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捷運衝擊大馬百年老店　林友順

捷運衝擊大馬百年老店　林友順1 p- J4 _: ^8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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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基建公司計劃在吉隆坡蘇丹街地底興建車站，徵用地面三十四家老店，業主群起反抗，認為當局旨在興建地面產業；事件意外引發人們對吉隆坡歷史及古建築的保護意識。

吉隆坡鬧市蘇丹街是眾多國內外遊客到訪的地區，當地業主近百年來安居樂業，過著平靜的生活，不過，在八月間他們的生活開始不平靜，一批來自土地局的官員突擊到訪，並帶來了晴天霹靂的消息，由於地底要興建捷運站，他們的老店屋將被徵用。這些與世無爭的市民面對沒有預告的到訪措手不及，他們顯得那麼無奈、無力、悲傷與憤怒。公仔箱論壇( i9 c2 B. p2 g. D2 V- U# N4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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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市中心的捷運建造工程由國家基建公司負責，其中一個車站選擇在繁忙的蘇丹街，為了避免破壞市容，當局決定把車站建在地底下，而由於「擔心地底建造工程會影響地面店屋的建築結構與安全」，當局決定徵用地面三十四間老店屋，受影響的歷史建築物包括﹕曾在六十年代凡香港粵劇團成員如新馬仔等人訪馬時必拜訪的人鏡白話劇社、茨廠街最後一家茶樓——玉壺軒、樂安酒店等。面對國家基建公司拿著徵用法令在面前飛舞，受影響的業主很快組織起來，並尋找當地在野黨議員的協助，與當局進行一場無法預知結局的老店屋保衛戰，以保護祖先留下的祖業，保護民族的歷史與文化遺蹟。

蘇丹街（Jalan Sultan）與著名的茨廠街（當局稱為唐人街）毗鄰，是早期華人開闢吉隆坡最早落足的街道之一。這條街的店屋主要是由華人所擁有，他們的生意具有獨特的歷史，世代相傳，一些已經第三代，因此非常珍貴。古蹟保護學者張集強指出，蘇丹街是在一八七三年建構，當年蘇丹阿都沙末到吉隆坡時，由於當地沒有皇宮，大部分時間是借宿當地華裔老闆的住家。後來人們在附近的山坡建造一間皇宮讓他居住，而山腳下的這條街道就被命名為「蘇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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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蘇丹街老店屋業主代表林月嬌表示，蘇丹街在華人文化中佔一席重要位置，不是當局可以以賠償換取徵用土地那麼簡單；她強調，文化古蹟無法以金錢來計算。也是私立思特雅大學建築系講師的張集強說，吉隆坡很少有這麼古老的街道，蘇丹街除了其歷史樣貌可以吸引遊客前來參觀，其裝載的集體記憶跨越了多個世代及族群，這種代表城市歷史以及民眾認同感的街道，在吉隆坡已經越來越少，一旦拆除消失了，意味吉隆坡市民的共同記憶及認同感又缺少了一塊。他表示，一旦蘇丹街的老店屋被拆除改建購物商城，它必將影響與其相依為命的茨廠街，在發展的洪流中，世世代代在這裏生活的居民將被沖走，無以依靠將造成另一個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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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局是在「大吉隆坡計劃」下決定擴建現有的捷運系統，幸或不幸的是，蘇丹街與其他街道被當局選中，成為捷運貫穿到路線。吉隆坡捷運系統路線全長五十一公里，共涉及三十一站，其中位於吉隆坡市中心的七站將是地下站，其他二十四站則是高架系統。這項估計耗資三百五十億至五百億馬元（約一百一十七億至一百六十七億美元）的大型工程將在今年十一月動工，預計在二零一六年竣工，二零一七年開始操作。一些地區的居民在聽證會上反對在他們的家園建造捷運，成功迫使當局改變路線，蘇丹街的業主既要捷運，也希望捷運能帶動該區的經濟活動，不過卻不希望當局徵用他們的老店屋，以維護本身的利益。tvb now,tvbnow,bttvb/ J: i1 L- w0 Y)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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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業主的反對，國家基建公司工程發展部主任祖基菲里與受影響業主對話時以安全為理由，解釋為何當局要徵用這些老店屋，他指出，當地下捷運站和軌道的建築工程進行時，必須拆除地面上受影響的建築物，以免工程造成地陷，導致建築物崩塌。不過，受影響的業主對當局這種解釋完全不能接受，他們指出，政府在吉隆坡市中心建造龐大的排水系統精明隧道時，並沒有徵用地上的土地，可見大馬擁有地下建築技術，同時，香港與新加坡等地區建築地底捷運系統也無需徵用地面土地，為何偏偏大馬需要那麼做？在無法說服業主後，祖基菲里搬出發展的重要性，他指出，「為了發展，有時候人們要作出一些犧牲」。

