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亞狂人卡達菲(Moammar Gaddafi)被擊斃，他對利比亞的42年獨裁執政終結束；然而，卡達菲之死未必代表利比亞人民的漫漫長夜就此過去，畢竟該國的部落衝突、伊斯蘭極端分子的恐怖事業都有可能藉機愈演愈烈，成為內戰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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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U& i! |4 R% P! h- f5.39.217.76事實上，當卡達菲發動革命，在1969年成功推翻利比亞王國以前，利比亞本就由相對獨立的三個地區合併而成，以西部城市杜布魯克與東部重鎮班加西作為「共同首都」。而到革命成功、王國倒台，擁有「超人」國際視野的卡達菲，在執政42年間，卻屢屢提出泛阿拉伯國家、非洲國家、甚至跟南美委內瑞拉的整合提案，然而對於安撫、調和與融合利比亞國內的部落土皇帝、前朝皇室勢力以及伊斯蘭極端組織，卻顯得束手無策。卡達菲掌權後，嘗試軟硬兼施，企圖打破部落分野，從而安穩政權。起初，卡達菲推行中央集權，廢除行政區域治理模式；然而，硬推集權制當然難以消弭諸多部落之間的差異，以致長久以來，雖說是「利比亞狂人」，但股掌之上只得利比亞西部、首都的黎波里一帶。卡達菲唯有也效法中國的毛主席，在1970年代搞起「綠色文化大革命」來，發散「綠皮伊斯蘭語錄」予基層民眾，期望由下而上打造新的社會結構，擺脫部落主義，可惜成效一般。畢竟，東部紛亂、不肯歸順，主因在於東部坐擁利比亞絕大部分石油蘊藏，但卡達菲執政後，卻以東部石油輸出所得收益，盡用於南部建設，當然惹來東部部落的不滿。1990年代，利比亞的兩大部落──Al-Warfalla和Magariha──更加正式發動軍事政變。卡達菲雖然勉強壓制住政變，更將8名Al-Warfalla的軍官處決，但也驚覺長此以暴制暴，難免多事，遂在1993年成立類似全國長老委員會的架構，企圖以「分享權力」利誘各部落長老接受招安。可是，政變失敗讓各大部落心中鬱悶難以下嚥，加上石油等資源的利益考量，伺機行動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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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亂局勢可能持續
+ `' H$ d* k" i7 ^5.39.217.76結果，我們可以理解這次從利比亞東部打到西部的革命長征，其民主成分或者僅是外殼，背後的內亂局勢更足以讓人憂心。前述的最大部落Al-Warfalla，領袖Akram Al-Warfalli老早就聲稱「卡達菲已不再是弟兄」，表態支持示威；而東部掌握石油資源的部落，也威脅中斷輸出區內石油來聲援革命。其餘盤踞於東部的前朝皇室殘餘勢力、部落領袖，也是革命的中堅分子，據稱與蓋達有聯繫的伊斯蘭極端武裝組織「利比亞伊斯蘭戰鬥團」，當然亦借機蠢蠢欲動。總之，各大勢力紛紛站到「民主倒『卡』」的大旗幟背後，大肆「抽水」，期望跟卡達菲了結新仇舊恨。# w% `# _! t; l$ N
如今，所謂的革命，未見得會因卡達菲之死而圓滿結束；而與鄰近如埃及、突尼西亞等國的「茉莉花革命」也相迥異的是，關於民主化的討論未必因獨裁者滅亡而得以展開。尤其以美國為首等大國的「國際維和」概念經常只侷限軍事援助取得勝利，且美國面對自身經濟危機一籌莫展、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也正談撤兵計劃以削減軍費下，大有可能在幹掉卡達菲以後就班師回朝，或極其量為利比亞的善後工作提供有限度援助。若如此，利比亞在「後卡達菲年代」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索馬里：由各部落領袖組結的聯合過渡政府以有限的管治效能執政，而伊斯蘭極端組織、武裝分子、軍閥和利益集團各踞一方，然後某年某月，天災、饑荒降臨，讓利比亞人民飽受折磨；如此推算也未必是危言聳聽，畢竟，索馬里、埃塞俄比亞在國內外戰事連連以前，曾幾何時也是資源豐足的非洲強國。公仔箱論壇. H% O, [2 ]* g; A# _
% h5 A0 b" r1 }公仔箱論壇奧巴馬連任未必因而受益
' a- ]$ v3 F) _- W8 {* u2 j公仔箱論壇至於美國總統選舉臨近，卡達菲之死注定要跟美國總統奧巴馬在國家安全議題上的功績混為一談。但事實上，如果說新近半年在「反恐」、「維和」的軍事行動中屢獲功勳，讓奧巴馬在明年競選連任美國總統的形勢大好，還是言之過早。而且，卡達菲這回實際上是栽在利比亞「國家過渡委員會」部隊的手裡，所謂國際軍事支援在名義上也由北約領頭，美國只提供高科技軍備援助。更重要的是，奧巴馬政府脫去國家安全議題這套「金戰衣」之後，內裡還是經濟困窘戳出的千瘡百孔。看來卡達菲死訊最讓奧巴馬感安慰的，就是可以早早鳴金收兵，在軍費開支上「止一點血」。
- {0 t- O* |7 J/ s) r公仔箱論壇撰文：梁振嶽（香港政策研究所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研究員） |
發表於 2011-10-24 01: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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