公仔箱論壇1 c. V' w3 K4 @
　　心里绞痛起来，我手指在他发间绕来绕去。
　　轻轻道：“你醉了，别说了。回家好好睡，明天早上，会好的。”

　　扶他睡在床上，我轻轻蹲下，看他那海藻般的头发。 0 P  p% r  g6 k% G5 f% A( a9 p
　　“你知不知道，海里有一种植物，叫海藻，它不开花，不结果，以孢子繁殖后代，它属于个体，属于自己。有些时候，总觉得你的头发像海藻。那样孤独的在空气中生长，不说话，可轻轻摇动的样子，却诉尽寂寞。”
　　他早已睡熟，我点了根烟，转身坐在床侧。 . B' H3 O* i( F" y2 E) q! n; L
　　“女孩子，何尝不想，做菟丝花，有那么一个人，靠着，偎着。我也曾经不是兰，我的眉心，也曾经写满阳光。只是，当我想再一次做菟丝花的时候，遇到的你，却不愿做我的岸……即不是岸，不如远离。哪怕眉心锁满寂寞，总比这生生的痛好上千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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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了，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238天，有阳光，好天气。
　　当喘息过后，一切平静下来。 tvb now,tvbnow,bttvb! {5 a1 i( N* r
　　他自我胸口抬起脸，头发一片湿濡。我把攥他后背攥到发麻的手掌伸回来，轻轻理顺他的头发，微笑说道：“你的头发像海藻……”
　　他双眼将我直视，口里一下下吐出话来：“我爱你！！” tvb now,tvbnow,bttvb& O% z4 l# R9 @4 W2 M9 }/ _

　　我猛然坐起，抓住床单裹在身上，冲进卫生间，靠在门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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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个词只有在傻瓜的字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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