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安裕周記 ﹕糞土當年萬戶侯

本帖最後由 felicity2010 於 2011-2-13 06:35 AM 編輯 5.39.217.76' y& e& H6 p" `* V5 {8 b

安裕周記﹕糞土當年萬戶侯5.39.217.76  A, X" E/ u" }1 |' w
唐英年的一席話在香港社會引發了爭議，這明顯是對八十後乃至於九十後的宣戰。我在這裏用上「宣戰」這一字眼，是因為當年輕人追求更大的透明度和社會公義時，冷不提防香港特區政府的二號人物橫裏殺出一記回馬槍，硬要把這關係到人性美學和價值觀的討論扭曲。有一種說法是唐英年準備參選下任特首，所以不得不交心說明自己是信得過的五十後而不是上街的八十後。這種動機在今天總保守思潮瀰漫的香港，也許在某些族群是有巿場的，在特首選舉委員之中也必然吃得開。0 e9 K, _% {, ~4 K

遺憾的是，唐英年說這些話，卻看不到世代交替的必然，也缺了那一點點的歷史感——他早些時說讀過毛澤東語錄，理應知道一九二五年毛寫過一首《沁園春．長沙》，「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論年齡，老毛寫這詞時三十二，比今天八十後族群最大的那些才長一歲。這一點，自稱讀過毛語錄的唐英年實在是年紀大了些，或是讀得沒有那麼到家。  d  r% r9 Z8 V& u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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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世代戰爭緣何而起，沒有一個正式說法，我有興趣的是，八十後真的那麼惹五十後的唐英年討厭，非得不可要在官式場合把那大大段講話一字一頓讀出來麼？表面上看不出一點玄機，而像是忽然而來的突襲，上綱上線的把年輕一代打成躁動冒進的一代。然而，當刨根究柢進一步查察唐英年講這番話的動機時，我想起了今天香港的總保守思潮。那是一種意識形態，是對新世代的反動，是舊和新的對立。喜帖街的爭取，皇后碼頭的抗爭都是雛型，我記得曾經說過這是新世代本土化特色，在去殖化十多年後的今天，在對一國兩制失望的當下，香港年輕一代正在尋找自己的定位。到今天，我的看法並無改變。公仔箱論壇/ j$ |" d4 h) m$ x3 y

沈旭暉在文章裏引述老革命說「世界是我們的，但到底都是你們的」，可說是把世代之戰的結果提早作結。因為從歷史發展來看，這一規律必然重複，毛澤東在《泌園春．長沙》的「糞土當年萬戶侯」，其實是對九百年前南宋陸游劉克莊的反發。中國文化裏，封侯拜相是騷人墨客的生平職志，陸游嘗言「當年萬里筧封侯，匹馬戍梁州」，劉克莊的「使李將軍遇高皇帝，萬戶候何足道哉」，說到底都是追求官祿之言。在古代社會出路不多的日子，讀書人十年寒窗還不是都為了一份差事。只是到了歷史大契機的時候，這一觀念才會改變，視萬戶侯這尊貴官職如糞土，在體制外搞革命，沒有半點犧牲精神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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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資源不對稱的死命狠打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W6 g$ m+ L" Y9 b  U9 L
我不知道八十後什麼地方把唐英年惹毛了，是僅僅對那條高速鐵路的不同意見，抑或是在那片叫菜園村的土地要求妥善安置那些純樸村民，沒有人知道，而要使得愛嘗紅酒的唐英年忽爾而來的那一刻要公開譴責八十後那般嚴重。我看過唐英年的講話全文，說不上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更談不上是搞了個具規模的八十後民意調查有什麼巨大發現，以致於非得一腳把年輕人打翻在地不可。那其實是一種殘酷，一種well established對待no establishment的凌虐。唐英年的講話，在那個沒有新聞的深秋星期六是電視台六點半新聞的重點，可是，有誰會向八十後的「抗爭」（要打上引號的原因，是如果這種溫和表達意見方式也算是抗爭，我只能用引號表達我的不同意）給它一個適切的空間，靜心聽他們幾句？在各自的社會資源處於完全不對稱的一場比併裏，位高權重的大官們幾乎是把八十後的頭按在地上，死命狠打。' s4 S& X. g) c; P* x  d9 X

