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牙齒也有魂魄嗎？明傑相信。5.39.217.76/ k- Y( z( z7 K" Q* B; c; y
3個月前，明傑聽從牙醫的勸告，把左邊大門牙的神經給拔掉了。牙齒雖然不再疼了，可是一直酸軟無力。1 Z; D& Z2 I2 F, w( O4 w+ y( Z
“放心，沒事的，給它一點時間恢復元氣。”牙醫舉起X光片，指給明傑看：“你看！根部填補得十分完美，記得在半年內套上牙冠就大工告成了。”公仔箱論壇& u0 O! l0 W7 U6 P' N& w5 L2 |7 Z
明傑默然，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於事。
* f% h" h+ m" d( Y" A/ h公仔箱論壇明傑當初經過3天三夜的天人交戰，才決定拜訪牙醫；坐在手術椅上，他卻用不到三秒的時間，便決定拔掉左邊大門牙的神經。
# A1 p) M X' @& d/ a5.39.217.76牙醫天花亂墜的話語言猶在耳，“拔掉神經吧，一勞永逸。你可要趕快作決定，不是每顆牙都適合拔神經的，再遲些情況惡化根部脆化不穩的話，就得拔掉了，拔掉便要戴假牙了，或者種牙，更麻煩。”1 I, X G8 [: p$ L8 v
被牙痛折騰得六神無主的明傑，雖然惴惴不安，還是點頭答應牙醫的提議。他滿心以為拔掉神經的牙齒會雖死猶生，豈料卻累得他雖生猶死。
0 R6 \+ @% t p0 L5 C! R5 q在接受拔除神經的手術前，明傑揣著鏡子仔細看那顆門牙，還有右門牙。從所未有地仔細。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R F0 x/ Z, p+ P
左門牙斜插在牙床，就像硬擠進來的外來者；右門牙則崩了一小片，不仔細看倒看不出來。怎麼會崩了一片？哦！
0 r$ |* ^; {5 Y' A8 h% B是了，“右門牙是嗑瓜子的御用牙齒！”還有一些小小的硬食。明傑喃喃自語。5.39.217.768 e7 e5 `/ A/ ~$ }, U; O( O7 b
; j# E* m8 `) V) { z* \+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想至此，明傑頓時心安理得。“反正你只負責咬軟食，沒了神經，沒甚麼大不了的。”他不自覺地開始和左門牙對起話來。" V Q, L& \4 B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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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明傑在公司附設食堂啃著青菜。長長一棵油菜心，他照例從菜梗咬起。好大一棵油菜心，明傑中途欲把它咬斷，才一使勁突然覺得甚麼地方不對勁。他的手停在半空，菜擱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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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h8 P- y- ~5 ~3 ^ T6 V5.39.217.76右門牙是咬硬食的沒錯，他卻忘了，或者說從來不曾發覺，左門牙是負責咬切韌食的。用手用力拉扯也不易扯斷的菜梗纖維，還有更堅韌的連著骨頭的透明肉筋，向來都是由左門牙負責對付的。
5 `# e6 q$ R& ^2 |( ~- H明傑想起小時候啃食雞腿時，和肉筋抗戰更是重頭戲，而且樂此不疲。他當時不知，左門牙正是那員披甲上陣的大將。7 N+ u; S1 {/ f, B
“對不起......”明傑低下頭喃喃地跟左門牙道歉。其實他弄不清楚，他是對不起那顆牙，亦或是對不起自己？
. n* F1 x- {0 u% a牙齒雖然仍好端端地在牙床上，但已經失去原來的功效，雖生猶死。明傑突然覺得臉頰濕濕地，他快步離開食堂躲進廁所。5.39.217.76, f3 d% v! Y7 k+ y. Q( r
他，年過30的單身男子，雖說從來不是甚麼硬漢，但絕不至於軟弱，但他居然為了一顆牙掉淚，他自己也覺得詫異，但那種傷心懊惱纏夾心痛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 M: ]) `! V- m0 ^( F9 z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tvb now,tvbnow,bttvb* v; v3 \0 c! E, I; n+ I0 ]6 u3 W
情緒低落的明傑向公司告了半天假，回到租來的小單位里，他連鞋子也不脫就扶著牆緩緩坐倒。公仔箱論壇2 v$ i) n8 Q, I8 n# |" H
( ~0 {( o# _# e' O9 [% j W9 q8 o陽光斜照進屋裡，明傑既不開窗也不開空調風扇，就那樣呆坐著。5.39.217.76: G3 o S" y/ X$ S
明傑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當他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時，室內已經一片漆黑。他也不開燈，一步一頓摸索著走進衛生間，如行屍走肉。" s6 A5 Y! J! h!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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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傑捻亮燈，抓起牙刷塗上牙膏。
5 _% n( `1 V1 P/ F人死了不是有淨身儀式麼？明傑要以最虔誠的心態，細細地為左門牙淨身。他機械似地一直刷牙一直刷牙，直到滿嘴泡沫都稀釋了，他又在牙刷上塗上牙膏。
& u% |0 p. K+ ^9 j7 v( s) z+ M0 y如此來來回回不下十次，直到他的舌頭、嘴唇，連握牙刷的右手都被牙膏泡沫浸泡得麻痺了，他才停下手來。
) B( g5 @5 g6 \3 j8 V9 x接著仔細地漱口，先用清水，然後是漱口液，最後用牙線仔細地清理牙縫。5.39.217.76+ I/ s9 N- K; P
洗刷完畢，“是時候為牙齒穿上壽衣了。”明傑心想。
3 t. G2 {1 b- A6 p4 g; s2 ]8 Y牙齒的壽衣？/ H/ F5 E9 v' k, T
嗯，就是牙冠。
/ w/ N+ x& L% W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明傑定了定神，掏把水洗臉，衛生間東牆上的窗玻璃已經映出晨光。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A: }1 s7 \# K& F5 j6 y8 ?% s
突然，他的左門牙劇烈疼痛起來。那種痛撕心裂肺，彷彿有人在拿刀剜他的牙齒，卻也剜不下，但仍繼續一刀接一刀地剜、剜、剜......
" W( I: m/ M B2 Q& u明傑半躺在手術椅上。“你不是說抽了牙神經牙齒就不會再痛了嗎？”明傑語帶惱恨。“科學論據是這樣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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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張嘴。”牙醫用牙鉗輕輕敲一敲那顆牙齒，明傑吃痛地閃了閃。0 j; R9 K5 F r9 K/ W0 k
“但也有例外。”牙醫的眼睛閃過一絲異樣光彩，嘴里緩緩吐出：“你的牙齒還魂了。” |
發表於 2010-8-29 0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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