然而，人們認為當局意圖徵用蘇丹街老店屋，除了是為了迎合獨立體育館未來的發展之用，包括銜接計劃興建一百層樓高的摩天大樓，同時也要貫徹當局的捷運計劃思維：「以地產發展養活捷運運作」。3 a6 ?" y* Q6 z8 T(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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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隆坡捷運系統計劃開擧前，負責捷運工程的陸路公共交通委員會高層代表到香港取經，此行讓他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香港捷運是由捷運站地面的產業發展來資助。在野黨行動黨議員潘檢偉指責國家基建公司徵用蘇丹街土地用意，並非為了在地下一百尺處興建地下捷運通道，而是「為了劫奪蘇丹街土地，作為私人利益」；他指當局此舉是「濫用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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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國家土地法典允許當局在不影響地面產業情況下徵用地下土地，作為興建隧道、停車場或水管等用途，他要當局解釋為何欲強行徵用在捷運站建成後必將帶動經濟活動的地面老店屋？

馬來西亞中華總商會會長鍾廷森也罕見地致函內閣，提醒政府只能在發展公共設施上援引法令徵用土地，政府此次徵用蘇丹街店屋已引起業主及私人界的驚訝與不滿。他指出，相關地段產業在捷運建成後可能升值，政府不能因此否決業主應該享有的利益；他認為政府不應該涉及產業發展，而動用法令獲取土地對業主是不公平的。他表示，商會支持政府興建捷運系統，不過有關計劃不應該被濫用為動用法令獲取土地作為發展。

當地議員方貴倫則呼籲全馬華團一致反對政府徵用茨廠街及蘇丹街店屋建地鐵站計劃，以捍衛先賢開埠記錄；他指出，蘇丹街的百年老店屬茨廠街的一部分，記錄了華人先賢南下的歷史與刻苦的痕跡。他認為，華團在這個時候應發揮一九九九年反對徵用吉隆坡廣東義山的精神，力保同樣象徵華族歷史的蘇丹街。方貴倫的呼籲獲得隆雪華堂的呼應，該大會堂表示將在近期號召所有相關的單位，包括雪隆地區的社團、受影響的業主、關注文化遺蹟的團體和個人，共同商討應對策略。隆雪華堂表示，吉隆坡茨廠街和蘇丹街是在十九世紀中葉發展起來的市街，具有超過百年的歷史，並且持續興旺，成為國內外人士逛街和購物的地點，發展出特殊的人文景觀。隆雪華堂認為必須更加全盤的觀察和評估這一帶的特色，該區除了硬體的建築，還有無形文化遺產，包括一般居民和業主的生活形態。tvb now,tvbnow,bttvb$ B, J7 x4 T- a7 W' G5 i  u

彙聚三大種族文化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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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策劃師吳木炎表示，早在二十年前當局已鑑定，吉隆坡陳氏書院、中華大會堂、默迪卡體育館、茨廠街、興都廟、關帝廟、占美回教堂、印度人回教堂這一個路線，彙集三大種族特色的文化走廊，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文化風景。因此，他認為若蘇丹街、茨廠街的面貌被破壞，破壞的非但只是華人文化傳統，而是綜合性的文化特色。吳木炎指出，當局選擇在蘇丹街地底建造捷運站而非地面，主要原因應是避免破壞地面建築物，保持當地原貌，如果現在決定要鏟除地面建築，那麼何不乾脆建設地面捷運。) X  `# }8 ]  R/ A

為了聚集力量抗衡政府龐大的機制，蘇丹街和茨廠街業主除了成立捍衛百年老店小組，同時設立面子書（臉書），爭取世人支持。張集強透露，古蹟保護者也決定在九月十六日馬來西亞成立日晚上，在蘇丹街舉辦提燈籠遊街慶中秋，提高人們對吉隆坡歷史及古建築的認識，達到保護古蹟的目標。蘇丹街土地是否會被徵用還是未知數，但通過此次事件，人們對吉隆坡的歷史及古建築保護的意識明顯已經提高，這並非政府或受影響業主所想像到的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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