我們的社會不可能缺乏年輕人的參與，應該說，如果所有青年都是循規蹈矩按覑年長一輩的道路走下去，我們的社會幾乎可以提前宣判死刑了。我想起了在日本那些日子，在這個國度，在講究家鄉出身（關東人看不不起關西人，其中一個令人啞然失笑的原因，是認為關西弁口音不足以上大䒷），講究學歷（東京大學永遠高高在上，距離東京首都圈稍遠的都不必提），或者從更根本的語言使用來說講究長幼有序（學過日語的都知道，什麼年齡性別用什麼敬語，不可混淆）的國家，都對年輕一代投以巨大的關切。一月十日是日本的成人節，今年二十歲的青年，在那天正式成為成年人。今年的新鮮成人有一百二十四萬，四十年前的一九七○年，成人是二百四十萬，今年比當時整整少了一半。日本社會對這一百二十四萬未來將會接過國家新一代的態度，是令人明白這個國家歷二十年經濟泡沫爆破而不倒是有原因的。+ k# }# b  j: g2 X9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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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追求公義與透明% M* Q3 j! r4 S0 y: [
也許這一代日本青年稍為愛玩了一點，興許是稍為喜歡上網了些，不過他們和香港的八十後有兩點極為相似，一是追求更大的公義和透明度，一是互聯網世代的硬件條件較上一輩好，從而一舉衝破社會既有層級。這兩條放諸四海皆準，尤其是前者，這兩年紅遍華語地區的村上春樹小說《1Q84》裏的反安保條約鬥爭，其實便是六十年代豐衣足食的日本年輕一輩追求公義的歷史證明；在第二次安保鬥爭後僅兩年，香港社會爆發了追求國家層面公義的保衛釣魚台運動，以及其後反貪污捉葛柏以追求社會層面的公義。有人說這是受大陸文革極左思潮影響，我可不管這些，日本青年反對美軍駐紮本國，與其說這是受中蘇共荼毒，毋寧說是對吾土吾民的覺醒更恰當；保釣則是對美日勾結下國民黨政府顢頇無能的反彈，反貪污則是改造社會的良心。這和今天從喜帖街到菜園村以至於更進一步的要求貨真價實的直選，有何本質上的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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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寫過，一九七一年美國乒乓球隊訪華，一頭長髮的美國運動員科恩在人民大會堂的故事。周恩來回應科恩有關嬉皮士現象的看法，我認為是共產中國以迄今天香港特區，對於年輕人不羈的最夠水準回應，儘管其中不免滲雜了相當的統戰成分，但那是四十年前的時代，中國大陸全國山河一片紅的日子，不是容易的——「世界的青年們對現狀不滿，正在尋求真理。在思想發生變比的過程中，在這種變化成型以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物。這些變化也會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這是可以容許的。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為尋求真理嘗試過各種各樣的途徑」。這一段說話被今天大陸網民認為是中共高層在文革期間最具人性的講話。不過，我覺得這種說法未免說過了頭，應當承認的是，這和中共第一代領導人的造反精神一脈相承﹕當毛澤東以三十一之齡「糞土當年萬戶侯」，周恩來說出嬉皮士現象是「尋求真理」的表徵，今天唐英年的充滿以上對下以大對小的言論，只能讓人感到一蟹不如一蟹這句確是可圈可點。9 u1 Q$ U9 [( |; M" ~) `4 Y8 n

感到稍為看不過眼的還有，今天年輕人草食族似乎比肉食族多。這不是倡議找幾條槍把禮賓府轟幾槍這種，而是今天我們社會總保守思潮氛圍惡化，老是要找金剛箍扣人唬人，讓人在這些禮教裏困住不得轉身。信手拈來的是「理性」，既是用上引號，便是不同意這詞在特區政治社會文化裏的涵意。理性是相對的，決不是由哪一方說了算，這些年看得最多的是，官方推出不得民心的政策，民間吵罵四起甚至有人上街示威，個別人士可能動作大了點，馬上換來「不理性」的批評，從而順藤摸瓜把整個反對運動扣上「激進」帽子。從政爭到社會政策，「理性」這頂帽無往而不利，輻射到民間彷彿也有點效應，在這裏，我們的年輕一代似乎裹足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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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寄望( H' X/ p% s2 f' f4 s0 e, T! q
草食性的特質，是在大帽子和保守勢力下的特定現象，毋須拿「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這些話出來，但沒有抗爭會是如斯束手束腳，只局限於lip service的鬥嘴，只能是把自己的發展方向困囿於吃虧的被動。這是百年殖民統治英式士紳的後遺症，是劃地為牢的自我鎖鐐，使得我們的社會運動跌入了迷茫境地。只是到了近年，互聯網世代在光纖網絡的協助下，開始走出混沌，撥開雲霧，看到了組織力量的重要，看到了有自身媒介的關鍵，草食性開始一小步一小步朝向肉食性轉進。公仔箱論壇) O( `6 T  o& e" U% q$ w

如今世代戰爭勢態明顯，八十後如何在這場爭戰取得話語權，如同六十年代風起雲湧的社會運動那樣，必將是各位年輕朋友的終極目標。一九八七年，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社會學系教授吉特林（Todd Gitlin）出版了一部書《The Sixties: Years of Hope, Days of Rage》，書名包括了憤怒和寄望，這是所有社會改革運動的宿命。沒有對現的憤怒，我們這城巿不過是死水一泓；沒有對未來的寄望，我們這城巿不過是鹹魚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 ?% i& X, J! D
一條。tvb now,tvbnow,bttvb5 t  B; j'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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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歷史的動力
埃及局勢在埃及人民決不放棄的惡劣環境下絕處逢生，這是這個星期最令人動容的事。穆巴拉克遲遲不下台，是美國的中東維穩政策之故，美國想穆巴拉克繼續代表華府的利益，所以奧巴馬的講話其實便是對穆巴拉克的精神支持——和平有序過渡。5.39.217.76( W& ?5 r3 e4 j+ k) o/ U

「有序」，熟悉不？我國我城的政治語言裏滿是這些支離破碎的片言隻語。尋根究柢，美國人的有序是兩頭蛇的一種﹕既要換馬，但又要換一頭聽話的馬。穆巴拉克走了，來的最好是穆巴拉克二號或Ａ貨。一時間來不及送貨，那就慢些有序也無妨。美國人總是希望控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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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局勢也不容在這裏長篇大論，我是有興趣北京的反應。形勢混亂時沒有作聲，形勢大定時跟大隊三步併兩步跑上去。天天說大國外交，這裏頭看不出一點來，阿Q 一些看也是好事，我們還不至一闊臉就變，變成美國那樣的霸權大國，也許大陸上的崛起一代很想這樣做。但很對不起，你們還差那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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